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在海棠当师尊的日子在线阅读 - 五十三、问心有愧

五十三、问心有愧

    唐景泽对我的了解,有些过多了。

    虽意识到这点,我却没有任何感触,只有些好奇他的消息来源。

    长辈那边,掌门和宗主不会多说,而除却御兽峰的宁长老有小莲代理,成日与灵兽厮混从不管事,长老们各自管束各峰事务,没有时间与人谈论无关紧要的事。

    平辈间知晓的本就不多,以周亭瞳的反应来看,他们更是没什么可能与唐景泽提起。

    我便随意敷衍过去。

    唐景泽颇为无趣地挥挥袖子:“没点有意思的反应,算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赶紧走,省的人蹲我门口碍眼。”

    大抵是周亭瞳还没走。

    果然,一出门他就迎了上来,打量我好几回,甚至用上灵力确认才放心些,直接拽着我就走。

    我倒是没准备和他对着来,离开时却不知为什么,莫名回头看了眼。屋里又熄了灯,从外头看一片漆黑,却影影绰绰见着三个人影在门口。

    是那个至始至终都在的第三人。

    似乎在对我笑。

    我没有过多在意,跟着周亭瞳回去了。

    “宗主究竟有什么事得让你去见他。”周亭瞳没忍住说,还在担忧我的人身安全,“直接问完了转告又不是不行,就算没空随便喊个人也行啊,往御兽峰那说句帮小师叔带话,不知他们有多积极。”

    “大抵是他要求。”我回答。

    周亭瞳:“这种要求也不该同……哎?!”

    他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小师兄你居然回答我了?这种问题你居然回答了!”

    我有些疑惑,回想一下似乎是这样,以往遇见这种情况,我几乎仅是听他们说,听过就罢,很少会接话。

    不过,不知发生过什么,让他有这反应。

    周亭瞳清清嗓子,收敛了一些,而后试探着问我:“小师兄,你还记得以往这家伙……”

    我看他。

    “应该是不记得。”周亭瞳仔细端详,得出结论便解释了句,“当时宗主让你给李长老送些东西,他一时疏忽,再找到你时,唐景泽正拿刀在你身上比划。”

    只是这样,不是大问题。习惯性做出判断,我就清楚我不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不论是以往还是如今,可以确定。

    不过对他人而言似乎是极为严肃的事件,他是这反应就说得通了,也难怪李长老会主动提出,等我修为高些就替我打造一柄剑。

    只是我和我姐一直都用的对剑,算是成了习惯,那柄剑造出来搁置了许久也不曾用上过,一直留在李长老那。在穆涣刚突破金丹后期缺少趁手的剑,我想着恐怕往后也用不上,与李长老商量过,便将剑给了他。

    也就是凌霜。

    同样是没必要在意的小事,只是没想到他会用到现在,或许是比较顺手。

    说回来,不知穆涣怎样了,或许该去他那一趟。

    毕竟他当时似乎有些自闭,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必然与我扯得上关系,我继续留下没有意义,就想着让他自己静静。这会儿应当,问题不大?

    总归他都来找我了,我过去没问题,再不济也不过被拒之门外。

    和我一同回到剑峰,周亭瞳松口气,便到屋里和栗子交流去了——小狸被他送来了我这,以此来避免灵兽之间的打架斗殴,或者是栗子单方面闹腾小狸。

    我则转头去找了穆涣。

    虽有事先敲门,得了准许才进去的,穆涣见我走近仍是未有言语,只是注视着我,并且缓缓地,将手里拿着的药放下,又推到一旁。

    显得有些紧张。

    唔,应当是韩宗主给的那些。既配了药出来,本就是给他用的,怎见到我是这反应。

    我顿了顿,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多半还是在介怀那日的事情。是因为我多少有些受不住疼,面上显得太过可怜了些,还是……?

    穆涣抿了抿唇,终是先开口了:“还疼吗?”

    若是一定要说实话,确实仍有些不适,不过并无大碍,算不上疼。想了想,我拉开领口:“已经没有痕迹了。”

    本没意识到这举动兴许有不妥,然穆涣视线自我脖颈处一扫而过,迅速微微撇过头:“……那就好。”

    比起平日,这反应着实有些大。可再失礼的行为也做过,单是这样,应当算不了什么。

    原是想像以往一样坐他身旁,但我一靠近,穆涣身体便显得有些僵硬,我由是在桌旁坐下,另起话题:“穆涣,你在意的是什么?”

    他微愣,到底不肯直说,只问:“封印目前解开多少了?”

    我:“还留了部分。”

    “即使没有封印,我待你如何也不会变。”我说,“无需顾虑太多。”

    穆涣稍有沉默,转而说:“是我的错,没能克制……”

    那日不是我一直刻意撩拨吗,责任说到底全在我身上,与他何干。我茫然:“那日并非见你状态不对勉强自己。”

    顿了顿,我补了句:“而且,我挺喜欢的。”

    和他搂搂抱抱习惯了,最后被抱着确实很舒服,可以算得上喜欢。

    穆涣:“半点反应没有。”

    我更为疑惑:“需要什么反应?”

    穆涣欲言又止,再次显而易见地自闭了起来。

    说错话了。

    或许不该过来。总归在这方面什么都不太明白,前两日还是学着他先前的行径做出的反应,确实是容易说错话惹人心烦。

    沉默一阵,见我始终盯着他,穆涣就轻叹口气:“你我以往太过亲密,分不清界限也是正常。”

    该说什么,然而这话我接不上。本就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分寸感,我无法确定愿意与他做这事,究竟是否由于分不清人情往来的界限,才始终认为没所谓。

    “不是因为外表?”我问。

    穆涣没看我:“若是因此,起初便不会让步。”

    那又有什么缘由。

    他稍稍沉默:“那日……实际可以忍耐。”

    我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些,总归算得上你情我愿,既然我不觉勉强,他也是想的,遵从本心不就好了。何况说是双修的那回,没见他是这般态度。

    “你可以当作我也想。”我斟酌用词,“以我如今的状态足以自行做出断决,否则宗主那时也不会让你来找我。”

    穆涣没出声。

    想了想,我便到他身旁,像以往那样往他身上靠。穆涣虽身体照旧有些僵硬,不过没将我推开,似是等着我结束这行为。

    过会儿,见我仍赖他身上不准备起来,穆涣还是妥协了,颇为无奈地将我揽进怀里。

    “又在胡闹。”他嘴上这般说,却没什么斥责意味,依旧很是纵容。

    我乘机把药递给他。

    穆涣动作一顿,接过药瓶的动作迟疑了些许。

    他垂眸看着药瓶,问:“做这事无非爱欲繁衍,既非爱,又至始至终没有欲,你是为何想这么做?”

    这应当算不上问题。我说:“你很重要。若你有需要,我自然什么都愿意做。”

    穆涣语气平淡:“只是因此?”

    我应了声,至少目前如此,在这方面不该骗他。

    尽管这样回答会让他失望,但总比说的更直白些好上些许——想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需要对他人有用处,哪怕乐意做到这种地步,有他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缘故,这也绝不是他所期望的回答。

    他神色如常,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不过将药咽下了。

    “堵不如疏。”我说,“随时都可以。”

    他不置可否:“你在上面?”

    我下意识拒绝了:“不行。”

    “理由?”穆涣说。

    我理所当然:“我不会,容易弄疼你。所以像上回那样就很好,所有的疼痛与不适由我承受,余下一切随你喜欢。”

    穆涣将手按在我头顶揉了揉,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这模样……我心有杂念,怎能问心无愧。”

    我不知如何劝解,便揽他脖子,凑上去在脸侧亲了一下。

    穆涣看上去有些错愕。

    “想这么多做什么,”我往他掌心蹭了蹭,“若有不合心意之事,皆是我的过错,无需苛责自身。不论怎样我都是自愿的,也从未有过为难。”

    “只是很抱歉,涉及情爱,我确实……不怎明白。”我放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