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龙岛凤巢观星台

    轮回十世，烛戾对自己为何会经历轮回也依旧未能窥得全貌，不过苍殊站在穿越者的角度来看倒是能多些猜想。

    螣蛇在真灵大战中死亡后，虽然不知道如果烛戾当时不在场的话还会不会出现灵肉分离的情况，但螣蛇那刚萌生时间法则的神通会找上烛戾，应该是因为烛戾曾遇到过从这一世、也就是第十世穿越过去的他吧？

    原本的烛戾很可能是死在了清虚禁地中，但因为他的出现，烛戾的命运被改变了，他的存在本身也就成了这个时空的“特异点”。

    当然了，在第一世被他改变命运的人或许不止一个，但够巧出现在螣蛇消亡之地的，确实是独属于烛戾的“机缘”。

    不过，这到底称不称得上是个机缘还真不好说，不断重复的人生完全是种煎熬吧……

    烛戾因他成为“特异”，他也成了烛戾轮回的“锚点”。所以总在他死亡后开启下一次的重生。

    而为何会刚好重生到他和纪修相遇的时间节点，苍殊只能瞎猜，可能因为他和纪修都是穿越者，他们命运轨迹的交织也是某种特异点？

    谁知道呢，纠结这些其实意义也不大了。而除了这些苍殊能猜想到的，他也有疑惑的地方：

    “你说，我起初、就是除了这一世外，其他九世遇到你时都是处男？”

    所以开荤后才那么激动嘛，跟泰迪似的，随时随地擦枪走火。他记忆里也就古代那个世界——如果不算贪狼那次出于“被迫”的破处外，他跟江珵燕好上那会儿就这个德性。

    但这都是自己攻略的第五个任务世界了，他睡过的男人掰着手指都数不过来了——这么想想他确实无愧安梓评价的“海王”——哪怕他到这个世界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发，但也不该是那种处男表现诶。

    苍殊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原因会刻意装作处男吧？

    “是啊。”烛戾说，“所以这一世我见到你时也很惊讶，在我去中州找到你之前，你竟然已经有过不少人了。”

    烛戾目光澄澈，微微含笑。

    苍殊：……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一点尴尬。

    烛戾又道：“但在此之前，第一个让我诧异的变化之处，则是你的修为。此前九世我重生而来时你都是金丹后期——”

    即便并不是每一世他都会在一开始就找到苍殊，相遇时间不一，但算一算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烛戾也相信是一样的，只除了这一世。

    “只有这一世，我来时你已经是元婴了。为此我还担心成不了你的弟子呢。”忆起往昔，烛戾不禁失笑莞尔。

    “还有吗，不一样的地方？”苍殊问。

    “很多。你变得更沉稳成熟——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在对待感情上。”

    “成熟”这个词烛戾用得委婉了，更直白的说法是更风流也更无情了，尽管这种特质不论哪一世都存在于苍殊身上，但那一份难能可贵、令人动容的青涩，不见了。

    而烛戾直觉，他不会想知道消失的原因。

    “你与纪修的相处也不一样了。以前虽是师徒却又称兄道弟，而且你们之间那套独有的交流话语，你也在对纪修隐瞒。”

    也就是说，他以前都不对纪修瞒着他也是穿越者的吗？

    这样不多加考虑的坦诚还真有新手上路那意思。

    “还有你那个可叫活人进去的空间，以前也是没有的。但也或许，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不。苍殊心说，结合种种异常来看，自己之前没有随身空间的可能极高！

    所以综合来看，前面烛戾九世轮回遇到的那个“我”，就像是刚开始做系统任务的自己，不够成熟欠缺考虑、没什么buff外挂、且还是处男的自己。

    正因为没有前面的成长，安梓说的那好比灵魂的能量粒子也不够壮大，所以同样百年却只到金丹修为，不论是悟性、天赋、还是神魂强度，都比不过这一世。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某种原因我被封闭了记忆，于是也忘了随身空间的存在，成了伪·新人开局？那第十世又为何不同了？

    还是说，是真的新人开局？是处男的话，那至少是在古代世界之前了。而现在、这个与众不同的第十世，是我第二次攻略这个世界？

    是哪种情况？还是有其他我没想到的可能？

    [安梓……]

    [省了你想套话的心吧，我也没有相关的记忆。]安梓这会儿也皱眉呢，什么情况，连他这个系统导航都一无所知？不对劲！

    苍殊：……行吧。不过安梓也不知道的话，也是一种提示呢。

    烛戾侧着脑袋看苍殊目露思索，觉得苍殊思量得差不多了，才又道：“这一世你有太多不同，便叫我也有了些期待，才会说又露出马脚让你看见，我甚至还想过除掉纪修试试。”

    但他还是犹豫的，所以露马脚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顺其自然；而确确实实想除掉纪修则是在纪修第一次被苍殊扔进魔界那回，便是那时他也没有下定决心，不然以双方修为的差距纪修那必死无疑。

    他近乎是听天由命的。因为他进退两难，既期待又害怕着改变。

    他期待这一世的不同，也害怕这一世的不同。

    而这两种情感还愈发浓烈了，因为……

    烛戾不由地握紧了掌中的喜糖。

    ——因为，这一世的苍殊就是第一世出现在清虚禁地的那个苍殊，是他们正式相识时的那个苍殊。

    对上了，闭环了。

    就连，就连“十”这个数字，都显得那么圆满，圆满得似乎再不会有其他可能性了一般。

    这会是一切的结束，还是另一个开始？

    他期待能跳出这无望的轮回、绝望的诅咒，迎接一个新的开始；但他更害怕，一切到此为止。

    “这还是别了，我需要他活着。”苍殊直接说明。

    嗯，我知道，烛戾心道。他活着，你才会愿意活着。

    “那这一次，与之前有所不同的你，如果我问你执着于纪修的原因，因为他甚至选择死亡的原因，你会告诉我实话吗？”

    “抱歉，我不能说。但有些你不能理解的事，或许我也身不由己。”

    烛戾琢磨这措辞，是“不能说”，而不是不想说、不愿说等等，虽然他渴望知道全部的真相，但得到这样的回答勉强也够了，他已经可以联想到很多。

    “不过。”苍殊忽而意有所指地：“死不死的也不一定像你看到的那样吧，说不定我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呢。”

    这个世界有三千小世界的说法，他这样说，算是打了系统规则的擦边球。

    说来，他曾经也和烛戾聊过“其他世界”这个话题，当时他还疑惑过烛戾对于他的“脑洞”反应过于平淡，如今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在另外九世中有过这方面的交流（试探）吧？

    而烛戾此刻听到他这句话，那双温柔、温柔如古井深潭的双眸，便刹那间斑驳地生出了光亮来！

    如死水化活源，煞是动人。

    但原来，没有这一束光亮的对比，竟都让人察觉不到，原来那里是那样幽深，漆黑，不见一丝光。

    苍殊他给了烛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他希望烛戾活下去，这在他身上是少见的，其他几次攻略完成且先不论他有没有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去暗示，他其实没太关心，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么说太薄情了，但苍殊始终觉得，每个人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总不能为了别人要死要活吧？谁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意外呢，就当他是被一场意外带走了吧，留下的人总要学会面对。

    最好是忘了他这个过客，开始新的人生，对此他虽然不怎么关心但绝对鼓掌祝愿！

    但烛戾吧……因为实在太惨了，而且不幸的原因跟他脱不了关系，可以说十世轮回都在追逐他、对他好、拯救他，然后再目睹他的死亡，无数次体验与命运抗争的无力和绝望。

    便叫他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不禁觉得，好似他欠了他什么一般。

    有些无奈，有些怜惜。

    那能顺手救一救就救一救吧。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自己任务失败可能真的死了，哪怕烛戾也许在日后修真路上的某刻也会陨落，但至少，让他逃离出来。

    从这已经不仅仅是轮回而已的诅咒中逃离出来。

    “是你原来的世界吗？”烛戾问。

    苍殊曾问过他是否来自其他世界，他反问之，那时苍殊给的回答是：你猜。

    那现在呢？

    苍殊笑而不语。

    烛戾心领神会，那眼中的光便又多了几分。

    他情不自禁去牵苍殊的手，紧紧攥住，放在唇下依偎。

    他在心里默言：只要你在，不论在哪，我一定会来找到你。穷极一生，天涯海角。苍殊。

    ……

    苍殊和烛戾，两人都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愉快地手拉手打怪升级咯。

    虽说从烛戾这里还原的真相感觉已经无限接近支线答案，但还有魔王这块拼图没有拼上呢，这时候提交答案的话，就算进度已到2.9，那也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的奖励，而苍殊是一定要拿到全部三次的“回溯”的！

    所以还不着急。

    对于烛戾来说，现在的日子是生活有希望，未来有盼头，身边有爱人，简直美滋滋。但快乐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这天苍殊看到进度条突然跳了一小截，意识到什么，对烛戾说：“纪修可能上来了。”

    烛戾和苍殊都在心里算了算，比原本提前了不少。烛戾那边的标准还是每个世界被苍殊催熟后的结果，苍殊这边算下来比原着中飞升时间提前了足有三百多年呢！好家伙。

    “所以，你要去跟他会合吗？”烛戾问。

    苍殊摸了摸下巴，“我想先试试不这么做。”

    “哦？”

    “因为好像我不在他身边时他升级得更快了。”

    哦，原来如此，是抱的这个打算。那他自然更是乐见其成。烛戾：“那，远离北大陆东羲族的领地吧。”

    这话，叫苍殊好奇到：“难道每次纪修都会飞升到同一个地方？”

    “是啊，他果然有奇异。”

    明明别人飞升的时机不同出现的地点就不同，唯有他和纪修不遵循这规则。他是因为符夙，只要不恰好碰上符夙远离他的洞府，他上来时就总在那块地方。

    而纪修，就不知是为什么了。

    他既然有非比寻常的内因，那纪修想必也有的吧？

    苍殊闻言就估摸，应该是东羲族那有给主角准备的机缘等着呢吧，所谓世界的意志。

    “那我们去南大陆逛逛？”苍殊提议。

    烛戾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就在这俩双宿双飞游历灵界的时候，联系不上苍殊又超过了乾坤破虚瞳有效距离而找不见人的纪修，便开始一边打怪升级，一边满世界地寻找苍殊了。

    压力就是动力，纪修的修炼确实更猛了，但他这张满弓却也快要到折断的边缘了吧……

    龙岛。

    “没想到在龙岛没找到跟龙有关的，倒是找到了一颗凤凰丹。”苍殊抓着一颗拳头大的圆球对着太阳看，光泽流转，赤红如火又如血，是乃红莲涅凤的内丹。

    虽非真凤，但红莲涅凤所含真凤血脉的浓度已堪称凤族之最，这一颗又是渡劫期的凤妖陨落时留下的内丹，珍稀程度就不用说了，比真灵虽然差了关键性的一步，但也有一比的价值了。

    如果跟他那块历时久远、灵性损耗不小的真龙骨相比的话，应该也不差太多了吧？

    烛戾：“这下你可满意了？”

    费了不少功夫，就为了给纪修找到一样龙骨的替代品，不知道的还以为苍殊欠人家的呢。但苍殊说是怕纪修少了这份机缘坏事，那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也希望让苍殊赶紧完成他的目的，他们才会有新的开始。

    而且已经不错了，他给的真龙骨苍殊也用了，至少没白瞎了他的心意借花献佛么。

    这次也多亏苍殊炼化了真龙骨，不然他们在龙岛的行动也不会这么方便，龙族的高傲和排外可是出了名的。

    “满意满意。”苍殊一把勾住烛戾的腰，吧唧一下亲了口脸蛋，然后举手指天，“下一站，星辰大海！”

    “祈星族？”

    “对。”

    …

    如果说百越小世界中，中州是以地理分割地盘，上州是以势力分割地盘，那灵界便是以种族分割地盘。

    龙族聚居于龙岛，龙岛位于海心秘境之中。非龙族者，若不能窥破那海中倒影蜃楼的奥妙，便不得入境，所以出入龙族的门槛还是挺高的，也谁叫这群家伙自视甚高不爱合群呢。

    而相比之下，凤族就显得海纳百川了。

    凤族的聚居地并不在秘境之中，而在南大陆一块地域辽阔的盆地内，这被叫做万翼之国。

    万翼之国的中心是凤族，围绕着凤族的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翼族，尊凤为王而受凤族庇护，是为百鸟朝凤。

    在各类种族百花齐放的灵界，人类也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支，连人数优势都算不得上，所以灵界的妖族并不会像凡界的那样去适应人族的大势，他们就算能化形，也更喜欢保持真身。

    所以在万翼之国，你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鸟巢，特别有意思。而凤族所栖之处，则是中心那棵一木成林的万岁梧桐。

    说是万岁，起码也是百万年起步了，就连凤族长老，也不知道这棵梧桐到底活了多少年。

    一木成林也是毫不夸张，纪修隔老远望去，都绵延得无边无际，说是一棵树长成的，简直不可思议。这明明是梧桐吧，他在清虚圣地见过的那棵像是榕树的神树与之相比也完全是小巫见大大大巫了！

    而这棵万岁梧桐还奇异在于，它一半枝繁叶茂，金黄如辉，一半却是光秃秃的枝桠，两边泾渭分明。正可谓一半生一半死，凤凰涅盘，由死而生。

    巨梧之下，则长百木，葱郁葳蕤，木属性的灵气格外浓郁，木生火，浴火出凤凰。

    “不管来几次你们这里都这么吵，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一蛟龙青年抱怨到。

    翼族的栖息地并不适合龙蛇类妖族的真身行动，所以这时候他们还是会纡尊降贵地化作更方便的人形。而翼族也会有款待客人的房屋宫殿，并不会怠慢了客人入乡随俗跟他们一起待鸟窝。

    “嫌吵你就别来，我还嫌你们那儿没劲呢。”待客的白凤姑娘回嘴之。

    “说的你好像去过我们那儿似的。”

    “没意思的地方我去作甚。”白凤姑娘拉住旁边一女子，“凰玥你也记着了，龙岛没意思，龙族又讨嫌，没事儿可别去那边。”

    凰玥没这么自来熟，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用余光看了眼一旁的纪修，这里都是妖族，不知纪修还适不适应。

    真是世事变化，这个与她互相拿走了彼此的元阴、元阳之身的男人，当时她还是八级（元婴），对方不过一借她之力刚晋入金丹的小家伙……而再见时，对方修为却比她还高过一级，连飞升灵界都比她早个百多年呢。

    妖族的修炼速度是比不过同等资质的人族，但她也属于凤族中的佼佼者了，这多少还是有些打击到她了呢。

    加上他们之间那点桃色过往，本以为见面会有些异样的气氛，但对方却是一切如常，甚至有些冷淡和心不在焉。这叫她松了口气却又反而有些在意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但现在这反应，却像否定了她的魅力似的，难免有些介怀吧？

    但说对她冷淡吧，三年前她刚飞升上来不久，遭“新人狩猎”时被对方救下，后又答应陪同护送她到凤族之地，如此热心，是面冷心热，还是别有所图呢？

    凤族也是灵界几个顶尖种族之一了，想要结交实属正常。不过她自己也是初来乍到，与其通过她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接近其他凤族呢，她观灵界的凤族还是比较好客的。

    而且如果有意结交的话，他这态度可算不得热络。但其实她也不了解这人，谁知道他什么性子呢，虽说他们有过最亲密的肉体关系。

    不说他们两个寡言少语的，那边的龙男凤女还在你一句我一嘴互损得不亦乐乎呢：

    “没见识了吧，谁说我们龙岛与世隔绝没人去了？前儿个还来了两人呢，而且我们龙族招待得很好，没你说的那么刻薄。”

    “你招待了？”

    “那轮不上我，两个人族的炼虚前辈。其中一个还是魔修呢。”

    白凤瞧他说的有模有样，不像编出来堵她的，便不冷不热地回：“哦，还行嘛。那他们是自己从蜃楼进去的？”

    “那肯定啊，外族，又不是请来的客人，自然要靠自己本事上龙岛。不过其中一位前辈是个很厉害的炼丹师，他要是愿意以这层身份拜访我龙岛，长老们肯定也乐意。”

    “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纪修突然大声问到，疾步上前逼近青年。

    一个魔修，一个厉害的炼丹师，这个组合，是不是！告诉他是不是？！

    “纪修！”凰玥被他吓了一跳，他一个客人这么放肆，这不挑事儿么？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

    然而纪修已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蛟龙青年一脸不快，一边去掰肩上按住他的手，一边质问：“你干什么，我可看在你是凰芷的客人才对你客气的啊！”

    纪修好歹没失去理智，他克制着，松开了手。“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你说的那两位前辈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我找了他们很久，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就有些失控。失礼了。”

    青年不爽地掸了掸肩，“哼，姑且不跟你计较。”

    然而只有青年自己知道，他这么硬气还是看在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因为他发现，他刚才竟然掰不开对方的手！他们都没动用灵力，但只论肉身强度，他们龙族居然还稍逊一筹了？？

    这个人修怎么回事？！

    “现在能劳烦道友告知一下对方的名讳了吗？”

    “我想想。嗯……一个叫苍殊，一个叫烛，烛戾好像？”

    纪修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心好像落了地，但随之而来的酸楚却如排江倒海，将他淹没。

    师尊，师尊……

    “是他。再劳烦问道友，他们还在龙岛吗？”

    是“他”？不该是“他们”吗？青年疑惑了下，不过当是对方无心口误，也没太在意。“不在了，两个多月前就离开了。”

    “那道友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长老们闲聊时说到，看见他们往天上去了，可能是去了天空岛。”

    天空岛，住着祈星一族，此族自称岛屿为观星台，但外人却觉得不够形象，你一说谁能听出来这地方是在天上啊对不对？所以外人更愿意叫天空岛，或者浮游岛、浮空岛。

    “对了，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天空岛了，刚好正往这边飘呢。”

    而这一句纪修已经没认真听了。“多谢道友。”

    他转身又向两位凤女行了一礼，“纪某寻师心切，就不打扰了，多谢这些时日的款待。待纪某寻得家师，再来叨扰致歉。拜别，再会。”

    语罢，便一刻不停地拔身离去，叫三只妖面面相觑。凰玥心下亦是杂思纷纷。

    …

    天空岛。

    这里是一群漂浮在高空的岛屿，中心是主岛，曰为羲和岛。环绕着主岛的是九座高低错落、环环相套的环形岛。

    而这同心圆群岛之外，还有零散的卫星岛，就像一些星球的卫星一样，沿着既定的轨道移动环绕。卫星岛不大，轮流住人，是天空岛的巡逻卫士。

    此外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圆球，最大可比篮球，最小只如米粒，快速地盘绕着群岛移动，这全是灵器。无数灵器有自发光的，也有反射日光月华的，远远看去，有如星辰闪烁、流星曳光。

    浮岛虽大，但放到陆地上的话也不过尔尔，虽然祈星族也有自己的灵田，亦养了些灵兽，却实在不够开辟出那些大宗大族用来采集资源和试炼的“后花园”。

    所以天空岛到处漂浮，漂浮到哪，祈星族时不时就会飞到地面买卖些东西。

    算起来是个小族吧，也就万把来人。

    陆地上的用地怎么也没紧张到把人逼到天上住，多的是地广人稀且条件不差的地方可以安家落户，所以苍殊觉着，住在这浮空岛上除了比较拉风，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是觉得这样离星空更近吗？

    苍殊在第四环的荧惑浮岛上，立于亭中，对着月朗星稀的夜空诗兴大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在崇拜星辰的地方说摘星，可真有他的。果然，有人来说他：

    “在这里，你还是别说这样不敬的话为好。”

    术玄撩开垂下的花枝，走入亭中。目光有一瞬扫过旁边倚着美人靠的烛戾，又不动声色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