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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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进了门就直接趴到沙发上不动了,今天下午是真的累的不行,送佟禹泽回去的时候佟奶奶还想留他吃晚饭感谢一下的,但他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脸接触到柔软的沙发不过几秒钟,程阳就失去了意识。中途被许女士拉起来喝了半碗粥,他又强撑着冲了下澡,便爬进被窝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觉的质量实在是好,程阳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半了。洗漱完神清气爽的程阳准备打电话问下佟禹泽的情况。 “还行,就是洗澡不太方便……社区是去不了了。”佟禹泽的声音哑哑的,估计是脚疼睡得也不太好。 “嗯,你这样肯定是没法再去了,吕姨他们会理解的……咕——”程阳话还没说完,该死的肚子又叫了,“额,我太饿了,昨晚没怎么吃就睡了。” “嗯,昨天谢谢了,你赶紧去吃点儿吧。” 挂了电话,程阳去厨房找吃的,这会儿快中午了,许女士正在准备午饭,见他便说:“桌上有给你准备的面条,早上看你睡得不错就没叫你起来,用微波炉热下先垫垫肚子。” 程阳这会儿饿极了,摸了下碗壁还有余温,拉开椅子坐下就开始风卷残云,一会儿便连面汤都不剩了。 “你这孩子!”许女士一回头便瞧见程阳拿了空碗来厨房,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阳将碗放进水槽,一边偷吃炒好的鸡蛋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到:“妈社区有没有解封的通知啊?” “你吕姨到是跟我讲过,现在汉城那边暂时控制住了,我们这边估摸着再封一周就能解禁了。” “哦……那挺好的,这几天我都快憋疯了。” 程阳接下来几天被物资分配的活儿累的不清,但每天都会溜去佟禹泽家陪面包玩一会儿。那小狗子也因为社区封禁憋疯了,没法出门遛弯,浑身的精力得不到发泄,已经咬坏了佟禹泽两双拖鞋了。那天进门看到佟禹泽脚下参差不齐的拖鞋头,程阳足足笑了有十分钟。现在佟禹泽不方便下楼买拖鞋也买不到拖鞋,只得选一双尸身相对完整的凑合穿,要知道那天他可气得不轻,却因为腿脚不便没法教训面包,他隔着沙发瞪了面包半晌,罢了只能猛灌一大杯水解气。 程阳一直没等到白筱宛的消息,这件事情他确实感到无奈,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法达到白筱宛想要的那种程度。他之前和白筱宛一起同她闺蜜那对出去玩过,得知他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晚上睡觉前还会再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时,他是震惊的。他觉得情侣之间不必要太黏在一起,各自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和爱好,偶尔地约会,保持各自的独处时间,这样就好了。但白筱宛显然不这样认为,她向程阳模糊地表达过想像她闺蜜和她男朋友那样相处,但当时程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移了话题。想来那时他们就已经出现了分歧,只是妥协着相处了那么久。 程阳捏了捏内眼角,当初白筱宛向他告白他是高兴的。白筱宛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又是商院学生会的会长,不知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他自己也很喜欢白筱宛,所以当他被问道能不能和她交往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现在想来,当时的那份“喜欢”真的是“喜欢”吗?还是说,是欣赏,或者,虚荣? 现在白筱宛提出分手,程阳心里是没有太过意外,虽然没有想过这件事,但当发生时却又奇怪的觉得情有可原。现在程阳将决定权交到了白筱宛手里,他等待一个结果。 第二天程阳下去分配物资的时候找机会去了街口的超市,他准备帮佟禹泽带双拖鞋,他现在脚上将就的那双实在时太惨不忍睹了。 程阳在货架上一众款式里犹豫,最后他故意地挑了一双鹅黄的带卡通小鸭子图案的款式,并参照着自己的尺码选大了一码。提着拖鞋站在佟禹泽家门口的时候程阳还忍不住的想笑,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笑意,敲了敲门。 佟禹泽给程阳开了门,又一跳一跳地回去歪进了沙发,他在家里没有杵拐杖,都是跳着移动的。佟禹泽在胸前抱着臂,脚受伤的那条腿放在沙发前的脚凳上,看着面包欢脱地围着程阳上蹿下跳,感到十分的不爽。 “面包,过来。”佟禹泽尝试着将自家“儿子”唤过来。 可面包压根儿都不鸟他,眼神都没给一个,只扑着程阳的腿,发出兴奋的狗狗哈气声,尾巴螺旋桨似的转个不停。 “臭崽子,才几天就换了爹!”佟禹泽翻了个白眼。 程阳轻轻抓挠着面包白白的小胸脯,又撸了几把狗头,才提着购物袋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给你带的拖鞋,换换你那双残骸吧。”程阳将拖鞋扔到佟禹泽够得到的手边。 “谢……”佟禹泽还没说完,看到那亮眼的颜色便哽住了,待到完整的拿出来,他真的被上面那个笑呵呵的卡通小鸭子搞破防了。 “嘶,程日,我说你故意的吧!”佟禹泽大怒,他将拖鞋朝程阳那边扔过去。 “欸!”程阳笑着偏过身躲了一下。拖鞋没有拆封,中间有一根塑料细线连接着,一只落在沙发上,一只晃晃悠悠地悬挂在空中。 面包兴冲冲地叼起那只空中的拖鞋,连带着另一只也拖下来,它邀功似的小碎步蹦到佟禹泽面前,松嘴将拖鞋放到地上,睁着黑黝黝的葡萄眼,歪着头看它原来的老父亲。 佟禹泽要被这臭儿子气死了,程阳要被新儿子笑死了。 “GOOD BOY!”程阳大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夸奖般的摸了摸面包的头。他在身旁的小几上拿了剪刀,将拖鞋的标签和塑料连接线剪了,又转过去伸手拍了拍佟禹泽那只完好的脚:“来,脱脱,爸爸给换新拖鞋。” 佟禹泽的脚踝被程阳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他因着那一小块相接触的皮肤而颤簌,连被程阳当了儿子都忘了反驳,便配合地往上抬了抬脚。 程阳一手微扶着佟禹泽的脚腕,一手握着新拖鞋将其套了上去,将另一只拖鞋放在脚蹬旁边。 从佟禹泽的角度看不见程阳的脸,只能瞧见他头顶那个圆圆小小的发漩。那一刻佟禹泽出神地将手伸了出去想碰一碰那个白白的漩儿。程阳正好站起身来,一头撞进佟禹泽的手掌下。 蓬松的短发压了下手心,佟禹泽回过神来,迅速地将手拿开,程阳抬起头,还以为佟禹泽是故意地打了下他的头。 “啧!”程阳佯怒,但嘴角那颗小虎牙又忍不住露了头,他笑道:“不欺负你这个伤员了。”说罢将旧拖鞋扔进垃圾桶,又和面包玩去了。 佟禹泽放在身侧的手碾了碾指腹,是刚刚摸了程阳头的那只手。 他垂下眼,心想:该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