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任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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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琳看向水晶通讯镜,捏着茶杯把手的手指不由自主用力。 “抱歉,您说什么?” 她维持住仪态,询问,言语中暗示对方三思刚才回答是否过于迅速,或者说,不假思索。 “克罗埃西亚不会干涉邻国内政。” 对面的内侍小心翼翼,重复国王的答复。 施法者面色凝重。 “‘?akal je vstopil v sosedovo hi?o, pojedle pa so tudi njegove stne ovce(邻居家进了豺狼,家里的羊也会遭殃)’。” 她说给没出现在镜子里的人听。 “血族入侵并非斯拉沃尼亚内政,一旦深渊阵营取得北方,南方的克罗埃西亚和东部教会都会受到影响。” “相信陛下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随即,镜中画面一转,一个黑发男人出现在艾德琳眼前。对方随意往高背椅里一靠,膝盖分开,毫无王室礼仪。 他像是刚从床上起来,披着睡袍,没有系上腰带,露出贯穿胸膛、延伸到腹肌一整条白色伤疤,在蜜色皮肤上尤为显眼,彰显着身体主人不一般的过往。 “我以为法师已经能从过往参政造成的悲剧里学到教训了,没想到他们的智慧在这方面却总是发挥不了一丁点作用。” 他开口,语气透着一丝傲慢:“号称‘知识与生命守护者’的晨露施法者,看来你也和他们没有区别。” 维斯·查德维克和他的兄弟梅里斯完全是两种性格。 作为成功平定王国内乱、爬上王位的大王子,他总被外界称为“铁腕大公”。有传言说,他曾被叛乱贵族砍去右手,现在手套底下其实是一只炼金术士制作的金属替代品。 作为复仇,维斯砍下了对方家族所有男性右手,悬挂在其家徽之上。 “我想你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斯拉沃尼亚动乱吧?” “你希望借助我之手,对教会施压,迫使人类三方组成同盟,对抗血族,同时打消精灵毁约越境的想法。” 短短一句话,概括了艾德琳的所有诉求。 “我拒绝。”国王说。 “您的顾虑是什么?”艾德琳问。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无奈地想发笑:就像精灵祭司说服不了自己,她恐怕也劝不动面前的王。 “战争。”维斯说,“宣战容易,停战却很难。” 这是表面话。艾德琳清楚铁腕大公绝不是和平主义者。他的潜台词是“利益”。 既然战争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没有足够的利益回报自然无法打动当权者。 问题在于,现在局面非常尴尬。 人类内部不合。斯拉沃尼亚陷入困境,教会和克罗埃西亚皆按兵不动,试图逼对方先一步加入战争。先加入的那方消耗会更大,一旦一方成为战争主导国家,另一方就可借机取得优势。 而两方博弈同时,斯拉沃尼亚战火一路北上,几乎要逼近都城。 “即便宣战,也不用立刻动兵。”她说,“一味等待只会让事态越来越糟。” “我不这么觉得。”维斯回答,“精灵不会行动吗?” 艾德琳意识到国王的真正打算。倘若精灵在此刻撕毁,就会有两个选择。 其一,帮助人类,于是矛盾将转移至精灵和血族之间,而人类得以喘息;其二,帮助血族,尽管有人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光明阵营怎么可能和深渊种族联手?不过鉴于人类(尤其是教会)和精灵之间仇恨不比与血族轻,跨阵营联合不无可能。 不存在第三个选项,一旦加入战争,就不可能存在中立的道路。 无论精灵如何行动,克罗埃西亚的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精灵和教会血海深仇,而光明教名义上仍是克罗埃西亚唯一合法宗教,即便两个非人种族联盟,维斯仍来得及和教皇握手言和,一致对外。 换句话说,无论维斯什么时候宣战,在精灵行动前还是后,都没太大区别。 克罗埃西亚和教会,彼此都在等对方先提议,借此利益最大化,然而他们最优决策却带来了全局最差结果。 “战争不是买卖。”艾德琳说,“战争是一个个死亡的个体和破碎家庭。” 她习惯性敲敲杯沿,却想起来,本该添茶的管家不在身后。 “既然你说战争是个体的伤亡。”维斯反问, “那么,我该如何向我的人民解释,克罗埃西亚要加入这场战争呢?” “查希提。”艾德琳很快回答,“血月之夜,加上您胞弟死于渴血兽,不足以给克罗埃西亚一个对血族宣战的理由吗?” 提到梅里斯,铁腕国王竟毫无反应。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维斯反而笑道,“我年龄可能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可你一天都没在这个位置上坐过。” “坐在这里,就连亲人的死亡,都不过是一块可以被衡量的筹码罢了。” “我的人民已经足够讨厌血族。”国王说,“却不够仇恨教会。” “对我来说,梅里斯并非死于血族,而是死于教会之手。这就更加给了他们不开战的理由。” “当然,教会可以将这件事抵赖给血族,或者给同样在查希提的黑袍法师。” 听到卡厄斯名字,艾德琳神色微微一动。 而维斯接下来一句话令她险些砸碎茶杯。 “但执政官死于缄默骑士团长之手,这件事他们无地辩解。”国王说。 熟悉的小巷。 发现来人是黑袍法师,塔里夫感觉上次被打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 “你们要离开了?”他对此有些惊讶,“这么快?发生了什么?” 卡厄斯朝猎人背后的刻赫珀点头致意,看到不远处一脸好奇的奥尔德拉。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法师避开重点,简略回答。 猎人耸耸肩,伸手想和他旁边的伊恩碰个拳。 骑士对这种流浪佣兵文化感到困惑,犹豫再三,握着他的拳头晃了两下。 “理解。”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塔里夫又说,“但你不觉得这样鬼鬼祟祟来找我,搞得你们像私奔一样吗?” 卡厄斯瞪着他。 “……但不管怎么说,”塔里夫搭上他肩膀,“尊重,祝福,别死在我面前,K。” “毕竟像你这样漂亮的美人没了会很可惜。” 法师扫一眼肩膀上的手,猎人悻悻收回。 “虽然你总是嫌弃我,”塔里夫说,“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会把我和刻赫珀当作家人的。” “不管发生什么,贝金赛尔老宅和艾德琳的树林永远是你们的家。” 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已被这番铁汉柔情的告别打动,但卡厄斯显然不会。 “我们在你祖宅的衣柜里做过爱。”他面不改色说道,“希望你也能活着回来。” 法师看着猎人神情瞬间扭曲。 “去你的!”他朝黑袍青年竖起中指,随即大声谴责,“操!这里还有未成年!” 他转头去看一旁只有八岁的吸血鬼。 “我知道这方面知识。”奥尔德拉睁着一双无辜的异瞳,说,“男欢女爱在血族中也存在。” 猎人表情显得非常精彩,急急忙忙推着血族走开。 远远地,他们听到奥尔德拉又问: “但你刚才那个竖起中指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呃……呃,”塔里夫的声音飘来,“……是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 卡厄斯和伊恩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他们背道而驰,这一别,双方都不知何时何地才能重逢。 也许艾德琳的树林不会再有人回归,但存在这样一个牵挂之地,便是旅人最高的期盼。 这一天,结束通讯的艾德琳望着生命之树,陷入沉思; 这一天,预言家站在化为巨狼的刻赫珀旁边,随塔里夫和奥尔德拉,一同朝北方前进; 这一天,查希提教堂敲响丧钟,为三位执政官和代理牧师,以及血月之夜死去的所有人举办葬礼; 这一天,进入下一个清醒周期的暮光猎人站在查希提城墙上,望着离开的巨狼小队; 这一天,斯拉沃尼亚中部地区沦陷,通往首都的路上只差最后两座城市; 这一天,圣特拉城钟声齐鸣,教会石碑上,一长串名字变灰,其中一个则变成了鲜红色; 这一天,紧邻雪山的塔玛兰高原上,一位正在冥想的德鲁伊睁开蛇瞳,意识到两位特殊客人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