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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迷雾》40 我会找比你更英俊更讨人喜欢的男人上床

    “……人渣?”

    “是啊。”亚戴尔摸了摸自己的乳尖,纤长手指搭在粉红乳晕上,“可能我以前是什么高官包养的地下情人,或者交往的对象有暴力倾向?其实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疼了,但有一阵子还出过奶水,捂也捂不住,指缝里都是奶腥味。”

    兰伯特喉结滑动一下。

    “我……总是因为这个做噩梦,梦里一直有人要掰开腿强行进入我的身体,反抗就会被按住嘴巴。”

    亚戴尔一点点凑过去,那张满是艳色的脸在水雾中隐隐绰绰,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兰伯特感受到柔软的五指搭在他的胳膊上,衣料很快湿了。

    这只手刚刚还在摸嫩红的奶头……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对吗?……兰伯特。”亚戴尔的声音仿佛也是能掐出水的浓雾,念男人名字时语调暧昧又黏乎,“你不会让我疼也不会让我哭的……亲亲我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亚戴尔清楚看到兰伯特低下头,眼中欲念涌动,明显是要亲下来的样子。

    亚戴尔温驯地抬起脖颈,等着饱含情欲与占有欲的吻落下……一只手突然按上了他赤裸的肩膀。

    手掌中一条毛巾阻隔了肌肤相触的危险,兰伯特几乎没用力,亚戴尔却再无法向前一寸。

    “别这样。”兰伯特嗓音完全哑了,“你明明知道我……抵挡不住。”

    “为什么要抵挡?”亚戴尔有点委屈道,“你已经硬了。”

    兰伯特摇摇头,男人脖颈上的肌肉完全绷紧了,只见他僵在原地片刻,终究还是扭过头去,一副“不为美色所动”的正人君子模样。

    “我确实很想亲你,”兰伯特视线落在浴室角落里的迷迭香味沐浴露上,“但是……这对你不好。不能,不能真正帮你。”

    ——他接近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排解欲望或打发时间,如果他的小松鼠还是被过去困扰,他可以花所有的时间去陪伴他,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爱,而不是用性爱……一时的肉欲只是饮鸩止渴。

    浴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想告诉我什么,你在……真心追求我,所以不愿意碰我?”亚戴尔先开口了。

    兰伯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亚戴尔清楚抓到了那短短几秒钟的犹豫。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兰伯特,突然开口:

    “那你不要担心,我根本不是什么你眼中‘长相出色脾气好’的优秀择偶对象。我就是个婊子——”

    他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几乎立刻被一声怒喝打断!“闭……!没有,别这样说。”

    兰伯特转过头来,下意识就要直接下达命令,但反应很快地吞回去了,只是在不小心看到亚戴尔裸体的瞬间,又像受惊般飞快扭回头,但脸上的怒气仍暴露无遗,“那些不是你的问题,你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你又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就这么相信我?”

    亚戴尔睁大眼看着兰伯特,暖棕色的瞳孔显露一副甜蜜的纯真:“我要是说,每年冬天我觉得冷的时候,都会找不同的,比你英俊讨人喜欢太多的男人上床呢?你误会了,我确实很淫荡。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兰伯特没说话,只是眉头紧紧拧起,那道疤蜿蜒在脸颊,仿佛也在狰狞地跳动。

    亚戴尔主动去拉兰伯特的手,往水中更隐秘的阴影处探去:“我也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这么冷,你为什么不抱着我……”

    兰伯特一把反握住亚戴尔的手,力道非常大,亚戴尔腕骨立刻传来一阵钝痛。但他没反抗,因为男人脸上的表情实在有点骇人。

    兰伯特盯着亚戴尔,仿佛咬牙切齿般,一字一顿道:

    “我听说你已经不记得了。过去不是你的问题;现在如果你真的做了这些,也不是你的问题,是原来——可能你遇到太多混蛋了。”

    “如果你还是做噩梦,还是觉得痛苦,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你可以随便差遣我;如果你心里仇恨……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亲自让那些人……所有人给你赔罪。”

    兰伯特欺身靠近,人体的热度扑面而来,他扯过一旁的浴巾一把裹住亚戴尔,隔着灰色长绒棉抱住了他的小松鼠。

    “你如果觉得冷,我一直抱着。”

    ——记忆被洗掉,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吗?真有这么简单,七二就不会陷入艾尔的陷阱;亚戴尔也不会冬天的晚上手脚发冷,事实上来这座小城这么多年,他没进过一家咖啡店喝过一杯咖啡。

    “……”

    亚戴尔被男人抱在怀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耳边的心跳都快平稳下来,他突然一把推开兰伯特,冷静道;

    “没事。别抱我了。骗你的,我没有因为这些做过噩梦。”

    兰伯特愣了一下。

    亚戴尔笑了笑,犹豫片刻,突然提起一段几乎没和任何人说过的回忆:“几年前我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空荡荡的,肚子上和腿上都有旧伤,乳头的环也被人去掉了,医生照顾我很用心。”

    “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我会看一些不需要用到脑子的电视剧,好像是很老旧的剧情了,里面女性主人公被不停伤害,直到最后完全崩溃,然后男性主人公就会浪子回头,做出种种让女主人公感动哭泣的痴情事,最后两人携手共度幸福一生。旁边的护士也要落泪了。”

    兰伯特的生活显然和这些无聊的消遣毫无关系,事实上他曾经学习做面包都有明确的计划训练以及专门的指导老师,因此一时间接不上话。

    况且亚戴尔恢复时期,医护人员特意过滤了所有的敏感书籍和相关艺术作品,按理说不应该……

    “观看的时候很疑惑,为什么里面的女性受到第一次伤害不跑呢?初次的灾祸可以怪罪是命运不公,但第一刀已经落下了,难道还指望第二刀会化作绕指柔?当然编剧好像把一切归因于主人公软弱的性格与善良的品质,还有感天动地的爱情。”

    “每次一边看到主人公被各种各样的角色羞辱,感情被虐待,我总是忍不住去想……我当时为什么会被穿环?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一直不反抗呢。是一直在等着那个人爱我吗?还是一直自欺欺人,觉得忍耐可以换来幸福。”

    亚戴尔被裹在毛绒绒的浴巾里,衬得整个人都很柔软,“可我自己都不爱我,都在作践我自己,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被人珍惜……寄希望于自己运气好遇到了道德高尚的大善人吗。”

    “至少如果是现在,要是谁敢对我做这种事,就算我逃不掉,也要把那个人的乳头也咬下来。”

    亚戴尔低头看了看乳头上的疤:“所以我不会惦记过去的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他们做噩梦,毕竟是我自己不争气;我也不会因为他们自暴自弃,毕竟总要过日子的……我就是有时候会想到我的爸妈,不过反正一个人也习惯啦。”

    ——其实亚戴尔推测的确实八九不离十,压垮一个人的从来不是什么个人的情情爱爱。至于别的……反正都忘记了。

    浴缸里坐着的青年抬头看向僵在原地的兰伯特:“所以我想说——”

    “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说实话,你很符合我心中对伴侣的标准,我也觉得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对你的长相也很有好感。”

    亚戴尔心平气和道:“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不过以前的我应该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现在也不至于被一张脸就迷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好像是抱着……补偿?赎罪?——的心态来照顾我。”

    “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心理非常健康,不需要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同情和补偿。既然不是为了和我上床,身份不是我亲人也不是伴侣,那还是——保持一下距离吧。”

    “承诺你的职位不会反悔,如果你看的上的话。”

    “……”

    兰伯特被推开后就一直站在浴缸旁,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闻言他左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听话地按照亚戴尔所说的“保持距离”,转身往外走。

    关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热水一直开着,小松鼠的身影几乎全被雾气盖住了。

    “我的实话是,你以前确实……有些乏味。”

    兰伯特轻声道,声音几乎要散在水雾中,“但那只是一层壳子。现在的你——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完全是愧疚,我很乐意照顾你。”

    ——从重逢的第一秒开始,他全部的自制力都拿来克制想亲他嘴巴的渴望了,是那种恨不得亲肿啃破的、几近病态的焦灼。

    兰伯特拧上门把自己关到浴室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两腿间鼓起一团的欲望,深深呼出一口气。

    ……

    在兰伯特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不久之后亚戴尔腿伤养好,他爽快地放原来的面包店师傅回归自由,让兰伯特接手一小家面包店的甜点制作——亚戴尔面包店的名字就叫“一小家面包店”。

    本来亚戴尔还有些忧心大家会不会吃不惯新的口味,没想到一周试营过去,竟然生意爆棚,顾客盈门!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兰伯特竟然意外非常受大家的欢迎。

    上学的一群小豆丁把兰伯特当做城外打战归来的神秘人士,起初还有些畏惧男人脸上的疤,习惯后就每天成群结队来店里好奇围观,好像小伙伴一起去动物园看大熊猫(亚戴尔怀疑只是找个借口来吃甜食);家长则很对兰伯特宽阔有力的背肌和极难练出的腰肌议论不已,惊叹于几近完美的身材比例;至于亚戴尔周围开店的商户则更亢奋了,纷纷趁闲时跑来好心寒暄。

    “亚戴尔,这是你新找的厨子?看着力气很大啊,面包做得也不错。”

    亚戴尔笑着点头。

    “啊不对,是你新处的对象吧?从哪拐来的小伙子,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亚戴尔笑容一僵:“没,没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亚戴尔啊亚戴尔,你可长着一张把市长外甥都迷倒的脸啊,要有自信!本来还担心你傻乎乎被骗了,现在看来找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嘛。”

    玻璃隔间后的男人在听到“市长外甥”这种关键词后,默默把身体往前倾斜了些许。

    “都是大家开玩笑的,”亚戴尔苦笑着摇手,“兰伯特是我的邻居,他对我没那方面想法……”

    “你糊弄谁呢!”渔具店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哪个邻居一边揉面团一边直勾勾盯着自己老板看,眼珠都不错一下的?亚戴尔,我们知道你担心什么,觉得你家男人脸上有疤,带出去没面子,不好意思承认是吧?”

    亚戴尔还来不及回答,肩上就被重重一拍,杂货店老板震声道:“都什么年头了还那么看重外表?我瞧小伙子五官端正,身材也好,一看就很有自制力呀!居家过日子,不要找那些妖妖娆娆的,像这位,叫,叫……哦兰伯特是吧!人看着老实,又卖力,面包做得也好看,放在家里天天伺候你,又能赚钱又能暖床,不好嘛。”

    亚戴尔:“不不不我没有让他暖床……”

    “男人就该找这样的过日子才安心。那个茶叶店的库克,老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天到晚招摇过市对你笑来笑去的,到时候要真对你做什么还不好办,不像小兰,要是敢惹你不高兴,直接让他辞职滚蛋!”炸鸡店老板娘冷哼道。

    兰伯特认真远远地附和道:“嗯,你要厌倦我了尽管解雇我就是。”

    亚戴尔眼前有些发晕:“你们,你们真的这么认为?”

    整家店其实都已经被兰伯特买下来的炸鸡店老板娘:“当然。”

    偷税漏税的把柄被兰伯特握在手里心惊胆战的杂货店老板:“不能以貌取人啊亚戴尔。”

    因为垄断市场且背后编排亚戴尔桃色绯闻而被兰伯特私下武力“教育”过的咖啡店老板:“小……小兰一看就知道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

    亚戴尔看了看众老板脸上真挚的神色,又回头瞥了眼正低头揉面的兰伯特:眼睫垂下来显得老实又听话,动作间胸肌和壁上肌肉发力鼓起,愈加显得肩宽腰细……

    “小……”亚戴尔险险把“小兰”咽下去,不由自主道,“兰伯特,你干了好久的活了,出来透透气歇歇吧。”

    兰伯特闻言抬头,隔着玻璃对亚戴尔笑了笑:“谢谢老板。快到午饭了,你有想吃的吗,我可以做。”

    在周围一片“哎呀真是贤良淑德”的夸赞声中,亚戴尔把脸偏过去:

    “按平常那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