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大哥快穿并养成在线阅读 - 45 蝉鸣

45 蝉鸣

    单哉再次睁开眼,身边的两个小伙子都已经离开了床榻,只留下单哉一个人光这身子躺在那。

    他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换了新,身体里的浊液也全被清理干净,看得出那俩人在离开前还是有好好伺候自己的。

    天已大亮,按照昨晚商讨出的安排,祝雪麟应该是去陵城找孙大夫了,而慕思柳被他暂时托给了唐母,对方应该会好好教导他这片江湖的规矩——

    【主线任务:陌路。让慕思柳跟随“唐母”悟道,并确保慕思柳不会成为“行者”。

    任务进度:42.8%

    已奖励:5000+10000】

    看来已经开始了。

    单哉勾起嘴角,在床上大大伸了个懒腰,随后在耀澄不情不愿的嘀咕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虽然我也听过有很多宿主会把任务当恋爱游戏玩,但您这般无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是打算把里的所有主要角色都睡一边嘛?】

    “怎么可能?两个就够我受的了,再多几个,就算是我也受不了。”

    单哉在桌上找到了自己被叠好的衣服,看手法应该是小柳子给他整理的,

    “而且咱这也不是为了任务,互相满足的事情别说的那么功利嘛。”

    【啊对对对,您纯情,您清高。】耀澄干巴巴地阴阳怪气,反正她也气不到单哉,已经差不多快放弃了,【对了,您叫我做的任务梳理,我都做好了。】

    【优先说明“拯救恶配”的主线任务。目前为止,任务都是以提升慕思柳的实力为主要内容。毕竟他目前对“李业基”没有任何感情,更没有了入宫的野心,对祝雪麟的恨意也基本消散……了?反正,只要他不加入“行者”,就能彻底脱离“恶配”的道路。接下来只需要让他走上康庄大道就行——关于这个,咱们本来好像还有一个帮助慕思柳脱离探花楼的任务,但是因为慕思柳的个人行为被直接跳过了——我们又亏了!】

    “不亏不亏,这不省事儿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任务投入的成本有多少——”

    【……确实,按您的消费力度,恐怕再做几个任务咱们就要破产了。】

    单哉乐呵地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咳,总之,隐藏主线任务,也就是祝雪麟的主线,目前的任务主题都是走主线,在此基础上对他的身上的未知设定进行探索……说真的还好主系统没有执着于他和李业基的感情线,不然咱们这任务就彻底完蛋了。】

    “是啊,运气真好。”

    【我是在提醒您,请您处理好自己的私生活。】耀澄不满地抱怨一声,单哉几乎能想想出她鼓起腮帮子的模样,

    【剩下的大支线有岳逍遥、花江月和唐母,详细内容如下……小支线的情报任务多少都差一点完成度,根据数据反馈,只要继续走主线,大概率能够补完……】

    【以上就是目前的任务情况……等等宿主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

    单哉正一脸无所谓地往身上套衣服,然而,这古代的袍子脱起来方便,穿上是真的麻烦,他一个人在那转了半天都找不到正确的穿法,最后干脆把衣服扔在一边,点开系统商城准备买件新的套上。

    【败家!奢侈!】

    好在,就在单哉败家的前一秒,慕思柳捧着早餐及时推门而入。

    青年此刻换下了往日的素色丝绸,套上一身粗布麻衣,看着简陋,奈何其人长得过于俊美,又减去了累赘的长发,使得这身贫家服饰都变得隐居修士的仙袍,变得清新脱俗。

    慕思柳一进门就看到单哉搁哪光屁股遛鸟地对着衣服挠头,上下打量了半晌,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嘲笑出声:

    “噗。”

    “不许笑。过来,替我穿上。”

    “哈,咳……好。”慕思柳忍着笑,把早饭放在桌上,接过单哉手头的衣裳,体贴地替人穿了上去。

    单哉打量着慕思柳,越看越满意。往日的“仙人”改头换面,剪了头发更了衣,没了雍容贵气的遮掩,慕思柳原生的俊美尽数显现,清爽利落,褪去病秧子的苍白,多了份年轻人独有的朝气。

    不过慕思柳这人到底只是外表看着纯良,在替单哉系腰带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播放昨晚单哉在自己地胯下如蛇一般扭腰的景象……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等到腰带被系好,单哉突然探出贼手,在慕思柳的脑袋上狠狠地挼了两下,并被那毛茸茸的触感感到了治愈了心灵。

    “干什么?!”慕思柳不满地拍开单哉,刚想转头,又被立刻擒住了脑袋。

    “哎呀,别动,让我好好看看。”单哉用蛮力强行禁锢了青年的两腮,朝着他的脸扣怼了过去,眯眼望着慕思柳的眼睛,沉吟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

    “叫声‘爹’来听听。”

    慕思柳笔直地瞪着单哉的眼眸,鄙视道:“你毛病啊?”

    “叫不叫?”

    “不叫。我要有你这样的爹我宁愿跳河。”

    “你会游泳怕什么——快,叫爹。”

    “……老婆。”

    “去你的。”单哉又一把推开慕思柳的脸去吃早饭了,慕思柳无奈抱臂,也懒得去思考对方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挑着要紧事,道:

    “今日我同唐母要前往流民村看看,她问你要不要一起——”

    “库,当然库。”单哉叼着馒头,口齿不清道,“比起这个,你跟那个断腿的说一声,让他去黄河镖局把郎二接来,就说我有‘正事’找他商量。”

    “……”让断腿的跑腿,也就这人想得出这缺德主意了,“还有什么事吗?”

    单哉咽下口中的糙馒头,不由感叹这帮行者的清醒寡欲:“我要吃肉。”

    “没有肉,想吃自己去附近猎去。”

    慕思柳没好气地应道,也不指望狗嘴能吐出象牙来,扭头就要离去。单哉见状,赶忙把人叫住,道:

    “哎哎,小柳子,我问你个问题。”

    慕思柳无奈停下:“你说。”

    “你想不想跟着这帮‘行者’?”单哉直起身,笑道,“你若想,便去,不要顾虑其他。”

    【宿主?任务可是要求慕思柳不能成为“行者”的!作死也给我有个限度啊!】

    慕思柳眸子微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扭过了头,变扭道:“唐母告诉我,他们是一群‘活在路上的人’……”

    慕思柳说着,偷偷往单哉这撇了一眼,不自觉地红了耳根:“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要同你成家的,哪能那般风尘仆仆?”

    慕思柳说罢,急着步伐摔门而出,单哉闻之,喝粥的动作都僵住了,稀粥卡在了喉咙里,惹得他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这小子……咳咳,一个个都这样……”

    【哎呦,宿主您脸红了~】

    “咳咳——呛的!”

    按照唐母所言,今日要抓紧时间去那流民村探视那些“走火入魔”之“行者。

    流民村不是个村,本质上就是曾经南下的流民在山脚处留下的小聚落。没有正儿八经的房子,更别说吃喝用住的条件,篱笆围在那能挡野兽就算安全了。

    “行者原本也只是经过那儿,结果好几个人内力暴走发了狂,差点酿成大错,为了治愈他们,顺便防止疯狗咬人,这才停在了陵城之外。”

    艳阳炙烤大地,每一处阴凉都是避暑胜地。夏蝉的鸣叫包围商道,让炎热更为难熬。所有人都在渴望大雨,浇灭这烦人的热浪蝉鸣,以及心中愈演愈烈的烦躁。

    同烈阳下的郁郁不同,单哉坐在郎子平“轻奢”的马车里,“商户郎老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这趟不远的旅途。

    车内,郎子平展开随身的折扇,任劳任怨地替二人扇着风。他手劲大,更有寒玄内功加持,整个马车都被他扇得阴凉,吹得单哉心满意足,如蛇的眼眸都眯了起来,享受着郎子平的殷勤。

    “不过你也来得真快,我还以为你过了晌午才能到呢。”

    单哉轻笑道,换来了郎子平温和的注视:

    “你有问题,我便会帮你解决。我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

    “那么便利?”单哉新奇地睁大眼,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和郎子平“曾经”的关系感到好奇。

    然而,就在郎子平认为自己会同单哉有所进展时,单哉一个问题把他打回了现实:

    “那我问你,在你眼中,‘慕思柳’和‘祝雪麟’是谁?”

    “——”郎子平闭上了嘴,单哉见状只是微笑,但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

    “说啊。你是嫌自己现在的态度还不够可疑吗?”

    郎子平的双唇无声开合,最终却化为了一声叹气:“你的记忆恢复了?”

    “所以我上辈子就认识他们。”单哉下了结论,“他们是谁?叫什么?同我又是什么关系?”

    面对单哉的一连串质问,郎子平为难地垂下眼眸,思量了几秒,还是缓声回答了单哉的问题:

    “你既然没完全想起,我便不说他们的名字了。虽然他们这一世与上一世长得完全不同,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是你上辈子最亲近的人。‘慕思柳’是你的合法养子,而另一个,祝雪麟,他是……别人托孤给你的孩子。”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单哉还是用了好几秒来消化这条信息。

    他们是他的孩子——他们果然是他的孩子——

    “小柳子!”单哉猛得掀起车帘,兴奋地看向骑马的慕思柳,指着自己大声嚷嚷,

    “叫爹!”

    “……滚!”慕思柳沉着脸色,抽了一下胯下的马匹,跑到队伍前沿,以躲避单哉脑抽一般的骚扰。

    “啧啧,真不可爱。回头找小雪子叫去。”单哉笑着放下车帘,一扭头,发现向来平静的郎子平此刻竟捂着嘴憋笑,显然是被单哉给逗乐了。

    “咋了?”单哉颇为不满,“我就坐实一下自己是他老子的地位。”

    “倒也不用。如果我没记错,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喊你名字的。”

    “啥?!”单哉更加不解了,“我踏马没打过他屁股嘛?竟然敢不叫爹——”

    “你打过,没用。”

    “——”单哉震惊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上辈子活得他妈的窝囊,竟然连一个小兔崽子都制服不了。

    “别奇怪,小安……我是说,慕思柳,他从小就倔。我没记错的话,几乎没人能拿捏他——当然,你也不行。”

    “切。”单哉不悦地扭过头,眉头紧皱,竟像个孩子一般生气了闷气。

    郎子平的视线粘在这样的单哉身上,安静地欣赏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那小雪子呢?”单哉继续道,“他那么乖,总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会。”郎子平平静地答道,“祝雪麟他一直都很乖,算是你的……贴心棉袄吧。”

    郎子平说这话时,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他隐瞒了什么,但单哉正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全然没注意到郎子平的不对劲。而郎子平也迅速调整了心态,用另一个话题掩盖自己的不诚实:

    “我还记得,他们还小的时候,我夜里去你家,经常就能看见你跟他们一块儿玩,累了就躺在地毯上睡成一片……自从你走上这条路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睡得那么香。”

    “哈哈,别说的好像我被感化了一样。”单哉扯了扯嘴角,对于郎子平印象中的美好回忆不屑一顾。

    单哉又冲着慕思柳过了两把“爹瘾”,被人无视后,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郎子平身上:

    “现在有几个新问题。既然我们都能认出‘他们’的真身,那么他们是为啥会在这里?如果他们也跟我们俩一样是穿越过来的,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也死了?”

    “……我不知道。”郎子平提供了他的优质答案,“至少在我死的时候,他们还活蹦乱跳的。”

    单哉笑而不语,深邃的眼眸映出车道边的花红柳绿,以及夏日明亮的光彩。

    郎子平默默凝视着单哉含笑的面孔,怎么看都看不腻。他细细地观察着男人的神态,品味着他明快的心绪,直到单哉的唇齿轻启,才重新回神,准备去回答他的下一个问题:

    “子平?”

    “啊……”

    熟悉而亲近的称呼让郎子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跃动起来。

    “你……你叫我什么?”郎子平的声音有些颤抖,脖子染上激动的绯红,“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么叫顺口而已。”单哉皮笑肉不笑地否决道,拒绝承认这个称呼来源于他的梦境,“怎么,我以前是什么叫你的嘛——子平?”

    男人刻意放低了声音,这使得他本就磁性的声音愈发性感,满是刻意的诱惑——单哉就是故意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声音对于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有怎样的吸引力。

    于是乎,就像单哉所预料的那般,郎子平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道:“是,你……上辈子,便是这么叫我的。”

    “听上去我和你很亲近啊——子平?”

    “我们本该如此……你可以永远信赖我,单哉。”

    “是真的吗?子平?”

    “当然是真的……”

    单哉每一句话都刻意加上了对方的名字,并看到了郎子平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表情可怜巴巴的,似乎是在回味,但更多的,是被玩弄感情的悲哀。

    他很清楚,单哉在玩他,但他心甘情愿地承受着,权当这是单哉对他地惩罚。

    于是乎,就看见单哉在封闭的车厢内一次又一次地轻唤着“子平”,挑逗着对方的神经。而郎子平痴迷地凝视着单哉,原本深邃老成的眼中溢满迷醉,仿佛随时都能被单哉的呼唤给喊到高潮。

    【这是什么奇怪的py啊??】

    “啧啧,丫头你竟然还懂这些。”

    【不还是被你带坏的?!】

    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萦绕不断,郎子平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脏在颤动,就连车外嘈杂恼人的蝉鸣也无法干扰他分毫。

    单哉……他的单哉……他们本就不该遭受风暴,如比翼鸟般,是注定的伴侣……

    被死死压制在理性下的情感冒出了头,它们欢呼雀跃,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掌控郎子平的身体。它们渴望那个人的体温,渴求片刻的温存,因为它们太过于清楚,那个人是怎样的孤独与脆弱,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碎得七零八落——

    细菌般野蛮增长的情感几乎就要将郎子平彻底感染,然而,这些细菌突然像是栽进了泥潭,连挣扎都没有,便被理智尽数吞没。

    不能着急。

    郎子平深深吸了口气,在对方调戏的呼唤中,露出羞涩的浅笑来。

    不能着急。

    郎子平,那可是单哉,你还不了解他嘛?他会防备你,会警戒你,会怀疑你,他的真心只对那些孩子开放。

    他不信任你,就像你从来都不信任他那样——不然你以为你们的默契从何来?

    不能着急,陷阱布置得顺利,而猎物毫无察觉。

    很快,很快他就能完成上辈子未能完成的事……

    带凉的劲风忽地从北边压来,马匹们因此乱了步伐,惹得驾马人们不得不“吁吁”地提绳安抚。风声一下就盖过了蝉鸣,阴暗的寂静忽然笼罩了世界。湿气凝聚在每一个人的鼻下,人们敏感地意识到,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