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回复

    孟朗把地上鼻青脸肿的壮汉都归拢整齐，一一检查过确认没大事。他握着某位壮汉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放松，我给你接上…一，二，三！好嘞。”

    孟朗已经报警，检举清晖馆涉嫌强迫未成年人卖淫，希望他们尽快进驻调查。

    报警后，孟朗又给顾寻壑发了一条主要内容包括道歉，拜托和告知去向的信息。

    那间高级套房的门自动上锁，孟朗的衣服和板栗都落在里面。

    孟朗研究半天没撬开门，他打算先回地下停车场等顾寻壑办理退房，再去找顾问野。

    发完，孟朗看了一眼收件箱。今日23条已发出，顾问野没回复他。

    孟朗脸热不已，心里责怪自己真的太黏人太烦人了。

    第32页明明写着，亲密不越界，保持距离感是婚姻幸福的法则。

    孟朗掀起T恤下摆擦脸，露出遍布汗珠的腹肌。他扇着风：“看什么看，都老实点。解开皮带，双手抱头，面朝墙蹲好，”

    孟朗余光扫了一眼闪烁红灯的监控，视线又转移到男孩哭成花猫的小脸上：“我叫孟朗。愿意告诉你的名字和年龄吗？”

    “……我叫乔楚…十六岁…”beta男孩神情犹疑。他盯着孟朗的项圈，抽抽噎噎地问，“你…呜…你…怎么…怎么是个omega呀？”

    孟朗没说话。他略一思索，扒了一个壮汉身上的短夹克，连同从自己鞋帮里抽出的五百块私房钱，一齐递给男孩：“穿好衣服拿着钱，别嫌少。走，我送你下楼。你坐车去福利署，以后好好生活，别再回那个家了。”

    他们两人走消防通道离开顶楼。为保障私密性，宾客需刷卡乘坐直行梯抵达清晖馆顶楼99层。乔楚告诉没找到楼层地图的孟朗，六十五层就有一座免刷卡的普通电梯。

    可孟朗没能坚持下到六十五层。他的发情期“意外”提前。

    “alpha”孟朗接受过专门的反审讯和抗药性训练。所以顾寻壑和晏翾为孟朗准备了刚刚通过动物实验的强效发情诱导剂、麻醉剂和性药，特别针对隐性omega的体质调配。

    高处不胜寒，内嵌低温保护芯片的玻璃幕墙外，纷飞的大雪使得整个新独立州首府宛如暗蓝色密闭空间。

    水分大量流失，快被药效烧干的孟朗脸贴着冰块似的外墙，呼出一口热气，本该保持恒温的透明墙面瞬间浮起一层白雾。

    格外浓郁的果香，万蚁噬心般的麻痒，让孟朗回忆起初次分化时的混乱景象。

    不能再拖了。

    “乔楚…这里有没有omega专用的……”T恤，内裤，头发，连浓黑睫毛都湿透的孟朗难堪地开口求助，后穴的空虚和内壁诡异的抽搐感让他彻底失去半小时前那副凶戾模样，“发、发情隔离室。”

    乔楚抿着嘴。这一刻，他仿佛能够理解他的雇主，晏翾的想法。

    这种恶劣的想法，源自孟朗身上独有的，助长人类施虐欲的强烈反差。

    上一秒是拯救者，下一秒是受虐者。

    上一秒，孟朗能用手臂勒断成年人的脖颈。下一秒，肌肉融化成甜蜜的焦糖，alpha甚至beta都可以分到一口细细品尝。

    孟朗在竭尽所能维护自己的强悍形象，如果能够拿捏住孟朗心虚的弱点，卸掉他竭力维护的形象，逼迫他玩弄他剥夺他。又该是怎样令人难耐的心痒。

    连乔楚，一只被狗保护过的羊都想去吸一吸舔一舔孟朗的伤口，试探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哪。何况是执着于报复这条狗的死对头呢。

    没想到计划执行如此顺利，乔楚强压下心跳。他仔细避开孟朗那条遍布针孔的手臂，扶着孟朗，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等候孟朗许久的小房间。

    乔楚摁下电子铃，房内没有回应。他按照指示打开门，抵着门板，下意识地回避孟朗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孟朗哥哥…你自己进去吧…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陷入高热的孟朗低声道谢。

    乔楚一顿，随即关上门，隔离室处于密闭状态。

    孟朗的隔离贴和抑制剂都在羽绒服内袋里。但解决困难方法依然有很多。

    室内漆黑一片，四面墙，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简易淋浴间。

    关门的瞬间，便跪倒在地的孟朗依照常识和极佳的夜视能力，从柜子底层拖出装有备用抑制剂和性爱用具的应急箱。

    酸涩的汗蛰痛了孟朗的眼睛。他眯着眼，咬着牙，挑了手臂上的“空白地带”，动作娴熟地给自己注射了三针抑制剂。

    孟朗重重地喘出几口气。他缓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热，甚至更热了。

    他狠狠地锤了两下自己的头，骂了几句脏话，才掏出通讯器拨给顾问野。

    神智混沌的孟朗眼睛突地亮了一下。

    顾问野开机了。

    顾问野声音僵硬，好像是被迫接起这个干扰到他的电话：“又怎么了？”

    孟朗动了动腿，胡乱几下，蹬掉湿透的裤子。他躺倒在床：“野哥…你在哪……我难受…”

    后穴又涌出一股淫水。孟朗像一颗熟透的葡萄柚，再不摘走就要烂在树上。

    他小声恳求顾问野：“野哥……我想你…你来接我好不好…老公…求求你，我发——”

    顾问野根本听不得孟朗喊自己老公，太别扭了。

    他们初夜那回，并未进入发情期的孟朗只喊了一声，顾问野就射了，简直丢死人。

    顾问野记得孟朗的发情期，他喜欢在发情期欺负孟朗。他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孟朗的话：“孟朗，今天才几号？你整天发什么骚？”

    似乎懒得听孟朗继续解释。

    顾问野直接挂断了通讯并再次关机。

    听见提示音，孟朗眨了眨眼，一滴汗从眼眶经过，若有所思地停留片刻。

    孟朗放弃继续联络顾寻壑的想法。

    他撑起身体，脱了内裤，下了床。孟朗跪在应急箱旁边翻找，地板很快积了一滩水。

    一分钟后，孟朗拆掉按摩棒的包装。他启动开关，盯着那个嗡嗡震动的肉粉色龟头看了一会儿。

    孟朗抹了把脸，然后笑了笑。

    正当他准备回床上解决生理需求，突然感到脚腕处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过，又粗又韧，还悄悄抽了一下孟朗濡湿的小腿。

    孟朗一惊。他最怕蛇和青蛙以及其他表皮湿润的爬行类。以前参加野外求生训练，孟朗边吃生蛇肉边吐，不知道挨了队长多少次屁股踹，队友多少次嘲笑。

    失去持枪权也无法立刻获得“武器”，孟朗迅速用发软的手脚摆出一个不太标准的防卫姿态。

    “请问，你是嫌你手里这根不够粗不够大吗？”

    西装革履一身白的晏翾轻轻推开淋浴间的门。

    他摸索着，摁下一个按钮。照明，录像和升降装置同时开始运作。

    孟朗的视线渐渐模糊。他咬破了嘴唇和口腔内壁，依靠他最喜欢的铁锈味反抗那种羞耻的意欲。

    可孟朗……又宁愿眼前都是幻觉。

    正下方，一条身长超过四米，足有成年alpha手臂粗的黑蛇，正缓缓行径孟朗胯下的地板。蔓开的淫水把蛇的腹鳞浸得晶亮，泛起光泽。

    正对面，距离孟朗不到三米。

    外层墙体自动上升，露出内层的单向玻璃镜。

    玻璃通透，灯光如昼。

    逼迫孟朗强撑眼皮，看清楚。

    顾问野和另一位容貌清秀戴着防咬项圈的omega男人坐在一起，他们相隔大约只有半臂。

    而在单向镜另一头，刚刚挂断通讯的顾问野看不见孟朗。

    看不见他“老婆”下体赤裸，被高大的男子持枪威胁。

    孟朗身旁，依托机械眼和脑部神经信号操控仿生巨蛇的晏翾稳稳举起麻醉手枪，对准他和它的猎物。

    为那张美艳容貌增添冷冽气质的凤眼，正紧紧地盯着孟朗。

    三指粗的蛇尾勾缠住孟朗的脚踝，粉色蛇信贪婪地舔舐着酸涩腥甜的汁水。

    晏翾歪了歪头，轻声问孟朗：“puppy，为什么不回复我发给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