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陈回舟和白望秋回到家的时候，白慈已将所有东西收整好，饭菜也在桌上盛着，冒着热气。

    “陈芊羽已经退烧了，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陈回舟知道白慈挂心陈芊羽，白慈还未问他就先将陈芊羽的情况说明，好让白慈放心。

    白慈听闻，莞然一笑：“那就好，没事就好。”

    陈芊羽刚刚退烧，高烧让她萎靡疲倦，这会儿正趴在她母亲的怀里熟睡。

    白慈动作轻柔地接过陈芊羽，对陈回舟和大哥说：“我已经吃过饭了，也有点困，我先带芊羽上楼睡觉了。”

    “去吧。”

    白望秋头也不抬，低头忙着给陈回舟夹菜。

    白慈走后，陈回舟问白望秋，说：“你不觉得，白慈懂事了好多吗？不光是照顾陈芊羽，前一段时间我见他经常独自出门，问他他说是和医院认识的朋友出去玩了。”

    白望秋将盛好的菌汤放到陈回舟面前，想了想，“他小时候经常住院，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朋友吧。”

    白望秋问他：“你是在担心白慈吗？担心他不适应和外界接触吗？”

    陈回舟反问他：“你不担心吗？他脱离社会这么久，又被你照顾这么久，我当然担心他不适应。”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白望秋放下筷子，“可担心又怎样，他尚且被我庇护的时候，我担心他以后离开了我不能独立生活。现在他逐渐不需要我的庇护了，我反而不能习惯他的离家，担心他受到外界的伤害。”

    “我得放手，我得劝我自己放下心。”

    陈回舟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多虑了，这样也挺好，你说得对，我想太多了。”

    白望秋笑了笑，“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关心白慈我很欣慰，只是不要一直把白慈当作小孩子看待，任他去吧。”

    “先吃饭吧。”

    陈回舟觉得自己是真饿了，不然怎么觉得今日的饭这样好吃，甚至和白望秋的厨艺不相上下。

    “太好吃了，怎么感觉有的做的比你还好。”

    白望秋“嗯”了一声，心道“好吃是好吃，只是这味道，怎么觉得和四扇馆的口味这么相像”

    “看来是白慈比我有天赋。”，白望秋松开紧皱的眉头，扫去心中的疑虑。

    ＊

    白慈处理好外卖包装，将酣睡的陈芊羽抱上楼放到摇床里。

    陈芊羽睡得很香甜，呼吸声很稳，白里透红的脸上满是无辜纯洁。

    “对不起。”

    暗哑轻飘的声音从嗓子里溜出来，见不得光，还不及羽毛有份量。

    “还好你没事，我……”

    白慈在陈芊羽的床前跪了下来，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着，像是忏悔。

    可除了苍白的道歉和愧疚的表情，他再无其他可弥补的机会。

    他心中有愧，将毯子仔仔细细地为她掖好，便像毛毯烫手一般，飞快收手离开。

    ＊

    白慈的验血报告出来了，张医生第一时间将电子报告发给了白望秋并说明了情况。

    “白慈腺体正在逐渐正常，目前发育良好，等到成年时甚至成年前，就能正常分泌信息素了。”

    “等他成年后，心脏手术也达到条件，现在只需要找到合适的供体。”

    白望秋和陈回舟待在一起，听到好消息，陈回舟开心的抑制不住，当下就叫白慈下楼。

    恰巧这时张医生的电话打来了。

    “你去吧，我来接。”

    手机在陈回舟手里，他干脆接了。

    “您好，白先生，请问陈先生在您身边吗？”

    陈回舟回他：“我就是，怎么了？张医生。”

    “你身边有其他alpha吗？”

    陈回舟感到奇怪，但他对张医生还是较为信任的，实话实说道：没有，您有什么事吗？”

    张医生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说：“我将您的血液一并化验了，您的腺体有些问题，请您务必抽时间来医院找我一趟，这件事最好不要告知您的alpha们。”

    陈回舟愣了神，不明白也不理解，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

    “alpha们……”意味着张医生可能知道他是共妻了……以及腺体有问题……

    陈回舟慌了神，习惯性的想求助白望秋。

    但想起张医生的忠告，他强忍着不安在白望秋和白慈过来的时候维持住高兴的表情。

    张医生让他一个人去，他是不敢冒险的，虽说张医生是白慈从小就医治的医生，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是好人。

    等他们走后，陈回舟悄悄联系了张医生。

    “张医生，是我，陈回舟，我没办法去医院，您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我的腺体怎么了吗？”

    张医生爽快的答应了，这行陈回舟松了口气，也不免为错怪张医生感到不好意思。

    “那我直说了，冒犯到您了也请您原谅。您是不是被三个以上的alpha标记过。”

    “是……”

    张医生似是感到有些荒谬，无可奈何地说：“虽然不知道您怎么会被多个alpha标记，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腺体已经产生了少量耐性，如果再接受一个alpha的标记的话，您的耐性会成倍增加，最后会大量爆发出来。”

    “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来说是空气，是水，可对耐性爆发的您来说，将是单纯的调味品和调和剂。”

    “相反，您的信息素将对标记过你的alpha产生致命的诱惑，您将成为他们的水和空气。”

    张乔顿了顿，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如果您是被迫的话，您可以寻求omega保护权益中心的帮助，如果您是自愿的话，我只是提醒您一下。虽然法律规定一a一o，但这是您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陈回舟起初是震惊，再然后，他想起这些话白钰曾告诉过他。

    他以为白钰是在愚弄他，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张医生也这么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听到张医生说omega权益保护中心，陈回舟嗤笑，白文元都被警察带走了，最后还不是好好的放了出来。

    他刚到白家的时候，也瞒着白卓君他们三个偷偷报警，电话是打通了，一听说是白家，便告诉他会调查后再给他消息，然后就了无音讯。

    他也试过给omega权益保护中心打过电话，甚至匿去了有关白家的信息，只说自己被alpha强奸了。

    他满怀希望，从天亮等到天黑，等了一天又一天，发了无数个短信，打了无数个电话，只告诉他再等等，后来也没有等到。

    还是白文元把他操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趴在他耳边恶劣的嘲笑他，“怎么不打电话了，再多打几个，说不定他们看你这么可怜，就能抗住白家的压力来救你了。”

    omega权益保护中心，到底是在保护谁呢？

    陈回舟挂掉电话，对张医生的话没多少触动，他已经离开那三个人了，也不想报复他们，现在就是最好了，断的干干净净，他不想再回忆过去，和他们扯上任何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