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你喜欢我/牵手，蜻蜓点水的吻
不知道期盼了多久，陶越的变声期终于到来了，只是他的声音始终不像沈知时那样低沉有磁性，他的喉结也没有沈知时的明显性感。 沈知时个子窜得快，不知不觉中都快一米八了，足足比陶越高出半个头，清瘦挺拔的少年人即使是穿着平常的校服，在校园里也像是会发光似的，收获了不少小女生的倾心。 青春期少男少女表达好感的方式无非就那几个，最常见的是送零食和递情书。 比较含蓄的女生会偷偷把零食或情书塞在沈知时的抽屉里，最后那些零食都进了沈知时同桌的肚子里；也有胆大的女生会当面给沈知时递情书，但都无一例外被拒绝了。 与沈知时每天形影不离的陶越就比沈知时要好说话得多，尽管并不知道最后那些情书会不会被沈知时不看一眼就扔掉，还是会有些女生托陶越给沈知时递情书。 陶越甚至会把每天收到的情书细心整理起来，等到放学后一起写作业时一股脑地交给沈知时。 平常沈知时是不会看那叠纸的，但是今天他早早就写完了作业，无聊地拿起情书一封封地翻看。 陶越努力装出低头认真写作业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用余光观察沈知时的反应，一开始他的表情还没什么异样，在看到一封情书后却眉头紧皱了起来。 ……怎么看个情书都愁眉苦脸的？陶越努力斜着眼用余光观察，想从沈知时的表情中找出点端倪来，沈知时却突然抬头看向了这边。 陶越立刻回正了视线，努力装作认真写作业的模样。不知道刚才沈知时察觉到陶越的视线没有，下一秒他将那封情书放在桌子上，往陶越的方向推了推。 “嗯？”陶越抬起了脑袋，“是给我看的？” 沈知时面露不虞，淡淡地“嗯”了一声。 陶越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拿过纸张开始看起来，他快速扫了几眼，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更疑惑了，抬起头问：“怎么了？” “给你写的呢，”沈知时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将那两个字咬得很重：“越越。” “嗯？”陶越又低头仔细看了那情书几眼，在里面看到了“越越”这样亲昵的称呼，确实是给自己的情书。 陶越茫然地抬起头回想了一下，“哦我记得今天我们班那个女生递了封信给我，她扔下信就跑了，我还以为是给你的……” “所以？”沈知时凑近了点儿，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喜欢她吗？” “啊？”陶越满头问号，“我和她都没说过几句话，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沈知时撇了撇嘴，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委屈：“你明明看她的情书看得很认真 。” ……啊？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陶越眨着眼，努力解释道：“我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个情书是给我的呀，她也没写我的名字，我看了两遍，才看到‘越越’这个称呼。” 沈知时这才放松了点儿，但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知道啊！”陶越心想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想着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谈恋爱的情节，一项项地掰着手指列举：“喜欢就是会想时时刻刻和对方黏在一起、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恨不得第一时刻和对方分享……” 沈知时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急切地打断了他：“那你喜欢我吗？” 陶越大概是没想到沈知时会这么问，瞪大了眼睛想了会儿，笑得有些憨：“当然喜欢啊。” 沈知时见陶越说得这么坦然，就知道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我说的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那种看到对方会心跳加速的喜欢。” “哦哦，”陶越呆呆地将手放到胸膛上感受了一两分钟后又放下，“我好像没摸到自己的心跳……” 沈知时扶着额头，无言以对：“因为你摸的是右边，心脏在左边。” 陶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举起了手准备再次放到胸膛上，却被沈知时一把握住了手。 “别搁那儿测心率了，”沈知时皱了皱眉，十指强硬地挤进陶越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慢慢摩挲，“现在什么感觉？” 与沈知时紧紧贴合的肌肤莫名开始升温，高温似乎又从血液传到了脸上，陶越双颊微红，手心也出了点儿汗。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有、有点儿热。” 沈知时的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他凑得更近了，几乎快与陶越鼻尖相碰，两人炙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沈知时的声音很轻，低哑性感，“那这样呢？” 陶越心如擂鼓，连呼吸都不会了，只知道呆呆地望着沈知时好看的眉眼，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我……我现在心跳好快……” 沈知时嘴角的那抹笑意终于荡漾开来，变成了一个舒展开心的笑。他低下头在陶越嘴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又快速坐直了身体，并且说出自己得出的最终结论：“那你喜欢我。” 两人紧紧相扣的手没分开，陶越回味着嘴唇上的柔软微凉的触感，心跳声快要冲破耳膜，他呆呆地回应沈知时：“应该是吧……” 沈知时自觉地忽略了“应该”那两个字，眼角眉梢的笑意完全舒展开来，举起两个人扣在一起的双手晃来晃去，“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 “嗯，应该算吧……”顾越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两人牵着手，没再说话，即使是沉默着，房间里的气氛也是暧昧的，仿佛连空气都是烫人的，陶越连呼吸都放缓了。 沈知时离开的时候陶越走到客厅门口送他，沈知时走到自己家门口又突然折了回来，低头在陶越脸上用力啄了一下，发出可爱的“啵”声，又转身快步走回了家，期间还被自己绊了一下。 陶越愣在原地回味刚才沈知时的亲吻，觉得今天的事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有些意外，但好像又在意料之中，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做了这么多年亲密无间的好友，陶越没办法想象沈知时和别人黏在一起，也觉得自己不会和除了沈知时以外的人更亲密。 陶越呆在原地愣了会儿，双手捧住脸给发烫的脸颊降温，控住不住地开始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