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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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随着木偶制作行业的火热，国家颁布了一道新的指令，“所有的木偶师必须经过评定才算，出售的木偶也必须经过协会的盖章检验，否则不得私下出售木偶。” 据说这是那位皇宫里的顶级木偶师提出来的，他还成立了一个木偶制作协会，将木偶师分等级对待。 一时间掀起了一段考木偶师证件的热潮。 老头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那咱们这没证书是不是就不能经营木偶店了？” 唐商倒是思考了一番，“要不你去考个证吧？有了证书咋们就不算非法营业了。其实就算不考也不会怎样，咋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查不到我们这儿来。” 当然唐商还是希望老头子去考的，他私心里觉得老头子挺厉害的，要是去考肯定能考个A级木偶师的证书回来，自己有个这么优秀的师父说出去也挺有面子的。 老头子被唐商说的有些心动，于是收拾好包裹进城去了。 唐商还在店里等老头子的好消息呢，谁知没多久人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考得怎样？证书呢？”唐商连忙接过老头子的行李，有些急切地问道。 “没考。”老头子坐在凳子上，没下句了。 “考得不好也不要紧......啊！什么？没考？”唐商瞪大了眼睛，惊愕的问道，“怎么会没考呢？” 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坐在凳子上，感觉出去一趟回来整个人都憔悴了，没精打采的，半晌，慢吞吞的说，“就是没考。” “考了也没用，考不上的。”他嘀嘀咕咕的说。 “怎么会！？”唐商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在开玩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老头子的手艺了，他有幸看过那些所谓的从木偶师制作协会里流传出来的木偶，根本没有老头子做的好，却在他们这个小镇里被卖出了天价，最后被一个富商买走了。 就因为老头子制作的木偶没有所谓的评级。 所以他才那么执着于让老头子也去考个证书回来，最好在惊艳一下那些木偶制作协会里的人，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手艺人！ “哎，不考了不考了，小孩子家家的你还不懂！”老头子摆摆手进屋子里去了，他也有些心情不好。 唐商听见他还在那里小声的嘀咕，“城里头复杂得很......现在什么协会，乱得很，好好的木偶艺术被弄成那样了.......” 唐商也气，他觉得一切都是老头子没去考而已，要是考了肯定考得上！ 根本不会像老头子说的那样。 他心里隐隐生出一个想法来，他要去考证。 老头子胆小怕事不愿去，他去！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老头子的手艺有多么的好。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20. 老头子要死了。 前两天还在念叨什么做木偶要用最好的木头，被唐商说了一句就不敢提了，结果今天就偷偷跑山上去找木头去了，一个不留神被树桩桩绊倒，从山崖上面摔了下来。 整个人就不行了。 21. 唐商气得要死，一边哭一边骂，“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边山高的很，地上还不平，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怎么就不听呢！......呜呜，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走两步就累了还爬那么高的山！” 老头子还剩一口气，颤巍巍的抓着唐商的手说，“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样留在这个小镇里看店，我走后你就把店铺卖了吧，拿着这个钱去做你喜欢的事。” “你还有个师兄，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他......咳咳......” 老头子说完地址，就没气了。 唐商还没来的及消化刚听到的话，老头子人就没了。他一时间不知道做和情绪，脸上又哭又笑，鼻子里还冒着鼻涕泡，整个人滑稽的很。 最后唐商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22. 再怎么哀伤，还是得处理好老人的后事。 等一切都尘埃落地之后，就是店铺的事情了。唐商很想像书里那些有情有义的人一样，把店铺留下来，然后继承老头子的衣钵好好经营这家店，就这样留在这里一辈子也算不愁吃喝。 可他这人就是贱，他爱慕虚荣，他追名逐利，他天生有着超越常人的野心和欲望。他想要的东西太多，想得到的东西又是那么的难以企及。 他做不到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留在小镇里过一辈子。 他想去追逐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他想要靠木偶技术扬名。 原谅他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死心。 店铺还是卖了，店里面常年做工的老伙计走的时候说，“小唐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什么也不懂，你要做什么就去大胆放手做，别丢了木偶制作这门手艺就行了！” 他说，“老头子生前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23. 老头子生前，唐商看不起他，还曾埋怨过他。 制作木偶的时候也不专心，他学不来老头子那种虔诚而神圣的样子，他喜欢做木偶，但他做不到像老头子一样把木偶当作生命来热爱。 偶尔偷奸耍滑，还私底下帮人家跑腿赚私房钱，就等着哪天学有所成的时候好偷偷走人。 偏偏对方死后，唐商又开始意识到对方的好了。 是真的好。 当初明明不合眼缘，却还是在自己的哀求下收了自己为徒。这些年来顾及着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再收另一个徒弟，后来更是连店铺都给了自己。 他觉得老头子真可怜，摊上自己这么个徒弟。 对自己，比当爹的对自己的孩子还要考虑的周到。 唐商没有爹，但他决定把老头子当自己的爹了。 他走的时候去对方坟上磕了几个头，发誓要出人头地，带着荣誉归来。 24. 唐商走到那个所谓的师兄的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他现在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模样，连车票钱都买不起，所幸这位师兄的家就在城里，于是他直接走过来的。 但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体力。 距离昨天上午到现在，他就只吃了一块面包，四块钱一个。 他心疼了老半天。 可他现在饿的头晕眼花，可以直接吃下一头牛。 他有些后悔，自己应该买五块钱的那一个的，要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