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败露

    段屿沉的死亡对寒溯零影响实在太大，不少执行焚尸炉任务的人，都向上投诉寒溯零的懒散行为，甚有暗中解救的女性，警报其将活人丢入焚尸炉中的恶劣行径。

    曲小姐为此找上寒溯零，警告他收敛。寒溯零嘴上应下，回头又是另一副德行。好在其是免疫者又是异能者的身份过于特殊，城主收到投诉，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这种难得的人才，可以顶替上百个普通人。

    最近曙光基地外特别不安生，不少丧尸开始不加掩藏，在数千米外的地方晃荡。基地数次派异能者和免疫者的组合前往勘察，却皆是凶多吉少，幸存下来的异能者说辞和寒溯零一致，大多就是少部分丧尸拥有异能，且不排除某些丧尸开始拥有智慧。

    这件事也很快在网上转播。研究丧尸的专家公布出一张表格，是有关丧尸类型等级的具体划分，表上说丧尸通过吃人肉可以提高身体强度，到达一种程度，便有进化的功效。

    其中，有初步判断意识的丧尸归为四级。至于携带异能的丧尸，皆是由异能者的人类变异所导致。

    专家还特意提醒，最近多地发生丧尸聚集的情况，还请各地区多加注意，官方正在尽快查询此现象的原因。

    这一事件搅得人心惶惶，以至于深夜，基地也时常传来惊吼声，影响不少人的睡眠。

    为这事，城主只能再三发出警告，说半夜发出惨叫的人，将会被罚三天三夜不准吃喝。这种惩罚，别说末世，就是正常日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夜晚再没人敢尖叫，甚至是说话。部分人对此方案产生极度反感，不过城主身居高位，即使敢怒也不敢言。

    整个基地陷入暂时的寂静中，外围丧尸愈发猖狂的行动，基地内因之前任务，异能者骤减，城主只好取消强制外出的任务，只有丧尸越过基地防卫线时，才会派人去调查。

    事态频发，基地陷入难得混乱，曲小姐的逃亡计划借此开始实施。

    她和寒溯零，以及逸安，约定在月中的那天深夜至躲避所，与友方异能者和幸存的女性进行计划商谈。

    躲避所是一间不大的中型屋子，这里是曲小姐原本的住所，想要如此多女性共度，对谁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考验。

    “过几天，焚尸炉里的灰就会堆满，那时我会安排寒溯零运送出门，你们就躲在里面，和外头失踪的异能者碰面，他们会带你们去安全的住所。”曲小姐将计划一一说明，眼划过在场数几十个女性，神情严肃，“记住，这次行动是所有人参与，若是有一个人出现意外状况，所有人都将面临危险，一定要给我提起十二分精神。”

    “好！”一群女性高举手臂宣誓，只有一个坐在前端的女人没有动作，一直狠狠盯着的寒溯零。

    “怎么了，夏竹，有什么问题尽快提出来。”曲小姐很重视这次行动，她甚至多次访问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以防危急关头，能第一时间缓过来。

    “曲小姐，我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夏竹朝曲小姐鞠躬，随即面向寒溯零道，“但我不可能相信这个杀人凶手。”

    夏竹仇恨外露，恨不得吃他的眼睛，寒溯零想起当初焚尸炉旁拉拽妹妹的姐姐。他站在原地，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少了我，你以为这里的人还能出去吗。”

    并不在意在场女性投来的愤恨目光，寒溯零陈述着事实：“你的妹妹已经死了，难道要我为了她而冒暴露计划风险。”抬起头，那双眸中皆是讽刺：“别太过想当然，还有在场一些人也是。”

    所有向曲小姐打小报告的女性，皆羞愧地低下头，唯独夏竹仍旧不依不饶：“那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妹妹死吗，她那时明明还有呼吸，她明明…”捂住眼睛，夏竹蹲下身放肆哭出声来。

    有人去安慰她，曲小姐上前阻止，拉着夏竹走到角落，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睁大通红的眼睛，看着寒溯零，眼底的仇恨，皆化为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惭愧。

    寒溯零知道曲小姐说了什么，她也提醒了他：“我先走了。”手指划过掌心，依稀是属于段屿沉的温度，“如果有要事，明天再通知我。”

    推开房门，迎着风，寒溯零在黑暗中快速行进。他回到房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摸黑来到床沿边，伸手摩挲上面一具冰冷的躯体，在几个冰块处停留加固后，躺上床与他紧挨在一起。

    揽住他的腰，寒溯零的呼吸有些许沉重，他拧了把腰，阻止不合时宜的热度，在那熟悉的位置落下一吻：“晚安，我的主人。”

    基地周遭的丧尸愈发暴动，甚至出现骚扰基地的举动。曲小姐害怕计划会出岔子，便让寒溯零提前上交焚尸炉灰尘满了的报告，城主果然批准下来。

    运载到外倾泻的时间是就在明天的十五号，曲小姐提前下班，与女人们再次强调一遍作战计划。寒溯零则提前在基地外的停车地领到卡车。

    将一部分灰尘搬运上车，到第二天的深夜，女人们钻上车，用那些灰隐蔽自己，等白天寒溯零再在上面盖上一层，便大功告成。

    夕阳西下，基地却静地有些令人发指。寒溯零驱车经过小贩区时，与那里的几个小贩对过眼，他们看过来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当初进入这里，遇到的那个给他推荐水的小贩。话语的明与暗，每一句都想牵着他鼻子走。

    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冰冷，他的心跳莫名加得很快，额头也渗出不少汗液。寒溯零行驶到门口，那里的外出登记员见是他，也不多过询问，低头在纸上圈圈画画，将外出的行径表递给他，随即打了栏杆。

    寒溯零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逸安，他正在和一个人聊天，神情并不怎么自然。身侧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也在闲聊，依稀能听到什么丧尸暴动的声音　。

    将车开进栅口，竖在地面的缓冲带让车身连续颠簸两次，眼见就要彻底到外面，车内却传了一阵咳嗽声。声音之大，外出登记员看过来，逸安也是，那几个闲人也都注意到这边。

    寒溯零不敢耽搁，一脚油门踩下去，眼见就要彻底离开基地，头上一堵墙落下来，直接砸在车头上，卡车后半身瞬间腾起，寒溯零顺之冲撞向前，直接弹出安全气囊。

    等他缓过来，打开车门下来，和下面等候多时的城主相互撞面。城主是个中年男子，长的小巧精炼，他一身黑色休闲装，敞开的外套里搭配一件白色T恤，过于精致的穿着　，在这个基地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寒溯零。”城主上前一步，眼看向卡车后方堆积出现的人影，冷笑一声道，“我该说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愚蠢，竟然企图带着这些女人离开这。”

    寒溯零依然平静，在段屿沉出事后，他近乎失去了一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寒溯零漠视着涌来的人，皆是在旁边闲谈的人。

    “很早，在你刚进入基地时我就特别留意你。”城主欣然告知，“顾寒，顾远兄弟两是我的表兄弟，你带着他们的徽章，而且全身是鲜血，我自然会起疑。”

    他走过来，继续道：“后来我问与你接触过的小贩，他告诉了我一切，当然，末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也不想报复你，甚至在你觉醒异能时为你感到高兴。”

    摊开手摇头：“可惜，你终究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即使惜才，也救不了你。”

    寒溯零：“那个人，是谁。”城主至始至终都在围绕他诉说，或许可以通过他找到些许端疑，但却一直未调查甚至是采取行动，而是等到了这天，将他们一网打尽。过多的巧合，就成了必然。

    城主神色猛然一变，指着他以及那卡车命令道：“来人，将这些企图逃跑的女人，还有202201全部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