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死亡

    维持人设是有代价的，比如说此刻，江欲行根本没有耐心应付顾耀，却还要扮演一个知心大叔，由得顾耀挂在他身上哭，完事儿还要拍拍小孩的背，温声地问：“怎么了？要先坐下来说吗？”

    把人放进屋就来了个乳燕投怀，抱着他呜咽流泪，看得出来顾耀很悲伤，但一句原委也没交代清楚。

    释放过情绪的顾耀冷静了许多，顺从地坐了下来，在他一声声悲痛的哽咽中，江欲行总算了解了情况。

    顾耀的母亲去世了。

    就在寒假快结束前，病情突然恶化，没能挺过去。所以顾耀还是在该开学的时候跟学校请了假，办完了母亲的葬礼后才返校的。

    母亲离世，顾耀的亲人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奶奶了。难怪，他会在这个时期想要来见江欲行。并且一见到江欲行就绷不住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脆弱成这样。

    可怜的孩子。

    江欲行叹息，伸手放在顾耀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低头看着顺势又把脑门儿抵在他胸口兀自悲伤的顾耀，凉薄地想着，这就麻烦了呢，赶在这个时机遇上这样的变故，原本被他冷处理的顾耀，眼见着他们的微信联系都快淡没了，结果这一茬给一刺激，人又黏上来了。

    他对局外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想浪费心力去应付，还会增加不必要的变数。而且，放生这个无关者明明就是他最大的善意了，老天是跟顾耀这小子有多过不去？

    这都大半夜了，学校门禁也早过了，江欲行自然是把人留着过了夜，让睡江辰那屋。

    “我可以跟叔你睡一起吗？”顾耀的眼里写着哀求。

    人设之下，江欲行没有任何适合拒绝的理由。

    想想半年前，暑假的时候，顾耀还避之不及跟江欲行同床呢，轮到他了也会把自己的手脚绑起来，避免再发生尴尬的事。

    但今晚，顾耀没对自己束手束脚，他的睡相却那样乖巧。

    蜷缩着，标准的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抓着江欲行的一只手睡去，江欲行去摸了摸顾耀的眼角，都还挂着泪。

    翌日，顾耀竟是比江欲行还先起床！

    蹑手蹑脚地，怕吵醒了江欲行。江欲行故作不觉。

    待按照规律的时间起床后，江欲行出了卧室就看到顾耀在厨房忙碌，见他起床，转头对他扬起一张帅气明朗的笑脸，“叔你醒啦，再等一下啊，马上就好了。”

    仿佛昨晚那个悲伤到话都说不完整的人不是他。

    可忧郁，实实在在地沉淀在了顾耀看似明朗的笑颜之下，不复当初。

    不善言辞的江欲行似乎只能配合孩子的坚强，他什么也没说。当然，他也不想给予积极的反馈，能冷处理就最好冷处理。

    顾耀也没有就此赖着不走，两人一起吃完早饭，他就主动告辞了，毕竟他还要上学的么。只是在离开前，他问江欲行：“叔，我还能再来吗？”

    其实他在江家曾住了近两个月，都是熟客了，上门拜访这么平常的事大可不必特意问这么一句。但他跟江欲行关系疏远了这么久，再要来，总觉得还是问一声比较合适吧？

    又或者，他是从另一层意味上，在郑重其事地询问。

    什么意味呢？

    顾耀的亲人只剩奶奶了，年迈的老人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不知何时、或许就在不久之后，顾耀就会变成孤单一人……

    所以，就像他昨晚抓着江欲行的手睡去，两个大男人，这么肉麻的动作一般可做不出来。但对于现在的顾耀来说，江欲行就是他想要在孤独不安的人潮中抓住的那唯一一根稻草了。

    江欲行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当然。”

    最多再补一句，“但也别老往这边跑，翘课更不准，好好读书。”

    顾耀笑得开心，“那肯定的。”

    江欲行看着顾耀离去的背影，这小子真的稳重了许多呢，失去亲人的悲痛又从他身上撕掉了一层青涩。

    却也变得更加敏感，脆弱。但这些，时间应该会让他真正地坚强起来的。

    特意问了一句“还能再来吗”的顾耀，结果接下来好一段时间都不见他登门。不过手机上的联系，那是真的勤。不管江欲行反应是冷是热，他雷打不动地每天都会向江欲行“汇报”，从值得一提的事，到各种琐碎。

    跟之前受到冷遇就逐渐疏离冷淡不同，现在的顾耀透着一股子执念。江欲行倒是完全能理解他的心理状态，就是觉得烦。

    每天每天，就跟向家长汇报情况、分享他的生活和成长一样，真是比江辰都还像江欲行的亲儿子。

    ……

    “啊、唔……”陆明琛呻吟着。

    他赤裸着身体，后穴里不断吞吐着粗长的性玩具。虽然手脚依旧被束缚着，但比起最初，已经是越来越简易了，也不知是不是笃定了他不会反抗。

    但要让自尊心极强还嘴硬的陆大少爷来说，他可宁肯认为是这强奸犯自信能够镇压他。

    可是，他的嘴再硬、脑子再能自欺欺人，也抵不住他身体的诚实。

    他的身体越来越接受、越来越沉溺于这种快感，简直不像是在被强奸！乃至于连这个施暴者他似乎都不那么抵触了！

    陆明琛对这种情况恼恨极了，却无可奈何，无力回天。

    只不过，咱们的陆大少或许还是弄错了因果关系。他就没想过，其实应该是他先接纳了人，才变得更接纳与对方的性爱了吗？

    人类的情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肉欲升华几个阶段不止。过来人都知道，跟喜欢的人做爱，与单纯的生理反应，那快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心理和生理是在相互作用。爱意能让肉欲的快感更强烈，肉欲的满足也会让爱意随之巩固、增加。同理，不和谐的性生活能让爱情动摇，而对爱的渴求也会引起性的不满足。

    陆明琛现在，就是这个道理的“受害人”。

    总是、总是被冰冷的道具玩弄着，冷不丁地，他就会想起那个圣诞夜，他被拥入怀中时所感受到的体温……

    更甚至，他偶尔会迷茫地想到，曾经他被这强奸犯真刀实枪干进身体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来着？过去有多久了？

    都想不起来了。

    蓦地，竟朦胧地泛起一丝失落来……

    当然了，陆明琛的自我感知才没这么清晰，不然他早对自己冒火了，死都不会承认的。他只是，被动地被这种焦躁而空落落的感受萦绕着，影响着。

    然后在某一刻，或许就会被情绪推着做出什么仿佛没经脑子的事来——

    又一次高潮去了后，正处于精神倦怠、身体敏感的不应期，男人依旧没停止操弄他那早被调教得熟透了的后穴，另一只手则色情地抚弄着他的身体。

    这时候，比起后穴里的玩具，陆明琛更受不了肌肤的触碰。莫名得焦躁而空虚——其实是他想要更多。

    陆明琛皱起眉头，突然就脱口而出：“你到底想羞辱我到什么时候？不就是想强奸我么，用什么道具，怎么，阳痿了？”

    他的语气充满嘲讽和挑衅，陆明琛自己也认为他就是在嘲讽和挑衅。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陆明琛听到：

    “哦，陆大少是觉得玩具不够，想被我操了吗？”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介乎于讥讽和宠溺之间的笑意。

    陆明琛品不得这股宠溺的味道，那只会让他更恼怒：“滚！”

    这个插曲的发生，不排除会导致强奸犯采纳“提议”亲身上阵羞辱他的可能，但，结果是无事发生。

    陆明琛心头的极深处，小小的期待破灭了。淡淡的失落和委屈让陆明琛莫名其妙的更加躁郁。

    能聊以慰藉的，只有那些越发频繁的不可言说的梦境。而明明梦里被满足了，但醒来后的陆明琛却只会黑脸，把这视为耻辱的心理阴影。

    真是有够割裂的。

    …

    陆明琛也好，关文茵也好，乃至暂时边缘化的楚轩，他们的变化都是慢慢累积的，温水煮青蛙。时间会达成质变，又或者只需要一个契机。

    这种契机，很快就出现了一个。

    陆明玦死了。

    3月16日，猝死于一场性交派对上。

    江欲行本以为陆明玦会死在毒品上的。米国的毒品有多泛滥就不用多说了，陆根和陆明琛在毒品接触上对陆明玦的管理是很严格的，米国那边负责照顾陆明玦的人一直有留意这方面。

    但由江欲行出计，颜平实施，让陆明玦巧妙地绕过监管接触到使用毒品的场合，也并不是很难。毕竟，米国那地方连贵族学校的学生里都有大量的瘾君子。

    更有，陆明玦这个人实在太混了，声色犬马的地方怎么少的了他呢。因艳照门出国，头一个月还算老实，但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陆明玦的极限了。

    猎艳，乱搞，在乱搞中接触到毒品，然后万劫不复。

    毒品确实在一点点蚕食着陆明玦的生命，但直接死因却还是性交猝死，也就是俗称的马上风。在乱交派对上嗑药嗑嗨了，玩嗨了，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这也真是，最适合陆明玦的死法呢。

    就是，如果能再痛苦一些就更好了。

    其实这又可以曝光一波的，但谨慎起见还是算了。这次可没有情绪化的孩子可以利用替他背锅，而大人都是会权衡利弊的，就算陆氏因为艳照门的事搞了他们，也没谁会背上不小的风险去干这样不痛不痒的报复。

    最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还是已经因为陆氏而失去一切的章家。

    江欲行试着让颜平发送一条匿名短信给章新博的父亲，告诉了他陆明玦的死亡消息，想看看此人的反应。

    那短信的口吻，既可以像一位朋友告诉章父这个“喜讯”，让受到陆氏迫害的章父快活一点；又可以像一个不安好心来拱火的人，在期待怀揣仇恨的章父脑袋一热来场自杀式报复。

    怎么理解端看章父自己了。

    结果是，章父并没有做出冲动的行为。

    是理智，还是怕了、麻木了呢，也不好说，只有本人会知道。

    但这个结果就告诉江欲行他也不适合“替”章家来曝光了，不然等陆家调查出来犯罪动机不够吻合的话，说不定还会怀疑到前一次的艳照门也有蹊跷了。

    左右丑闻曝光也只能给陆家制造一点小麻烦，风险和回报太不对等，这次就这样吧。

    陆明玦的死，才是重头，够陆家内部元气大伤了。

    再怎么冷血，也是血脉至亲，也是养了十多年的亲儿子、亲弟弟，失去亲人的滋味，不知道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在收殓陆明玦尸体的时候，还能从那不堪入目的身体里清理出不知多少人的精液，知道这点时的你们又是什么心情呢？

    真想亲耳听一听。

    终于啊，给予了小妹最多伤害的杂碎，死了。

    而平静许久的局面，也该起风了。

    陆明玦的尸体被低调地运送回国，死亡的真相当然是没有外传，对外宣称的死因是车祸。

    但别家谁不是千年的狐狸呢，情报网也不差，真相到底是什么，多多少少也能了解些——不然，江欲行也不会告知章家了。

    但这种真相，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没什么大用。知道也会装作不知，然后沉痛出席陆家二少的葬礼。

    陆家二少车祸死亡的消息也流到了网上，本来这种既非娱乐八卦又非社会新闻的事根本不会被特别报道并引起网民关注，但实在是三个多月前的那起艳照门事件让陆氏的小太子大大地火了一把啊！

    这不，又引起了一波热烈讨论。

    有拍手称快说社会垃圾死得活该的，有幸灾乐祸这是资本家吸人民血的报应的，还有恶意揣测真实死因觉得那种变态小少爷怕不是死于性病之类的……不过也有说死者为大让大家积点口德的。

    外界的反应都是无所谓的闹剧，江欲行的目光都放在了陆明琛和韩晋凡的身上。

    顺带一提，曾和陆明玦是为好友、甚至能一起犯下命案的楚轩，陆明玦的死对他却好像没起到一点影响。

    半点伤心都感觉不出来，他心里、眼里好像只有自己的事，暗中准备怎么针对苏庭希和韩秋舒的那些动作，都没说先暂停了好好悼念下死者。果然有够表面兄弟的。

    真的、不愧是楚轩呢。

    陆明琛的话，死了弟弟会是什么反应，自不用说。江欲行想看的是陆明琛的这种状态作用到与“他”相处时会产生的变化。等陆明琛忙完了葬礼及后续一应事宜，他就可以试试再一次趁虚而入了。

    至于江欲行最为关注的韩晋凡，给出的反馈实在喜人，这才“身残志坚”带伤上学不到一个月呢，就又请假回家了。

    深受“报应”暗示影响的他，想必精神状态更加堪忧了吧。

    …

    “叔，我决定考研了。”有段时间没出现的顾耀突然冒出来，跟江欲行当面汇报他的重要决定。

    他这都大三下学期了，这个时候决定考研多少有些晚，实在是他以前就没想过会走考研这条路。本来吧——

    “我以前以为我很聪明，来A大后才发现自己就一般。读书也懈怠了不少，跟周围那些真正的学霸比起来真觉得自己不是搞学术的料，学历到这儿就行了，我更想早点工作。”

    “我妈住院后我们家就没有收入了，我想挣钱，就、进了蓝调。”不仅是收入高，他那时候在大都市受到诱惑，整个人都浮躁了很多，才选择了这种不可取的来钱路。

    “等毕业了，就马上进入工作，挣钱，养我妈，养我奶。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可，我妈……”顾耀已经能很好地稳定自己的情绪了，不仅是时间在缓慢治愈他，还因为自上次分别后他又有了一些成长。

    “我妈走了，我身上的负担也突然没了，我一下不知道干什么了……然后上次，跟叔你分开后，我觉得我不能这么浑浑噩噩地下去，我还有我奶，我也不能让我妈失望。”他看着江欲行，笑了笑，“而且我要是一蹶不振了，继续这么混，叔你也会瞧不起我吧？”

    “然后我就找学长帮忙，进了家投资公司实习。”他挠了挠头，有些惭愧，“结果发现，我这三年是真没学多少东西，而且学历比我想的还有用。”

    “所以你就决定考研了？”

    “嗯。一个是学历镀金，一个也是要真的好好学知识了。”而且说个很伤感又现实的事，没有了母亲的治疗费用的负担，以前考虑到经济压力也不能考的研，现在却能供应上自己了。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就去做吧。”江欲行“真诚”地敷衍着。

    顾耀却很受鼓舞，扬着笑脸点头：“嗯！”

    他伸出拳头，想跟江欲行来个碰拳，“叔，一起学习，一起加油！你可以来我们学校图书馆，我们组队自习啊！”

    江欲行但笑不语，跟顾耀碰了下拳头。他并不给出明确的应答。

    顾耀又试探着请求：“我能来找叔吗？就叔你也在家看书的时候——不过叔要是觉得我会打扰你就算了，这个直说，我无所谓的。”

    江欲行这下就表示出不赞同了：“你这来去一趟的时间，待学校都能多做几道题了。别这么折腾，在我这儿又不会脑子更好使。你现在大三课也正多呢吧？先顾好眼前的。”

    顾耀失落，“哦，好吧…我明白。”

    可他真的想跟江叔多相处……顾耀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多多邀请到江叔来他们学校呢？之前叔就有来他们学校图书馆，说明是有帮助的呢。

    但是，韩秋舒学姐……

    顾耀他有猜测，江欲行不赞同他来，除了为他着想，会不会还因为学姐会在，不适合让他们碰面？而有学姐在的话，他邀请江欲行去图书馆，又能行得通吗？

    江叔跟学姐现在…怎么样了？关系到哪一步了？

    顾耀很想问，又害怕问。想要逃避，又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这个问题……

    太纠结了，这畏首畏尾的样子，顾耀自己都看不惯。

    唉，就奇怪。事情过去也有大半年了，他自认为自己不说完全死心、走出来了，但真的已经认清了现实，他跟学姐不可能的。可时到今日，他怎么就还无法大大方方地面对江叔跟学姐的事呢？

    别说笑着祝福了，他连提及都还在回避，甚至有时候想想都还难受得无法自拔！让顾耀瞧不上自己，这说好听点是他对学姐用情至深，说难听点他竟然是个心胸如此狭隘的男人。

    叹气，真的只想叹气。学姐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了江叔呢，就算不喜欢我、喜欢别人只要不是江叔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为难，这么痛苦了吧？

    …

    楚轩现在的两大敌人，韩秋舒和苏庭希，他认为前者比后者更难对付，更无处下手。因为后者，说白了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人”，威胁不比身为女人的韩秋舒。

    男女恋爱，天经地义，光明正大。而一旦再确定关系，结婚证一扯，结为夫妻，那他就更没有插足的余地了！

    这可不是霸总，而且他也没有掌控钱权，可没办法威逼利诱让韩秋舒离开江叔叔。这再急，也无可奈何。

    烦！

    其实，楚轩还有个很大的疑惑，他的江叔叔，他纯良老实的江叔叔，为什么会同时跟两个人保有暧昧关系？

    从他曾偷放在床下的录音笔里得知，江叔叔跟那个姓苏的是有过肉体关系的，而现在还有往来，接受苏庭希的死缠烂打，肯定不能是纯洁的朋友交往吧？说不定、或者说很有可能现在又已恢复了约炮关系！

    这可真是想想都要抓狂了，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而韩秋舒，也是明确表示喜欢江叔叔、在追求江叔叔的。楚轩不知道江欲行有没有拒绝过韩秋舒的追求，但真没有那意思的话，又怎么会接受一个追求自己的人的付出和各种好意呢？

    综上，这看上去就是脚踏两只船吧，虽然都没有明确交往关系的样子，但也都没有断开啊，换了别人楚轩就直言这是在养鱼了！

    可这是他的江叔叔啊，他的江叔叔才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哪里想岔了，也不相信江欲行人品不正。

    楚轩试图分析，最合理的情况，应该是江叔叔拒绝过了其中一人，甚至可能是两人，但对方就死皮赖脸呗，江叔叔又心软……虽然在拒绝他、跟他断绝往来这件事上，强硬决绝得可以。

    但那也是为他好，完完全全在为他考虑的。虽然他根本不想要。

    而苏庭希和韩秋舒，却不存在这种情况，不会说江叔叔跟他们谁在一起了就是有害的。韩秋舒不用说，就连苏庭希这个男人，那一看也是老gay、老骚货了，不像他是“误入歧途”。

    这么一想，就通了，江叔叔也不是圣人，有人喜欢他、追求他，他或许也是高兴的，考虑过要接受谁的？只是还没动心，就先相处看看……

    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点别扭，但楚轩认为应该是自己对江叔叔的滤镜太深了吧，把江叔叔当作道德模范的完人去看待了。江叔叔也是有七情六欲，也有俗念的。

    逻辑捋顺了，念头通达了，疑惑不在了，但楚轩的心情可依旧美不起来，不如说危机感更深、心情更差了！既然知道江叔叔有心接纳韩秋舒或苏庭希中的谁，他再这么干看着可怎么得了！

    楚轩恨恨地按下了发送键。

    嗡嗡。

    苏庭希打开这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律师，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的话，就离开那个叫江欲行的男人。]

    苏庭希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