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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凌风崩溃

    “把上衣脱了,过来。”

    绝渡再次朝凌风伸手。

    这一次,没有任何犹疑,凌风乖顺地快速除去了上身的衣物,倾身过去,任由绝渡的长臂揽上自己的腰腹,将他赤裸的身体揽入怀抱中。

    敏感的身体毫不意外地再次同时出现惊惧颤栗和情欲电流的双重感觉,纵使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凌风还是忍不住不适地蹙了蹙眉宇。

    下一秒,一颗半个硬币大小的药丸被塞进他的嘴里。

    圆溜溜的药丸猝不及防地进了口,顺着舌头咕噜噜一路滚到喉间,险些直接滚进气管里。

    凌风咳了咳,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药丸重新纳入舌尖。犹豫了几分后,他试探性的用牙齿咬开。

    “直接吞下去。”咬下的同时,绝渡低沉的声音便一起在头顶响起。

    凌风怔了怔,下一秒,他便领会到了他的主人话语里的含义。

    非常可怕的浓烈药味伴随着恐怖的苦酸味迅速充斥着口腔,逼得凌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顷刻间皱成一团。

    见鬼的味道!

    等到他咬下去了才说,十成十是故意的!

    凌风被这可怕的药味苦得在心里抓狂。他吐也不是,嚼也不是,苦着一张脸囫囵吞枣般将咬了咬一口的药丸吞下去,然后再也忍受不住,连身份和指令都不顾了,挣开绝渡的手臂都下床匆匆跑去茶几旁倒水喝。

    早已料到凌风反应的绝渡仿佛恶作剧得逞般,从喉间溢出一声低低沉沉的笑。他注视着被这颗药丸折磨得连应激和拘谨都抛到了脑后,昂头已经连连灌了三杯水的凌风,眉眼间都染上了柔和的笑意。

    等到凌风缓解了满口腔的苦味,重新看向绝渡时,绝渡朝他缓缓地笑道:“我爷爷做的特效药,比他平日做的普通药丸效果好上许多。虽说效果奇佳,但味道连他自己都下不去口。我小时候咬过一小口,至今都没有再碰过一颗。听说现在爷爷的制药技术更精进了,药味也更浓烈了,我特地跟他要了一罐,好吃吗?”

    好吃吗?

    饶是凌风,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方才那满口腔恐怖如斯的药味,就好像是发霉发臭腐烂了几百年的玩意塞进他嘴里的感觉,至今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每天吃上一颗,能慢慢治好你的脑部损伤。”

    “……”

    可以拒绝吗?

    他宁愿留着这大脑疼痛的后遗症,也不想再碰这该死的药丸。

    “必须吃。”

    像是从脸上读出了凌风的心声,绝渡轻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原本应激和恐惧的情绪反应,因为这颗药的出现而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凌风不得不承认,虽然这颗药丸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药效却真的惊人。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本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大脑又恢复了清晰的思绪。

    在那之后,凌风又重新坐回到了渡大的怀里。

    绝渡不再说话,他的手掌在凌风的脊背上轻抚着,若有所思。

    他还在思索着如何有效的从凌风的嘴里撬出他的心里话。

    凌风看着自己的主人,心里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主人,您该休息了。”

    他晶亮的黑眸对上绝渡的视线,还没忘记此时坐在自己跟前的主人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势。

    “不急。”绝渡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虽然因为药粉的作用他此时的确困乏得很,但绝渡心里还介怀着自家小奴隶藏着心事说不出口的事,如今好不容易两人的对话渐入佳境,他又怎么会轻易揭过。

    思绪千回百转间,绝渡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凌风。”

    他的手掌从凌风的脑袋下移,修长的手指捏着凌风的肩颈处,轻柔地使力将他从自己的怀里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一个昂头,一个垂眸,两人近距离对视着。

    “主人?”

    迟迟等不来绝渡呼唤他后的下文,凌风眨眨眼,略带询问地唤了一声。

    绝渡扬了扬眉,心头似乎正斟酌着什么事情般,没有立即回应凌风。凌风昂着头不再出声, 静待着他的主人做出下一个指令。

    在这样的静谧中,两个上半身皆是赤裸的人近距离地面对着,呼吸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这样暧昧又沉静的亲密相处让凌风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半分钟后,房间里缓缓地想起了绝渡低沉磁性的嗓音——

    “凌风,我给你一小时的平等对话时间。”

    凌风,我给你一小时的平等时间。

    “什么?”

    脑子清晰地再度将绝渡的话语清晰地回响了一遍,完全出乎意料的指令内容,让原本等待得神智有些神游太空的凌风惊得睁大了一双眼,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给你一小时的平等对话时间。”

    绝渡又将刚刚的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温柔地注视着凌风继续道:“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允许你以平等的身份跟我交流,你在这期间说的任何话,问的任何问题,不管它是否越矩,过后我都不会追究,也不会因此怪罪你。”

    “……主人?”

    似乎真的完全被绝渡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所震惊,凌风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个指令背后的真正含义。

    “这是命令。”绝渡嘴上说着强制性的话语,脸上却勾着浅浅的笑,又揉了揉凌风的脑袋,“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你不再以奴隶的身份自居,而用平等的身份跟我对话。”

    “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心声想吐,甚至有哪些你觉得委屈的、不解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这一个小时内告诉我。”

    “……”

    在要求他平等对话的同时,又进行着强制命令,这样格外矛盾的话语内容,让凌风忍不住失笑。

    他眨眨眼,张了张口试图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绕了个弯被他咽下。

    “……真的可以吗?”他的一颗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又忍不住确认了一次。

    “我说了不会追究。”绝渡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凌风抿了抿唇。

    这倒是真的。

    就连当初被东方温迎挑拨成功在两人矛盾最激化的时候,他的主人都能遵守当初在床上许下的承诺,没有将他舍弃去罪奴别墅里。

    只是……

    凌风垂下脑袋,眉宇微微蹙起。

    这样突如其来始料未及的要求,着实让凌风一时之间大脑空白,原本满腹不敢轻易问出口的疑问蓦然间不知从何出口。

    “如果没有东方温迎的药物和欺骗算计,你觉得你还会走到那一步吗?”

    “……什么?”

    还没等凌风理清思绪,头顶上忽然传来的话语让他愣了愣。

    他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反问了一声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绝渡提问的内容。他抿了抿唇,毫不犹豫地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在地下囚室被禁锢在无限黑暗中的那段漫长时间里,他思考过无数的问题,其中就包括他的主人刚刚问的这一个。

    他对于自由的过度追求,以及骨子里放不下的脾性和坚持,甚至是面对自己的主人总是习惯性隐藏真实情绪和脾性的毛病,即使没有东方温迎的介入,也迟早会在他和东方绝渡之间划开一道越来越深的隔阂。

    “我觉得不会。”

    然而,下一秒,他的主人却给了他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凌风怔住了,惊讶地抬眸看向绝渡。

    绝渡拥着怀里的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凌风光洁的脊背。

    “如果没有那数次中毒和无数次的离间,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激怒情绪,而你,也会有足够清醒的理智去认真了解你的主人。主与奴之间,也是需要磨合期的。跟常人不同的是,主奴的磨合,更大程度上都是要求奴隶熟悉主人的性情,并以此调整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调教训练,便是磨合的其中一个方式。”

    凌风抿着唇倾听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些基本的认知,在夜岛时他便了解了。

    “寐是不是没教过你,作为一个奴隶,应该要学会如何去判断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真的发怒,什么时候只是情绪上的波动?”

    凌风歪着脑袋,顺着绝渡的话语回忆了片刻后,抿着唇摇了摇脑袋,而后犹疑了片刻后,又有些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好像……教过?只是,寐先生似乎没有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精力。”

    “嗯。他可能也没料到,一向心思敏锐的你连这点基本的判断都分辨不清。”

    绝渡嘴角微扬,声音低沉地调侃着,却也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将凌风缓缓拉离自己的怀抱,让凌风与自己保持着半臂的距离面对面对话。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偌大的房间里缓缓地响起,引导着凌风的思绪一点点沉入过去的回忆里——

    “像那一次我带你去办公大楼,罚你去爬楼梯,便是我真正的发了怒,这种情况下,你的道歉、认错,统统都没有用。”

    “但更多的时候,我情绪的波动,我对你做出的惩戒,只是一种对你犯了错的警示。在那些时候,你的求饶,有失去过作用吗?”

    “……”

    绝渡的话语仿佛一条在时间记忆里无限延伸的锁链,缠绕着凌风将他一路带到了东方温迎没有出现前的相处记忆里。

    他隐隐想起,在许多次调教中,绝渡因为他主动的求饶和认错中止了惩戒。

    就连那一次他的主人因为中毒而脾性失控暴戾,强行逼迫他当面排出体内的珠子,最终也因为他的哭泣而放过了他。

    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从中悟出了些什么。

    他从绝渡的怀里抬起眼眸来,澄澈晶亮的黑眸如同黑曜石般绽出点点星芒,看得绝渡微微扬起嘴角,轻笑出声:“想明白了?”

    “是,主人。”凌风轻轻颔首,“凌风明白了。”

    “还叫‘主人’么?你这是想违抗我的命令?”

    绝渡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低低地调笑了一声。

    全然放松不再高高在上的对话语气,让凌风的心神渐渐放松了下来。

    “……已经习惯了,很难一时改过来。”他眨眨眼,在话出了口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听着绝渡的揶揄,凌风眸光晶亮地注视着他,“我真的可以,与您平等地交流吗?”

    绝渡挑眉:“你是准备将这一小时都花在确认这个指令真实性上吗?”

    凌风抿了抿唇,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凌风。”

    绝渡并不打算就这样浪费时间。他的手指亲昵地抚着凌风纤细的脖颈,声音低沉道:“为什么不愿意说?我作为你的主人,如果无法获知你真实的想法和情绪,便无法准确地给予你最合适的生活。还有调教方法。”

    “比如,你可能想要更激烈的调教过程,希望从疼痛中从极致中获取更多的快感,又或者,你比起在这里聊天,你更希望我直接享用你,再或者,你……”

    “不是的!”

    明知道绝渡是在故意用这些话调侃他,刺激他说出实话,凌风还是忍不住急急地出声打断了绝渡越发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内容。

    “那是什么?”绝渡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浮上点滴笑意。

    “……”凌风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在绝渡耐心地等待了十几秒后,准备再次出声时,便听到凌风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他仍旧有些放不开,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轻轻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我不想再接触任何关于您工作上、业务上的事,可以吗?”

    绝渡似乎对凌风的话语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略略挑起眉,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是过去的遭遇,让你产生阴影了?是吗?”

    “……”凌风抿了抿唇,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宁愿一辈子都只当跟在我身边的奴隶吗?”

    “经历了这些事后,你对自己的能力丧失信心了,觉得自己无法很好地兼顾自由和奴隶两者的生活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害怕了,退缩了,被这一连串的伤害打击德一蹶不振。宁愿躲在奴隶的保护壳里,以避免未来受到更多的伤害?”

    “不是!不是的!”

    似乎是被绝渡如连珠炮般,一句比一句嘲讽的话语刺激到了,一直垂着脑袋的凌风终于忍不住出声否认,声音里隐隐有些被激怒的味道。

    他抬起那双黑亮的眸子看向绝渡,眉宇微蹙着,流露出几分苦恼。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失去信心。只是要维持这两者的平衡,我需要时间去适应,更需要时间去学习摸索。而在这适应的过程中,我可能还是会犯错,甚至会像之前那样,险些忘了本心,从而让作为主人的您产生困扰并且让您不高兴。我觉得这个过程会对我与您的主奴关系上产生更多消极影响。”

    “自由的这个度我会帮你把控。你若是再次起了异心,也有我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凌风的话音刚落,绝渡低沉的声音便紧跟着响起。

    “你需要适应的过程,想要学习摸索,你都可以来跟我沟通,甚至来请教我。”

    “我是你唯一的主人,更是你往后所有的日子里都必须绝对信任并忠诚服从的对象。那么,你为什么学不会完全交托,学不会主动来跟主人沟通?”

    凌风怔了怔。

    “凌风。”绝渡的修长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我作为你的主人,在不打破并保留你过往所有记忆的情况下,我可以改变你的习惯,调教你的行为规范,却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你如果从心底抗拒这个身份,拒绝对主人交托信任和学会主动沟通,你所期待的主奴关系便永远不可能形成。”

    “你心底很清楚,你我的主奴关系,是基于最初双方利益的交换,并不同于主奴圈正常你情我愿的关系。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并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但是,现实并不会因此改变。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跟自己的奴隶做思想交流,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花费在开导自己奴隶的思想上。”

    他依旧低沉的嗓音同样染着几分温柔轻缓,少了平日在凌风面前展露的冷然与高高在上,多了几分平和的味道。

    他朝着凌风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如果不是你自身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吸引力让我对你产生了脱离于主奴以外的感情,相信我,你现在绝不会还能这么安稳地站在这里。”

    “凌风,如果我没有发现自己爱上你,我绝不会对一个始终认不清自己身份和不愿坦然面对现实的奴隶交付这么多耐心和精力。”

    “……”

    如果我没有发现自己爱上你。

    当绝渡真的将这句话当着他的面宣之于口时,凌风抿了抿唇。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下意识逃避直面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当主人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奴隶,对于自己这个奴隶来说,究竟是好是坏。而他,又该如何去回应这份感情?

    如果他的主人,要求他也必须交付同样的爱呢?

    就在凌风脑海里因为这些话而思绪翻转时,绝渡的话还在继续着。他道:“但事实就是,我的确对你产生了感情,我接受了这份感情,并且愿意因为它,给予你更多的特权和宽容。”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些特权,想要做回一个我身边的小奴隶,这辈子就被我养在屋子里?你是不是放弃了你曾经苦苦追求的自由,想要回到那间屋子里去?”

    “只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会按你的要求,收回……”

    “不是!”

    绝渡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风直接截断了。他被绝渡毫不停歇一连串的话语在心里掀起了波澜,还没来得及仔细地思考,大脑却一直先理性一步,指引着他冲动地出声否决。

    他看着始终定定注视着自己的主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十几秒后,他终于维持不住脸上淡定的面具,表情彻底崩溃,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情。

    绝渡的话语触碰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部分,让他这段时间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毫无预警就这么断裂了。

    “不是的,我不想。”

    他垂下脑袋,少见地耷拉起肩膀,声音显得沮丧又难过:“我就是怕,我害怕,我不想再将自己逼到那样的处境里去。可是……我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不愿意承认自己变得懦弱胆小逃避现实了……”

    “我害怕……我真的怕!”

    蓦然间,原本垂着头低喃着的少年抬起了头,一双通红的眼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主人,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般愤怒地注视着他,声音骤然激动了起来:“我不想这一辈子都只做个奴隶不想这辈子都只能在房间里张着腿等着您来宠幸,我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也可以成为您的左膀右臂,可我能怎么办?!我哪怕被允许出去,我还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奴隶,被罗吉尔·海费的人掳走,差点被人强暴时,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被救,我会不会被救,这种随时随地都会任人宰割的滋味,我受不了!”

    “可我没有办法!不管是被东方温迎陷害,还是被强行带走下药,我都像条板上的鱼,任人翻腾!哪怕我被东方温迎陷害成这样,我认不得一枪嘣了她,可我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温大小姐’!”

    “我知道自己作为奴隶无法交托给您完全的信任和遵从,是我不合格的表现。在地下囚室的时候,我无数次在想,如果我愿意被你打破,毁掉这些拖着我的骄傲,我是不是能活得更好一点?”

    “我就是害怕了,我怕极了这种无能为力只能任人陷害任人宰割的境地,我宁愿缩回到奴隶的保护壳里,期盼着这样能不再面对这些,可我又不愿意承认,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变成了这种不愿意面对现实害怕恐惧的懦夫!”

    言辞渐渐激烈,像是要把心中藏了埋了许久的委屈和情绪一口气宣泄出来般,凌风到最后直接吼出了声,声音里染上了哭泣悲愤的颤音。

    当初他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真的能平衡一切,却终究落得了一身狼狈。

    他颓然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终于忍受不住地痛哭出声:“我不想变成这样,我不该变成这样,可我偏偏就是变成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