02 我好像抓到了校霸的把柄

    这次的风波过后，学校好一顿安抚受惊的学生，并承诺严惩这两不良分子，但其实也只是赔钱道歉，通报批评，写五千字检讨以及停课一周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而已，校方报警后，两人被带到警局仅仅半小时的批评教育就给接回家了，楚睿泽家里有钱陪这点医药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至于通报批评？笑话！他根本不在乎，检讨叫人帮他写的，停课正好当放假了，除了被他哥一顿说道以外这件事对他是没有任何影响。

    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方筠这可就惨了，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头部轻微脑震荡，好在其他地方没大什么问题，不过也疼得厉害，住了近一个月才把伤养得差不多。

    住院期间是一年见不到三次的妈妈来照顾他的，他十岁时父母就离婚了，爸爸出轨跟小三好上，妈妈把他带到14岁也改嫁了，怕男方嫌弃就拖外婆照顾他，平时的生活费是由已经离婚的爹妈各出一半养着，他们都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生活着，只有他被置之事外，像是一个多余的陌生人，厚脸皮的花着两个家庭的钱。

    唯一对他好的外婆也在一年前去世了，他感到难过只有巨大恐慌和孤独感，这下真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了。

    妈妈可能心里是觉得亏欠他的，想把他接过去一起住，方筠拒绝了，硬生生的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对他来说是种折磨，迟早他妈对他的那点亲情也因为照顾两边的情绪而烟消云散。

    刚开始妈妈看到他伤得这么重，又心疼又气的想去为他讨个说法，在听到楚睿泽的身份后，直哭说对不起他，妈妈没用之类的话，不过楚睿泽陪了他很多钱，远远超过了医药费，他妈让他好好拿着以后出息了总会把仇报回来的，临走又给了他两万块当生活费，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毕竟爱要不了钱还是要拿的。

    方筠想不通，他的相貌其实并不娘，举止当然也不女气。他是比较清秀有书卷气的那类，说话谈吐也很有礼貌，深得老师喜欢，不过他不喜欢过分的张扬，对同学也仅限于同学的关系，保持着良好的距离，所以性格还有些清冷，挺多女同学暗地里喜欢他的，有几个塞过情书的也只收到一板一眼的回绝，

    回绝的理由都是　“一切以学业为重。”

    这次方筠的反抗纯粹是被那一句“娘娘腔”给激到了，他平时也很注意回避跟楚睿泽等人的正面接触，因为据他观察，楚睿泽十分不喜欢面相白净的男生，即使他们都是挺开朗的大男孩，但凡被楚睿泽捉到准是一番戏弄，他倒是对女生仅限于口头调戏的程度，对男生的恶意就大很多。根据心情的好坏决定那个男生被恶整的程度，好歹是市重点中学管的还算严所以也没闹出过太大的事，除了他挨揍的这次……

    方筠心底琢磨又比较了一会儿，发现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楚睿泽的脾气都格外的暴躁，时不时就要打人。

    “啧，简而言之这个家伙就是脑子有病吧。”

    最后方筠下了此番结论。

    毕竟已经高三了，离高考还有四五个月，方筠住院也没忘记学习，等他伤好得差不多就回学校了，他回到班里不少同学都上前嘘寒问暖来问他伤势如何，他摆手回以一笑说好的差不多了，打发走众人坐回到位置上，同桌李淼新凑过来低声说

    “可以啊方筠，我是真佩服你，全校也就你敢对楚睿泽这么说话了，不过你放心，校领导怕你回来又跟楚睿泽和雷鸣起冲突，把这两人调到1711班了，隔着两层楼呢，你以后尽量躲着点，熬过这一阵考上大学就见不着这两瘟神了。”

    方筠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教学楼三楼男厕所最后一个隔间内，方筠坐在马桶盖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点上狠吸了一口，双手搭在两腿上弓腰低头，十分颓废的吞云吐雾，他压力大的时候不是抽烟就是撸管，烟他藏包里的，来厕所时带上想抽一根的，他吸烟过肺，吸入的尼古丁刺激着他的交感神经，随着缓缓吐出的烟雾他像是把心里的郁结吐出来了一些，这时是课间操，刘老师让他把同学的作业收上去交，正好逃了，种时候也没有老师有空来厕所检查。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进厕所，方筠被惊得浑身一震，赶忙站起来打开马桶盖把烟头往水里一丢。

    “嘭！”隔壁的厕所门被狠狠的关上。

    “我日了你老天爷祖宗，我记得不是今天吧！怎么就来了！宋妈也没提醒我！要不是感觉内裤湿哒哒的我今天就不做人了艹！”

    是楚睿泽的声音，方筠心里一紧，更不敢发出声音了。

    隔间一阵悉唆的响动，又是脱裤子又是扯纸巾的，

    “靠，真的血流成河了！啊啊啊啊啊脏死了！为什么老子要有这种东西啊！”

    说着楚睿泽狠狠的踹了一脚跟方筠隔着的那块隔板，

    不像是拉屎或者尿尿啊……方筠心想

    血流成河？

    又打架了吗？

    不过听起来这次吃亏的好像是他，

    有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啊？内裤湿了，今天来了，都什么鬼啊？

    方筠觉得脑子有点乱，隔着一块板的楚睿泽也不知道这厕所还有别人的，毕竟这学校校规严格，课间操是有学生会检查的，除了他们这种不良是在规则之外的，也没人敢逃。

    他一把扯下纸巾，往下边擦了好几遍，把纸往马桶一扔又继续扯，方筠这边有些安耐不住了，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之后他总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事，因为如果没有这件事，他跟楚睿泽是再也没有交集的了，他对于楚睿泽来说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拿捏的蚂蚁，微不足道转头就可以忘了的乐子，像任何一个被他拳脚伺候过的人，打了就打了充其量不过一个人形沙包，他不允许，不能就这么便宜这个混蛋了。

    方筠轻轻地盖上马桶盖，然后又轻轻地踩上去，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心跳得很快全凭一股好奇的冲动驱使着他这么做，然后他悄悄探头没敢漏出太多，他往下看，看到了楚睿泽的发旋，他正低着头认真擦着下体，马桶里漂着的纸沾着殷红的血，渗水之后散入水中。

    方筠心里惊讶道　　居然把下面都打出血了？

    虽然很高兴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因为楚睿泽一点都不痛苦只有不停的低声咒骂，实在不像伤势严重的样子。

    结合之前推论的每个月都有几天狂暴状态和平时私下翻阅过不少两性科普的他此时心头浮起一个答案，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睿泽你他妈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墨迹，跟女生来大姨妈似的，快点啊！课间操要结束了等会人一多我也把不住门啦！”

    方筠赶紧把头一低。

    这句话精准踩雷，楚睿泽气得大骂“我操你妈！不会说话就闭嘴看好你的门！老子好了不会出去啊！”

    楚睿泽把最后一截纸巾叠了几层塞进内裤里打算撑一会儿，提起裤子按下冲水键，听着隔间开门走人的声音方筠的脑子被各种信息塞满了，满脑子都是“楚睿泽来大姨妈了”“楚睿泽其实是个女人”“楚睿泽长逼”等弹幕刷屏。

    “滚啦，课不上了我要回家！”

    “啊？你又逃课啊！再逃你哥可得把你给锁起来不让你来学校给你请个家教咯！”

    “今天我有事！你给我去请个假。”

    “嘿，你这难得弄虚作假一次啊，往日不都光明正大的逃吗，这次转性了？看来你哥是真给你下了最后通牒了。”

    “妈的，就你鸡婆，爱帮不帮，我走了！”

    “哎！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不在我无聊啊……”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厕所里的方筠随着铃声一响，这才从世界观崩塌又重建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把烟头冲掉，打开门到洗手台洗手，拿纸擦干后又从裤兜摸出一片绿箭口香糖，剥开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拿手随意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又弄弄衣领，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哦，对。

    是脸，他的脸不受控制的阴邪地笑着，眼睛里盛满了不正常的兴奋和激动，他找到了突破口，一个可以让楚睿泽生不如死的突破口，方筠把口香糖吐了出来用手指把它黏在镜子上，他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

    “哎呀，我好像抓到了校霸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