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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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殊没想过杜玉龙还活着。 而且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措手不及啊这！苍殊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看着面前血呼啦茬的半块心脏，这东西他可不需要，而且心脏虽然已经算死物了，但普遍还是觉得丧尸碰过的有机物都别沾比较好。 所以苍殊不动。 丧尸便急了，“啊啊！啊！” 语言不通，怎么交流？ “我不需要这个，谢谢，你自己吃吧。”四级丧尸已经觉醒了相当程度的人类思维，苍殊相信它能听懂的。 果然，丧尸没再啊啊地催促他，不过显而易见的变得失落而且不高兴起来。甚至发出了呜呜的类似小狗沮丧时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是谁？跟苍殊你认识。”兰未两眼冒着精光地靠近过来。顾不得刚刚苍殊把他扔在地上的疼痛，也似乎全然忘记了丧尸的危险。也许就是他这种对所爱的忘我，才让他在自己的领域中走到那么远的吧。 其实兰未见过杜玉龙好几次，不过他这人向来记不住他不感兴趣的无用品，加上现在杜玉龙还毁容了，他是真没认出来。 苍殊看到兰未那眼神，心里就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开始防备起来，一点儿不想告诉兰未这是杜玉龙。 但兰未却自问自答了起来：“嗯……我听到你刚才好像叫了一个名字，什么龙？啊…杜玉龙。” 兰未已经走到了苍殊的身边，对比着心里的猜测，再看眼前逐渐眼熟起来的丧尸，就很容易对上号了。 苍殊心下啧了一声。 “哧！！！”丧尸突然暴躁了起来，朝着兰未呲牙咧嘴，发出野兽低咆一样的声音。好在它也是高级丧尸了，不会直接攻击过来，不过很显然的，它十分不待见兰未。 “呜哇，可怕。”发出这样的感叹，然而兰未却一派有恃无恐，不知道是不是笃定了苍殊不会对他的安危坐视不理。 “我记得这小子很不喜欢我啊，做过不少针对我的事呢。”现在对杜玉龙来兴趣了，兰未的记忆倒是都复苏过来了。 “苍殊，它多少级了？你这么淡定，那它应该在五级以下对你不造成威胁的程度吧？不过我不记得这个级别的丧尸有觉醒记忆的特征啊……” “觉醒记忆？”苍殊明知故问。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带有记忆特征的丧尸，所以苍殊合理地表现出了惊疑。 “对啊，记忆。丧尸会随着等级的提升变得越来越像人类，换一种说法，就是慢慢地夺回了自己人性的那一面，所以，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也是合理的推论吧？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这只丧尸，杜玉龙，它唯独独地表现出了带有记忆的特征。” 这也是苍殊奇怪的地方。 难道变成这样子的杜玉龙，还记得自己？在不到五级之前？难道丧尸化后，它又觉醒了精神类的异能？ 四级丧尸已经能听懂人话了，所以苍殊直接发问：“杜玉龙，你还记得我？” 面前的丧尸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苍殊辨认了一会儿，才从那迷惘的眼神中猜测答案似乎是否定。 于是苍殊又指了指兰未，“认识他吗？” 这回丧尸直接摇头了。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丧尸又露出了迷惘的眼神。 兰未眼里的性质越来越浓，他若有所思。“呐，我记得这小子喜欢你是吧？那要不要试试……” “嗯？”苍殊想问试试什么。 然后突然，兰未招呼不打一声就贴了上来，抱住了苍殊，两只手摸来摸去。 苍殊是真恶心这人，不过还不等他把人推开，丧尸先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丧尸一边大叫着，一边还要扑过来。 苍殊忙放出藤蔓把冲过来的杜玉龙绑了个结实，被绑住的丧尸还在不管不顾地冲锋，苍殊只得把藤蔓举离地面。可丧尸还在仇视地瞪着兰未，啪啦一声，双手就燃起了两团爆炎火球，准备把缠住自己的藤蔓炸碎。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苍殊一手把不老实的兰未从自己身上提溜开，推到一边去，而对着丧尸习惯性地来了一句：“乖。” 说完才发觉多违和，让一只丧尸乖？ 然后，本来还在挣扎的丧尸一下就乖乖不动了，手里的火球也消散了去。 三人：“……” 丧尸可怜巴巴地看着苍殊。 兰未这会儿一点儿不计较苍殊的粗鲁，饶有兴致地开了口：“真是深情。看来，它没有记忆，只不过唯独对你有些特殊的感情残留。前提是，这不是他在演戏，当然，我觉得他也没这脑子。” “呵……”兰未拉长了调子，“死了，变成丧尸了，居然还没忘了喜欢你。哇，真叫人感动。”说着感动，但兰未的口吻风凉的很，听着就欠揍。 不过苍殊这会儿也没心情跟兰未计较，他正想着兰未的话，有些想不通地皱起了眉头 杜玉龙的情况应该就和兰未说的一样，可他对自己特殊对待当真是因为感情吗？ 想不明白，自己什么回应都没给过杜玉龙，他一厢情愿投入感情也能有这么深刻吗？死了也忘不掉？ 无法理解。 所以这也要像同性之间会产生爱情一样，尽管不理解，但因为客观发生了所以便接受吗？ 不，如果真是这么感性的原因，那到底是个什么说法随便怎样都行，那不重要。但是从理性的一面来看，会变成这种情况，一定是存在某种契机，比如说杜玉龙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这种原因，所以让他对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产生了雏鸟情节。又或者是某些生理上的原因，比如说自己之前猜测的觉醒了精神异能，等等。 这样想的话，就容易理解且接受多了，也方便找到可以下手的方向——特别是当着兰未的面，这个变态野路子的生命科学专家，说不定这会儿在对方的脑子里，已经想好怎么解剖杜玉龙看看它的哪些构造跟别的丧尸不一样，才能让它保留这一份特殊吧。 苍殊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兰未精光闪烁的双眼，将藤蔓放了下来，让丧尸落地。 然后，“走吧。” 丧尸站着不动。 吃瓜有一会儿的黎胥急了，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个口可不好开。 但有人替他开口了，兰未：“你要放一个高级丧尸走？它是不会袭击你，不过我很替这位黎先生他们的安危担忧啊。” 谁能相信他猫哭耗子的好心呢，苍殊知道兰未不过是想让自己当着黎胥的面有所顾忌。 确实，自己如果把杜玉龙留在这里，黎明基地的人恐怕难以再幸免于难了。苍殊想了想，“那我把他带到其他地方去，我会让他走远一点。” 安梓竟然在这个时候冒了泡：[你就没想过杀了他？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吧，还永绝后患。] [你是魔鬼吗？他都替我死了一次了，你还要我再亲手杀死他一次，求求你做个人吧。]苍殊语气陈述。 [……] 打定了主意，苍殊便用藤蔓再一次把杜玉龙绑了起来，又对黎胥道：“你们的位置暴露给了我，你应该也不放心吧，接下来你们最好离这个城市再远一点。” “……”黎胥在犹豫要不要开口。他犹豫倒不是还想劝苍殊清醒一点，申明丧尸是人类的敌人什么的，而是想到苍殊加诸到他们身上的仇恨、今天遇到的事情、以及此前的相处……让他有些话不吐不快，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苍殊你，当初的背叛，当真是你精心策划的吗？” “嗯？”苍殊觉得黎胥此问实在没有必要。 事到如今是不是我主使的，可还有什么意义吗？伤害已经发生，仇恨是两个阵营之间的事，日后他们若真有大仇得报的一天，他们可能会宽恕自己吗？而且，自己虽然也算是被段枢毅算计了，可自己并非没有拒绝的权利，自己起码是个绝不无辜的执行者。 所以苍殊并不想解释什么。如果解释不能改变什么，那在他看来就很多此一举，而且矫情。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自己在施暴的同时，就做好了被施暴的准备。 真要苍殊给出回答，他只会说——等你有能力报仇了，尽管来。 “我……”然而苍殊在开口当个酷guy之前，他吃了那么多堑长的智总算让他及时闭嘴——这样的发言，还嫌不够反派style？ 黎胥见苍殊欲言又止，还等着答案呢，就见苍殊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苍……” “没什么，我带他们走了。”苍殊用藤蔓卷着乖巧的丧尸，招呼兰未跟上他，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黎胥看着苍殊的背影，眼前还全是苍殊刚才的眼神，脑子里已经臆想出了无数个版本的“真相”…… 兰未不敢靠太近，那只丧尸对他反应很大。所以他和苍殊保持了几步的距离，好奇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当着我的面说的话呀？” “看到你我就无话可说了。”苍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态度。 兰未跟在后面，似笑非笑。 说实话，他也摸不准，他不过是想诈苍殊一下而已。 他本身对这些阴谋权术不感兴趣，只不过是涉及到了苍殊，这个唯一让他动了人体实验以外的好奇心的人，他好奇苍殊身上藏着的秘密，那么苍殊的一切行为模式就都值得咂摸一二了。 … 不想再跟黎明基地的人有什么纠葛，苍殊放弃来时的路线，从其他路回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人车安好，什么意外也没发生。 经过这个插曲，好像一切如故，除了两个武装兵对挂在车外的那只丧尸十分心惊胆战之外。除了害怕当然就是诧异了，因为他们认出了丧尸的身份。 在即将抵达黎明基地旧址之前，苍殊提前下了车，命令两名司机把人和东西都先送去基地，而他先带着丧尸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 向着靠近市郊的地方又走了几里地，苍殊把丧尸放到了地上，解开藤蔓的束缚。丧尸立马颠颠地朝苍殊跑过来。 “停下。”苍殊却阻止对方靠近，“别过来，你朝那边走，走的越远越好，你待在我身边很危险。” “呜呜……”丧尸发出不情愿的低鸣。 苍殊转身就走，可身后立马就跟上了脚步声。 苍殊转头，丧尸还继续跟着。 苍殊皱眉，心道，果然还是不能把它当作能理性沟通的人类来看待。 然后苍殊伸出手，数根藤蔓从他掌心钻出，啪啪啪在他与丧尸之间的地面上狠狠甩了几下，甩得尘土飞扬——警告的意味应该足够几岁孩童智商的丧尸明白了吧？ 果然，丧尸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看着苍殊，像一只被吓到了的大狗。 苍殊不理它，转身又走。可两秒钟后，他又听到了跟上来的脚步声。 苍殊转头。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聪明了，苍殊一转头，它就定住不动了。 苍殊：“……” 转身走，脚步跟，一回头，木头人。 又重复了两次这个过程，苍殊狠鄙视了一把这是什么幼稚的戏码？！心里明白不下狠招是没办法了。 苍殊难得地把眉头拧成了疙瘩。再出手，这一次他放出了大量的藤蔓，在地上打得噼里啪啦响，阵仗很是骇人，杜玉龙受惊地后退躲闪。 苍殊不会真的让藤蔓打到杜玉龙身上，见意思到了，就准备收手。可藤蔓的威力刚减，杜玉龙就忘了教训地上前。像条怎么打都撵不走的家犬。 苍殊真是快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再加大输出。他不自觉地绷紧了嘴唇，一个犹豫后，苍殊终于让藤蔓打到了杜玉龙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杜玉龙大叫了起来。丧尸是没有痛觉的，它大叫应该是因为受到攻击的愤怒，或者还有不敢置信。 杜玉龙想要躲闪，但比敏捷它哪里比得过苍殊铺天盖地的藤蔓，应付得左支右绌，身上挨了好几下，它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了苍殊是真的在伤害它，它的表情变了。 暴戾。 不枉它从前小暴龙的称号，竟让苍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但是不要露出那么受伤的表情啊，你的脸现在那么可怕还僵硬，很狰狞的好不好。苍殊心说。 丧尸大吼一声，双手凝聚出了一连串的爆炎弹，不断往藤蔓网丛里丢，爆炸和热浪阵阵不断，声势比苍殊的还大，不过它等级比苍殊低了一整个大阶还多，根本不是苍殊的对手，一边倒地被苍殊压制。不一会儿它身上的衣服就不见好的了。 有了思维的丧尸还挺讲究的，会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像人类一样。不过这会儿也变成了乞丐装。 “啊啊！！” 丧尸目眦尽裂地怒视苍殊。 在苍殊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动容和心软，只有手心放出越来越多的藤蔓。 一副分明要把对方往死里弄的架势。 丧尸怕了，它的本能再亲近苍殊，也比不过生的本能。 丧尸一脸的愤怒和受伤，深深地看了眼无尽藤蔓之后的那个男人，然后转身跑了。一步三回头，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追过来的攻击，终于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直到它感受不到那恐怖的气息了，它停下脚步，远远地回头。可是停留在原地的，只剩下战后的一片狼藉。 他不要它。 ………… “把你的小宝贝藏好了吗？”兰未抱着胳膊倚靠着门框，看到苍殊回来照面便是揶揄。 苍殊没搭理他。 兰未这个人其实不危险，危险的是能够站在他背后的那些人。 兰未没有能力去亲手抓获一只四级丧尸，但如果兰未告诉段枢毅，他需要杜玉龙做研究，并且画一个像模像样的大饼，段枢毅可有能力抓到。 苍殊看的明白，别看段枢毅现在非常顾及他的感受，并且可以为此妥协一二，但一定不会妥协八九。段枢毅能够做出最大让步的，应该是不损及苍殊本身，至于苍殊的想法，只能算兼顾。 当然，这没什么不对的，一个因为感情就头脑发热的反派boss，苍殊也不需要。以他现在的玩家脑来看，段枢毅若是何时沦落到变成一个恋爱脑了，那这个boss的头衔恐怕又要流落到别人的头上了。 “在你离开的这会呢，我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你兼职一下我的助手，你收拾一下过来吧。” 苍殊看着兰未，嗤笑：“你放心我插手？我都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把这些害人的东西全毁掉。” 兰未似乎不以为然，“但你很在乎段枢毅不是吗？虽然不知道你的这份在乎是出于什么。” 苍殊不置可否。“你有一个助手，还有两个苦力，你只要了这几个人，想来对人力的需求也不大，你不会拿自己的实验开玩笑的，所以我就不奉陪了。你以军队那边的威胁来求请我，那我接下来就得好好养精蓄锐，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兰未还真没办法了。苍殊这人是真任性，偏偏任性得粗中有细。 苍殊不跟兰未呆在一起，不是因为看不下去那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也不仅是因为厌烦兰未这号人，而是他真的有事需要一点个人空间。 最近一次出海，他受了不小的伤，这次回来打算养一段时间，正巧段枢毅想留下他，用了枪术教习作饵，自己便先开始了练枪，也是想让状态慢慢调整到最佳，然后再来处理这次出海的收获，本来时间也充裕，不着急。 不过现在来到这边，没有教官，暂时搁置下枪术的练习，那就开始修炼吧。 … 苍殊先用一天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出了一趟门，向兰未确认还会在这里呆多久。兰未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苍殊心里有谱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黎明基地已经闲置这么久，早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兰未那边都是住的简易帐篷，苍殊这边干脆就催生植物给自己搭了一个树笼，除了有片干净的地，也是为了让自己免受打扰。 准备就绪，苍殊便从空间里拿出了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一颗银白色的晶核。 非常稀有的空间属性晶核。 这是从一头变异的蓝鲸身上弄来的。蓝鲸的空间异能在自己的空间异能之上，虽然低于自己的木系异能等级，但空间异能以它的特殊性，自己即便等级高，也并没有办法感知到。还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察觉到了一些违和的地方，大胆猜测，最后放手一搏亲自跳进了蓝鲸的嘴里……战斗的惨烈就不用赘述了，最后当然是苍殊获得了胜利。 这是一颗四级空间属性晶核，就当下来说，世所罕见也不为过。 苍殊目前的空间异能只有二级，而另一个他见过的空间异能者是韩辰东的后宫之一。在原着里，韩辰东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放弃了原主的“苍殊”——同样是给自己的戒指空间打掩护，自己的女人当然比一个没长进的小弟更合适。 而之前苍殊在晨曦基地呆的那几个月，也没有和该女有太多交流。虽然他想要对少见的空间异能有更多了解，可是又担心表现的太过在意而被怀疑，所以只装作好奇地问过几个问题而已。 通过对比，苍殊发现，别人的空间异能升级似乎和自己的不一样。后宫姑娘作为男主的女人可是享受着韩辰东的好资源供奉着，空间异能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级，却也只是面积更大，并不能够种植活物。 那么做一个合理的猜测，自己的空间异能仅仅二级就可以种植，偏偏是和植物相关的变化，那么，这九成都和万物生有关吧？ 万物生不仅给自己带来了木系异能，还加深了自己对氏族能力的掌握，如今更是和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空间异能也有了联动变化，当然，这可能也和自己的氏族血脉有关，毕竟原着里男主也不是朝着这条道在进化。 总之，万物生带给自己的好处是方方面面的，可能还有自己没有挖掘出来的地方，而这，就是自己那么看重万物生的原因。如果九无没有答应把万物生现在就保留给他，那么自己一定也会尽全力完成支线任务，而选择万物生。 好了，这算后话了。 现在自己将要吸收这颗四级空间晶核，加上之前的积累，是一定能够进入三级的，就让我来看看再次升级后又有什么变化吧…… ………… 五天后。 “啊，我的艺术品，完美的艺术品……”兰未痴迷地抚摸着实验台上躺着的那具身体，触手的，是赤红的肌体，那是过度增殖后皮肤无法再生而裸露出来的肌肉，达成自我保护型进化而生成了表体硬质化肌肉组织。 那看上去一点也不美观，就像那种医疗人体肌肉模型一样，你要是看到一个这样的“模型”动起来，胆小的能直接吓哭好吗！ 然而兰未却像抚摸情人一样。 “很好，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兰未终于停止了他的痴汉行为，站直起来，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白大褂，转身接过助手捧着的一套衣服，然后递给从实验台上坐起来的青年。 “为你量身打造的作战服，穿上吧。” 青年接过，从试验台上下来。在双脚踏地的那一刻，他仔细感受了和上一次的区别，果然有很明显的不同，自己现在，算是成品了吧？ 虽然，不像个人了。 这副丑陋的身体，是自己的。 他捏了捏拳头，踩了踩地板。 这副强壮的身体，是自己的。 他穿上了衣服，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衣服遮住了丑陋不堪的部分，只露出了脸，脸也不是记忆里熟悉的自己，不过身上的好皮都移植到了脸上，起码看起来让自己像个人，还很有些英俊。 自己原本，也是会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在青年对着自己的影像发呆的时候，兰未开口了：“恭喜你，我的艺术品，你重获新生了！告诉我，你现在最想见谁？” 青年转过来看着兰未，张了张嘴巴，心里却没有答案。 兰未了然一笑，带着恶劣的趣味。“最想见谁呢？那对放弃了你的父母？拖油瓶一样的弟妹？还是……” “——让你变成这样的，苍殊呢？” 青年的瞳孔倏然骤缩！ “他回来了哦，就在这里，就在外面。” 青年猛地转头，看着紧闭的门。 “想见他吗？” “……”青年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兰未自说自话：“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再测试一下你的数据。我的艺术品不完美，可是不能面世的。” 青年跟着兰未走了。 半个小时后。 “很好。”兰未从前面新鲜出炉的废墟上收回视线，给这次的测试下了评价。 青年默默听着。他想，自己似乎是让对方满意了，那么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被允许去见…… “好了。”兰未收好测试数据的记录，朝青年露出了他那神经质的、恶劣的笑容，“那么接下来我要向你发布你重生后的第一个任务。” 兰未从记录纸里抽出了一张纸，在青年面前展开。那是一张素描画。 青年一头雾水，静静等着兰未开口。 “你见过杜玉龙吗？” 青年一愣，然后点头。又看了看画像，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果然小暴龙作风高调人尽皆知，你见过就更好说了，他现在变成了丧尸，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应该还在附近晃悠，我要你把它带来，这次是秘密行动。任务目标没死就行，伤残不论。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对付丧尸的那套，你好歹还算人类，注意不要直接触碰。” “……明白。”他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出战，一来还是这么强横可怕的对手，这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对了，说实话我不太确定你和一只有些怪异的四级丧尸比起来谁更厉害，不过对付它的话，可以智取。”兰未不怀好意地直视青年的双眼，“它现在很想过来，和你一样，想见某个人。” 青年心头一震。 “不论成败，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回来。” “是。” ----------- 家犬 是杜玉龙，也是那个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