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哥哥夜里哭着要找弟弟

    荀叙之蜷缩在自己房间的墙角，颤颤巍巍地拿食指一下一下戳着手机屏。

    他唯一记得的长串号码就是荀珏的手机号。

    电话没有接通，他一遍遍重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焦躁起来，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

    房间门被敲响了，荀叙之满心都是弟弟不接电话的恐慌，并没有出声回应女人的询问。

    荀母等急了，听到房间里细细的呜咽声，又担心他出事，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荀叙之生得好看，尽管身体构造和正常男性有异，却丝毫不女气，眉目俊朗，大部分时间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帅气的男大学生。可是此刻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糊满了泪水，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眼就能看出智力水平与年龄不符。

    荀母因保养得当而宛如少女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哀戚。

    荀叙之高大帅气，还很喜欢看书写字，虽然一牵扯到数字就一窍不通，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活得快快乐乐，在家里的保护下平安健康地长大。

    然而他的心智毕竟是个小孩子，还是个格外黏人的小孩子。

    荀母半蹲在荀叙之面前，柔声细语地跟他解释：“宝贝，你忘了吗？弟弟去外地上学啦，没办法陪你一起觉觉的……”

    荀叙之好像听不懂她的话，还在一遍遍地打电话给荀珏，他的眼前全是水光，压根什么都看不清，手指也神经质地发着抖，机械地戳在按键上，每一下都仿佛要戳穿屏幕。

    荀母定睛一看，荀叙之的手机显示并没有信号，应该是欠费了。她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荀珏真的不愿意接电话就行，荀叙之平时脾气很好，现在这样多半也只是因为怕荀珏生他气而已。

    “宝贝，你跟弟弟吵架啦？”荀母习以为常地摸摸他因为刚洗完而蓬松柔软的头发，“现在很晚了，弟弟应该在睡觉哦，不是不理你，而且你的手机没有信号，咱们交完钱就能打通了……”

    荀叙之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妈妈交钱……要、要打电话……弟弟，生气……”

    荀母了然，荀叙之每次急着联系荀珏，基本上都是荀珏又冷脸吓唬他“不理你了”。

    兄弟俩性情差异颇大，荀叙之样貌英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甚至瞧着有些生人勿近，实际上智力水平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天真烂漫，几乎从不主动发火惹麻烦；荀珏五官清隽昳丽，看着温文尔雅，事实上待人冷漠，即便在家里也称得上沉默寡言。

    荀母头疼地叹气，拿自己的手机给荀珏打电话，打了足足五遍才被那头不情不愿地接通。

    “喂？”

    对面的男声低沉清冷，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倦懒和并不明显然而确实存在的被打搅睡眠的不耐。

    “喂……小珏……”荀母鲜少主动和小儿子联系，倒不是对大儿子偏心，而是确实有些害怕自己这个过分优秀也过分疏离的孩子，但现在为了哄好荀叙之什么也顾不得了，“你哥哥他……”

    “我没有哥哥。”荀珏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她。

    荀母一愣，声音也滞涩起来：“小珏……”

    “他又怎么了？”荀珏并不理会她的尴尬难过，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哥……叙之他现在情况有些不对。”荀母压下心里的苦涩，和他描述了荀叙之的状态，“……不知道是和你闹别扭了还是想你了……”

    “凌晨三点二十，想我？”荀珏哼笑一声，倒是听不出怒气，反而有些无奈似的，“问问他要不要跟我视频？”

    荀母在荀叙之的要求下一接通电话就开了免提，荀叙之先是被那句“我没有哥哥”打击得整个人都蔫了，听到这里立刻把那点伤心抛之脑后，欢快地嚷道：“要！小珏！要和小珏视频！”

    荀珏嗤笑一声：“加减法都出错，这点小算盘倒打得精明。”

    荀母原本忐忑不安生怕荀珏再说出些什么来刺激荀叙之，现下一颗心终于落下，却又隐隐觉得荀珏的语气不太对。

    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不耐烦，甚至连这些听起来明明语带嘲讽的话都显得……非常温柔。

    “妈，你先回去睡觉吧。”来不及细想，荀母已经被荀珏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在这对他没用。”

    荀母还在犹豫，然而手机屏幕上已经映出小儿子的脸，一对上那眼神，她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荀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荀叙之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好了，别哭了。”荀珏细细打量着荀叙之脏兮兮的脸，“都哭成小花猫了，真丑。”

    荀叙之根本辨别不出来他这看似嫌弃的话里难以掩饰的笑意，一听他说自己丑，顿时难过得无以复加。

    “小珏……”荀叙之难过到呆毛都垂下来，“哥哥不丑……”

    荀珏噗嗤一笑，忽然看他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坐在地板上，神情又倏然冷淡下来：“你坐在地上干嘛？找不到床在哪儿了？”

    荀叙之对他生气之前的样子太熟悉了，简直已经分毫不漏地刻在了自己的基因里，见状脚趾头都蜷了起来，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辩解道：“知、知道床在哪儿……哥哥现在就过去……”

    荀珏冷着脸看他艰难地站起身，然后忽然全身一僵，耳后根都漫上薄红。

    原来他这一起来，就有晶亮透明的液体沿着宽松的裤管淅淅沥沥滴在了地上。

    荀珏看不见地板上那滩湿痕，但现在是深夜，那声音分外清楚，荀叙之一紧张，还没等荀珏问他就不打自招：“呜呜……水……水滴到地上了……”

    荀珏眼尾发红，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都喑哑了，坏心地明知故问道：“什么水？”

    荀叙之抬眼看他，这一眼里含着怯怯的无辜，荀珏几乎立刻就感觉下身撑得要爆炸。

    “水……”荀叙之好像在思考该怎么描述才更准确，他虽然智力水平不高，但是在文学艺术上甚至算是颇有天分，“从……从我的……腿……”

    “不是腿。”荀珏盯着他，他的眼神正不自在地乱瞟，“那里是腿吗？哥哥……告诉小珏，那是哪里……哪里的水？”

    他这声“哥哥”喊得又低又柔，荀叙之腰顿时软了，脸上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

    荀珏平时从不喊他哥哥，每次一喊，就一击必杀。

    荀叙之根本抵抗不了弟弟的温柔，脑子里一团浆糊，乖乖地回答：“是……是穴里的水……”

    “哦，是哪个穴？”荀珏一笑，“后穴，还是女穴？”

    他这一笑，眼尾仿佛荡开了一笔涟漪，冷峻的表情彻底软化，美得惊心动魄，只瞥荀叙之一眼，就惹得他下身的水流得更欢了。

    荀叙之晕乎乎地答：“女、女穴……”

    荀珏哼笑：“所以哥哥这个点还要打电话过来，是因为女穴流了水，想找肏了吗？”

    荀叙之一听就急了，连忙摆头：“不、不是……是、是怕小珏生气……”

    荀珏道：“哦，你也知道我今天生气了？”

    荀叙之迷迷糊糊，哪里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荀珏，但睡觉之前他们聊微信的时候荀珏的声音就冷冰冰的，后来、后来给他发微信也不回了，还总是有一个红红的感叹号。

    荀叙之问了妈妈，妈妈说，微信上有红色的感叹号就是被对方删除了好友的意思。

    荀珏不再为难自己这傻哥哥，脸色更冷：“下次还敢随便让野男人摸你的胸，我永远都不会再管你。”

    荀叙之委屈得脸都皱巴了，声音带上了哭腔：“没有、没有野男人……呜呜……是、是朋友……”

    没有野男人？这个傻子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哪个朋友会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荀珏不容他分辨，冷酷道：“现在，趴到床上去，把裤子脱了，做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