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请你成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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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64 “我没有开玩笑安瑟尔……让我来保护你，好吗？”隐忍到了极限的声音带着莫大的痛苦，阿瑞斯似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松开手，将怀里的人转过身，两手捧住安瑟尔的脸，逼得他不得不对上那双泛红的灰瞳，“让我保护你，没有人再敢欺负你的……安瑟尔，只要你点头，我能立刻告诉全世界，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 “我不愿意。”扶在他脸侧的手指冰凉，甚至有些颤抖，安瑟尔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伸手去拉开阿瑞斯的手，“你放开我吧，阿瑞斯，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那些非议与舆论就会消失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甚至无奈地笑了一下，“何况，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不是吗？你难道能把所有这样想我的人都收拾一遍吗？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大家该怎么看我，还是怎么看我。” “而且，我也不在意了。”安瑟尔眨了眨眼，“从父亲去世开始，我听过很多比这更难听的话，以前那些正常追求过我的人，甚至当着我的面说过要玩死我……你可能也觉得我太包容路易斯，对你却总是那么狠心，可是没有路易斯的话，我甚至可能都没法活得像个正常人。” 一夜之间沦为负罪在身的平民，昔日的好友深怕也担上与虫族有染的罪名，不回踩一脚都是顾及情分。他在班级里举步维艰，那些曾经抱着鲜花和礼物对他示爱的贵族兽人也纷纷露出不善的嘴脸。 【查尔斯！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啊，一个被贬的贱民而已，玩他都算看得起他了。】 【说两句就哭了？操，兄弟们，他哭得我鸡巴都硬了哈哈哈哈哈……】 【你是想操他还是想死啊？没看到他父亲被虫族寄生了吗？喂，安瑟尔，虫族那么喜欢找亚兽产卵，你有没有被虫子玩过啊？它们的那玩意儿有兽人的大吗？它们是一起上的还是一只只轮流来啊？】 【操你妈的杜勒，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即使后来路易斯宣布和他在一起，他也知道有不少人骂他本事够大才能爬上皇太子的床。 起初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恶言恶语，安瑟尔也会辗转难眠偷偷流眼泪，后来听的多了，他也就不在意了。 直到路易斯和他订婚， 他和哥哥被证实对父亲的异变毫不知情，他的生活才渐渐正常起来。 所以不管路易斯如何糟践他，安瑟尔也是感激他的。 “对不起，安瑟尔，我不知道，对不起……”阿瑞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当时忙着站稳自己的脚跟，被那些不希望他得势的世族缠的焦头烂额，他以为自己只要证明安瑟尔的清白，事情就能尘埃落定，等他空出手来的时候，路易斯对他说自己喜欢安瑟尔。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翻旧账，阿瑞斯，我不曾怨恨你当时公事公办地披露所有事情，甚至你杀了那只虫子，也算替我父亲报了仇，”安瑟尔平静地看着他，阿瑞斯这样为他打抱不平之后，突然有一种很多年来的委屈得以平反的感觉，他抿了抿嘴角，微笑道，“虽然我已经不会再在意这些了，但是，我很感谢你维护我。”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因为他所受到的不公正评价而为他出头，会为他蒙受委屈而心痛。 他表现得不在意，所有人也当他不在意，猛地被人站出来维护，居然还是会被感动。 即便晚了这么多年，即便那个人是阿瑞斯。 “至于我们，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安瑟尔用力地挣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阿瑞斯仿佛看到久困高阁的金丝雀逃离囚笼，展翅欲飞，浑然不知囚笼之外也可能是另一个更大的囚笼。 但他笑得很开心。 半卷的乌发被风吹起，头顶的鹿角莹白如雪，长身玉立的青年舒展眉眼，朗声说:“我现在很好，很自由，也很高兴……阿瑞斯，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经历过很多苦难，家道中落，双亲早亡，满身流言，被选择，被强迫，被放弃……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吧，他有了一颗还算坚韧的心。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懂得对着兽人摇尾乞怜的亚兽了，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平等。 “安瑟尔……”阿瑞斯忍不住上前一步，他伸出手想要捉住什么，但安瑟尔警觉后退的动作让他满心荒凉。 沉重而无处宣泄的情绪溢满他的心脏，阿瑞斯只觉得连呼吸都带上了疼意，他却一再地想要放弃所有的体面与骄傲对安瑟尔缴械投降。 素来淡漠而内敛的灰瞳此刻被浓稠的哀恸占据，阿瑞斯的声音无助而又脆弱，“安瑟尔，别再恨我了……” 别再恨我了，也对我心软一次。 安瑟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样不顾身份哀求他的阿瑞斯，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 只是当时他的祈求不足以撼动阿瑞斯的原则，如今阿瑞斯的哀求也无法动摇他向往自由的心。 他相信阿瑞斯爱着他，就像安瑟尔曾经做梦都想要嫁给他那样，只是他们一直没有真正的相爱过彼此。 阿瑞斯的觉悟太迟了，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期盼与热情。 “阿瑞斯，”安瑟尔轻声喊他，目光透出微不可觉的怜悯 ，“你知道的，这不是我恨不恨你的问题。” “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请你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