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然不介意，而且之前的作业我们都是一组的，不是吗？”菲利兹回答道。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支柱教会喀尔兰分部下属的神学院将会派出一位助教驻留在戈院？”亚特伍德从长外套的兜里拿出一个硬壳小本子顺手翻开，“嗯，据说那位学院助教已经是从小被教会抚养长大的那种，他的名字好像是，赫尔门斯·怀特？也不知道神学院会和我们交流些什么。”

    “赫尔门斯·怀特？”菲利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名字。

    赫尔门斯，虽然在菲利兹选择的支线里不是个戏份极多的人物，但是据攻略所讲，他之后会成为支柱教会喀尔兰分部的总负责人，也是很多结局达成的关键人物。

    菲利兹佩戴的戈院学生胸针突然发出蓝光，用特殊金属铸造的银翎鸟展开的翅膀上，羽毛根根分明，其中最大的几片上镶嵌着不同颜色的传讯晶石，此时亮起的正是代表有需要领取的物品的蓝色传讯石。

    “或许是我的父母寄来的，他们总是担心我在戈布里过得不好。”

    此刻当然没有时间去取这些物品，急着赶去教室的亚特伍德和菲利兹没有注意到，一名身着支柱教会的制服，黑发紫瞳的人正前往同一栋教学楼，不紧不慢地跟在去教学楼的学生们身后。

    ……

    “我是赫尔门斯·怀特，今后会随机选择一些课程旁听……大家不必拘谨，就把我当做是一个其他专业来听课的学生，我会坐在教室的侧方，不会打扰到正常课堂活动的。”

    刚过肩的黑发并没有被扎起，而是随意披散在肩侧，淡紫色的眼瞳看起来没有属于年轻人的鲜活色彩，即使是为了表达和善的微笑也只是勾起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确的弧度。

    赫尔门斯站在讲台上，在讲话的时候极为随意地把坐在这个教室里的人扫视了一遍，借助教会秘术找到那个异常来源者之后，就走到了那一排最边缘的座位坐下。

    教会中对几位怀疑对象其实早有调查，而这位确定身份的异常者正巧就在怀疑名单上——菲利兹·布朗，出生于曼彻镇，父母均是本地人，还有一个叫奥黛拉的妹妹，目前就读于菲利兹的母校，加休斯郡阿迪拉魔法预科学院。

    赫尔门斯把这个结果通过支柱教会特有的通讯物，被赐福的纯白之翼——这是祝福光环的产物，多以白色羽毛的形式出现——传递回教会的喀尔兰分部。

    ……

    菲利兹在发现赫尔门斯来到自己所在的教室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在游戏剧情里，这次交流活动并没有被提起，而赫尔门斯和菲利兹的第一次会面其实是在菲利兹毕业前往抗击深渊的一线时，他察觉到了菲利兹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并劝告菲利兹前往支柱教会进行一次祝愿礼。

    而菲利兹当时因为想要探索那个死而复生的苍白之国王室后裔身上有什么秘密，担心去进行祝愿礼后会直接让他消失，所以便没有采纳赫尔门斯的建议，因为菲利兹并没有可以去维持两人的关系，赫尔门斯攒够了资历升任喀尔兰地区的主教之后，两人便失去了联系。

    而正想暗中观察一下赫尔门斯的菲利兹转头装作不经意地瞟向他所在的位置时，正好和也在观察菲利兹的赫尔门斯撞上了视线，两人对视了一瞬就不自然地分开。

    察觉到菲利兹的小动作的亚特伍德则疑惑地看向他，像是在询问，发生什么了？

    菲利兹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把视线移回到教室前的黑板上，毕竟他其实什么都没干。没有得到答案的亚特伍德也不可能在课堂上花时间去探究真相，所以他没有走神太久就把心思重新放到课堂上。

    “……魔法矿物中的苍白石大类下许多种类都是诅咒光环的必要仪式辅助物，这个类别的矿物多是受到了苍白之国的遗留影响，与之相对的是被第二支柱降下祝福而生成的纯白之石，纯白之石带有温和的祝愿力量，即使不举行祝愿仪式也能够温养持有者的身体……”

    这段话对赫尔门斯来说是无比熟悉的，因为作为助教的他已经在神学院的课堂上重复了无数遍，而作为神学生的他也听了无数遍。但是有一点一直困扰着他，为什么作为支柱教会力量来源的第二支柱的赐福之物，会与因研究禁法而被剿灭的苍白之国的造物外表极为相似，虽然因为辐射的光环不同而让两者十分好辨别。

    菲利兹和亚特伍德都在认真地记着笔记，赫尔门斯并没有被发现而感到尴尬，所以他继续观察他们起来。

    菲利兹和亚特伍德的瞳色乍看起来十分相似，但是其实菲利兹的瞳色要偏暗一些，更接近茶色，在偏暗光线下菲利兹的发色和黑色相接近，不过此时透过窗户的光线映出的是深棕色。

    曼彻镇，曾经与苍白之国接壤，这里的居民有一些是逃难来的苍白之国公民的后代，与国名相反的是，苍白之国的居民其实发色和瞳色都偏深，皇室的瞳色更是极为罕见的纯黑。

    “好，这节课就讲到这里，下节课我们将会开始学习方褐石到绿晶柱石的内容，请同学们做好预习。下课。”

    那位中年讲师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和教案等一应资料就径直走出了教室，蓝灰发间一缕白色头发看上去十分显眼。

    下节课要等到下午才开始，并且也不在这个教室继续上课，所以菲利兹二人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就准备离开。

    虽然一直偷偷盯着别人看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但是，既然赫尔门斯也这么干了，自己这样回敬应该也不算特别的不礼貌吧，不过他也可能只是随便地观察一下戈院的课堂而已，菲利兹走到教室门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观察赫尔门斯。

    赫尔门斯自然也能感觉到菲利兹对他的好奇，虽然普通学生对神学院好奇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但是赫尔门斯有一种直觉，这位位于怀疑名单前列，现在已经初步确定异常存在的人，对他的好奇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对神学院助教这个身份。

    想到这里，赫尔门斯越发觉得他很有必要和菲利兹进一步接触，以获取更多教会没有调查到的信息。

    于是他起身走出教室门，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借着三三两两前往食堂的人的掩护。

    “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学校的收发室看看是什么东西需要我领取，今天下课很早，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嗯，虽然本来高峰期人也不会太多，但是排队仍然是一件让人感到烦恼的事。”

    菲利兹胸针上的蓝色传讯石仍然在发出光亮，但是比一开始要柔和上许多。

    菲利兹拿着刚刚打好的饭菜准备去找亚特伍德坐哪里时，却发现本应该前往教师食堂的赫尔门斯此时却出现在学生食堂。他在面对一堆打饭窗口犹豫了一会儿后选择了和菲利兹一样的普通套餐。

    此时的食堂几乎没什么人，因此赫尔门斯不需要等待多久就能打到饭。虽然很想知道剧情为何会发生改变，但是此时尚且没什么能力的菲利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比起赫尔门斯这种教会从小培养的人才，自己虽然也有不小的潜力，但是毕竟他只是个出生平民之家的普通人，潜力开发从十多岁才开始。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赫尔门斯居然在打好饭之后朝着自己和亚特伍德的方向走来，看起来似乎目标就是自己的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