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危险降临
“他们都走了？”张岫朗坐在床边，眼睛从手机挪到进门的男人身上。 “嗯，”牧隗沉默的点点头，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知道多少，两人遥遥相望。 “你的冰块，”将手里的碗递过去，他刚刚想事情没有注意就稍微多拿了几块。 看着他因为冰凉而变得红润的指尖有些无奈，手还没有触碰到碗的边沿就已经感受到寒冷。 “你这孩子也是忒实诚点了吧，”伸手接过碗连带拉住他的手指握在手中，用自己的体温感染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牧隗的指尖轻颤，喉结上下滚动，除了母亲他从来没有和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过，只是意外的并不排斥，被床上的人拉着坐下。 “嗯。”轻声回答。 张岫朗双手合十替他揉搓，才感受到他几乎指腹都因为过度使用而覆有一层薄茧，他偷偷在心中比较感觉要比他的手大上一圈。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耸动肩膀，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已经恢复就松开了，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因此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牧隗有些僵硬的握紧手掌，有些留恋还残留的另一个人的温度。 “我也不在意你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只要你不会伤害我和林淼就好了，而且你人还挺不错的，我挺喜欢的。” 眼前的猫乖巧的团成一团挥动尾巴，张岫朗会心一笑想要使坏摸上一把却被它轻易的避开，轻笑一声。 将林淼买的衣服拿出来，得亏他还记得这件事情，“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试试吧，实在不行就下次我去给你买了，”全部推进牧隗的怀里，看着他有些呆滞的模样有些好笑。 “问你个问题？” “嗯？”因为被衣服缠绕他有些艰难的看向张岫朗。 “能摸你一下吗？”乘着他还没有回过神，伸手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向上推出一个笑容。 “啊，是真人，”张岫朗感慨着，很快将手松开，眼眸带着熠熠的光彩，“我说你也稍微笑一下，多帅一小伙子，板着脸看着就很有压迫感，都没人敢靠近你了，有什么就大胆发言，你看我跟你说了这么久，你的回答都好简略，我也不是你心里的蛔虫，小伙子，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对象。” 最后放肆的揉了一把牧隗的头发，手感不是特别好有些发硬，不过因为调戏了人，张岫朗的心情还算不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可能有点啰嗦，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去试衣服吧。”推了人一把，又坐回床上的位置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看着舌尖感觉又没那么疼了，或者是因为话说太多就习惯了。 “你，” “嗯？”偏头看着有些犹豫的男人，将两块冰块丢入嘴中，被冻得有些哆嗦。 “你没事吧？”有些不太熟悉关心其他人，舔舐有些发干的嘴唇，牧隗下意识就问了出来，眼前人先是错愕，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 “这个啊，”将自己的舌头露出来给牧隗看了一眼，“也算是没事了。” “嗯”本来还有想要问的只是看见艳红的舌头一时大脑空白，转身走向浴室，只是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在浴室磨蹭了许久，将衣服试了一遍合身确实挺合身，就是太花哨了，牧隗看着这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选择了一件稍微朴素些的白T恤，只是胸前的图案还是有些和他不太搭配。 走出门房间的灯已经被关了，在床头柜开了一盏小灯，灯光有些昏暗，只是有一种有人在等待的错觉，牧隗走进床边，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睡姿很乖巧，就那样平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天气转凉，原本露在外面的手也好好的放进了被子里。 “你不会对人家有什么企图吧？” 躺在地上为他铺的被子上的猫舔舐自己的爪子，声音带着嗤笑。 张岫朗其实有说过是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也没有关系，而且这张床很大，躺下三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牧隗并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睡，在伤好的差不多就和张岫朗换了位置，让他睡床。 “没有。”牧隗收回眼神，不带任何怜惜的踹了缅因一脚，只是被他灵活的躲过，它跃到了床上，蜷缩在张岫朗的肚子上，这已经算是他的专属位置。 “那还真是可惜，还以为可以少一个竞争者呢，”毕竟对于那件东西多少人都虎视眈眈。 “你的伤应该恢复了吧，还要维持这副模样？”将灯熄灭，房间彻底变得昏暗，偏头，缅因的瞳孔发着幽光。 “我喜欢，你管不着。”说完这句话就掀开了张岫朗的被子钻了进去。 “嗤。” “哥，”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吃饭的人，林淼说话带着些犹豫，看了一眼身边的向依依，还是开口了。 “嗯？怎么了？”将筷子放下，张岫朗也吃得差不多，这几天向依依回复得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暂住在这间房子的原因，那个鬼魂最近并没有对她进行骚扰。 “我想帮助依依学姐，”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向依依喉间的红绳颜色变得更加鲜艳，原本只是松松垮垮搭在肩上，现在已经收紧。 “我觉得现在这样逃避不是什么办法，万一那个鬼魂在什么时候出现，我们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不如现在调查鬼魂出现的原因，而学姐寝室的人都遭遇了不行，应该是寝室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引，我想先去那间寝室调查一下，” 林淼握紧筷子，自从她遭遇车祸到眼睛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也致使她不定时就会出现昏迷的情况，这也是她大一会休学的原因。 而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家里人对她态度的转变，明明父母之前并不怎么在意她和她哥哥，却从那天后变得热切，而哥哥也更加冷漠。 林淼一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让她这么多年有些喘不过气，而这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有一个可以触摸到真相的机会。 “那你不能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危险，让牧隗陪你去，他看着也是大学生的模样，应该进的去”看向林淼，她垂着头。 从她抓筷子的姿势能猜到她现在的想法，伸手将她整张脸覆盖抹了一把，“想做什么就做吧，我反正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能在你身后给你点鼓励，记得有什么都别一个人，起码你后面还有我，”拍拍林淼低垂的后脑勺，“先吃饭吧，记得明天穿裤子，毕竟逃命毕竟方便。” “嗯，”林淼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抬头看向张岫朗，眼眶有些发红带着些水雾，“哥，你做饭真的很好吃。” “糖衣炮弹对我没用，该你洗碗还是要你去的，”向后背贴着椅背，张岫朗看向牧隗。 “帅哥，你有什么问题没有？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就去问问尧褚。” “嗯，我可以，”牧隗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记得等等洗碗，先吃不管，后吃洗碗，”张岫朗站起身伸着腰，真的要开始了，虽然和自己所知有些不一样。 “那你就先在楼下等我，我很快就下来。”林淼握住手里向依依给的430的钥匙，这间寝室也是最尽头的寝室，从楼下就能看见。 “嗯，”牧隗站的笔直，看着林淼点点头。 “咪咪，”看着一直缠在自己脚边的缅因，“我有事情，你先别跟着我，”对于这只猫的粘人程度有些无奈，要是它能这么缠着张岫朗，他一定很高兴。 “没事，让它跟着吧”牧隗看了猫一眼，“他比较通人性，说不定可以有帮助。” “那，行吧”确定驱走不了只能同意，只是寝室并不允许养宠物，趁着宿舍阿姨没有发现快步走进。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牧隗寻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向那个寝室，只是注意力并没有在上面，大脑放空在发呆。 他有些羡慕林淼可以有张岫朗这个哥哥，对于她的决定很支持，很羡慕两人的相处方式，虽然他的母亲很好却也无法忤逆父亲的决定。 他其实并没有这么沉迷修炼，起码在小的时候他也有其他的兴趣爱好，得到的只有父亲的驳斥和母亲歉意的眼神，所以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 张岫朗，眼前浮现男人温柔的笑容，伸手看着前几天被他握过的手指，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鞋子走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林淼选择的时间是大部分人都有课的时候，即使如此她依旧有些紧张。 “次啦——” 有些老旧的门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林淼站在门口，能够通过窗外的光将房间看清楚，深呼吸才缓慢走进去，又将门带上。 为了以防意外，她带了一双手套，入门右手第一个床位是易诗雯的。 她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翻看她的桌面，平时并不注意收拾，她的桌面有些凌乱，大部分是上课的书本，她也没有考研的打算，桌面更多的是她的化妆品。 翻看起书架上的本子，有些潦草的记了些笔记，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将她的抽屉拉开，里面很珍重的放了一本笔记本。 将本子取出林淼粗略的翻动，是记录和陆柏尹的恋爱过程，能看出她有多么在意这段情感。 什么东西顺着林淼的翻动落在地上，她弯腰，是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上面能看出红色的笔迹。 这是，将它放进准备好的袋子里面，林淼想到或许是易诗雯专门求来是符，她居然没有带走。 其他三人的东西林淼翻看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走向赵雅玫的位置。 和易诗雯像两个极端，她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基本也没有什么化妆品，正对的位置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被男孩搂在怀中，对着镜头露出幸福的笑容。 用手机照了一张，能看出他们曾经真的很幸福。 异相在这个时候出现。 房间变得黯淡起来像是被乌云笼罩，林淼感觉自己的背后升起凉意，她维持背对的状态不敢动弹。 “喵——” 缅因的叫声变得凶狠，呲牙对着眼前的黑雾，瞳孔收缩，尖锐的指甲露出来。 林淼迅速转身，她在离门口最远的床位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跑到门口，只能试试跑到阳台，不知道能不能向牧隗求助。 原本大开的门现在紧闭也拉不开，她只能靠着门和黑雾对峙“你要干什么？” 黑雾向中间汇拢，只是碍于缅因没有贸然出手，它翻滚着。 “滚出去！” 林淼看着眼前说话的猫，周身发着白光，身体不断涨大，从猫的样子变成一只雄伟的虎，它向前一扑和聚为一个人体黑雾搏斗起来。 林淼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可能有其他东西，这突然的变故还是让她有些震惊，她快速的翻动赵雅玫的柜子，有一个意外收获，还没来的及松口气，那个黑雾将自己分为两半向林淼袭击过来。 “唔，”伸手挡在自己面前，向后蹲坐在地上，林淼的心一下收紧，只是预想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走，”牧隗用剑将黑雾劈开，大手抓住林淼的手臂，拖着人从阳台一跃而出。 “等，等等，”坠落感让林淼的话都说不完整，只是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附的东西，还被人擒制住手臂，她只能闭着眼睛抓住自己的衣服。 这都是什么展开，林淼有些崩溃，哥哥，我想你了。 “阿嚏，”张岫朗打了一个喷嚏看着向依依，“你怎么下来了。” 经过这几天她的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看着还有些虚弱，只是笑容像以前一样的元气。 “我也想给你帮帮忙，这些天也谢谢你们的帮助了，”她郑重的鞠躬，在没有家人在身边的时候可以收留她，可以相信她的话。 “你只要之后继续好好学习就好了，”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他，现在并没有客人，“毕竟这都不是你的错。” “谢谢！”声音有些哽咽。 “叮——” 门突然开了，却并没有人进入，灯光开始闪烁，张岫朗直接将向依依拉到自己的身后，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感到危险。 “他，他来了，”向依依握紧张岫朗的衣角，脸色变得苍白，她感受到了和之前一样的压迫感，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耳边响起男人的笑声。 “找到你了，”她拼命眨眼，眼前男人的长相变得清晰，是陈俊先，只是外表看着有些破碎。 “啊——”向依依浑身颤抖着无法控制向后退，就那样昏死过去。 “向依依，”张岫朗不知道她究竟看见了什么，只是打开收银台的门走进，“林木泽，林木泽！” 他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复，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突然想到了墨胤上次给的那面镜子。 他大口呼吸着，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试探的拿起来，平放着镜面却不是天花板，而是他眼前的布局，他拿着镜子缓慢移动，停在斜前方，他从镜子里看见了一个男人，只是像是拼凑起来的一般，他张口在说什么。 “呼，呼”起码现在知道了方位，他挡在向依依的前面，已经没有退路，背抵在接水槽，向依依倒在地上，只能通过镜子看到他越来越靠近。 只是他原本紧盯向依依混浊的眼睛转动，从镜子和他四目相对，张岫朗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抓住，他不停的咽着口水。 “好香，” 他不用镜子都能感受到鬼停留在自己的面前，一阵冰凉从身体内部蔓延，只是他浑身都没有办法移动，只能感受他凑近自己的脖颈说话。 “怎么这么香呢？” 水龙头可能被不小心，水流缓缓流动的声音增添了些许恐怖，张岫朗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水浸湿，他试图控制自己。 “原来是你的味道。” 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岫朗的头就被浸入水里，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水犯冲这都第二次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再思考这件事。 从鼻子冒出水泡，眼睛因为进入水而发疼，他憋着气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快点恢复过来，他还不想死，只是一切挣扎都好像徒劳。 “哈，”他的手腕被一个人拉过，投入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张岫朗眼睛渗出眼泪，终于能够大口呼吸，他的手指拽住眼前人的衣角。 “动我的东西，你找死！”林木泽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手快速的丢出一张纸符。 “啊啊啊啊，”那个男人捂住自己的脸不断后退，店里的东西因为他的失去控制而到处飞扬，书柜上的书落在地上，还有花瓶摔落在地上。 灯光又闪烁两下恢复正常，水漫到地面，那个鬼魂消失了。 “没事了，”将人搂紧怀里感受到他身体不自觉的痉挛，林木泽靠近他的耳边。 “咳咳，”张岫朗还没有完全清醒。 林木泽轻轻叹息，又一张符从他手中飞出贴在向依依的身上，又融进她的身体里，剩下的事情他也不想管了，只是抱着怀里的人，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 留下的只有昏倒在地上的向依依和一个房间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