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牵手
第二天就是周六，是裴行瑶的十八岁生日。裴行瑶昨夜骤然受惊，一大早裴炎就来了，进了门鞋都没换，指着裴行璋的鼻子质问：“你怎么搞的？怎么能让瑶瑶出这种事？” 裴行瑶连忙拉开爸爸和哥哥：“爸！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哥那么忙，哪可能二十四小时地看着我呀？” 裴炎见裴行瑶毫发无损，才多少放下心来，气哼哼坐在沙发上，就看到闻昭穿着裴行璋的睡衣，从客房走了出来。 一瞬间，裴老爷子的眼神都不对了，他扭头瞪着儿子，一脸“给我个说法”的表情。裴行瑶赶紧解释：“这是我同学，昨天就是他帮我打跑了坏蛋！因为太晚了，才来借住的。” 裴炎这才松了口气，对闻昭说：“谢谢这位小同学啊，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顿生日餐吧。” 闻昭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伯伯好。” 裴行瑶一想到闻昭有可能是未来的大嫂，再加上因为张奇辉的事，对闻昭好感倍增，便又添油加醋了几句：“爸，昨天闻昭为了救我，手被坏蛋割了那——么长一道口子，缝了好几针呢！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哦，叫闻昭是吗？”裴炎对女儿言听计从，“真是难为你了，之后我让瑶瑶的哥哥带着礼物亲自上门拜谢。” “不用那么麻烦，伯伯。”闻昭说。 这时，别墅院门又开了，是裴行瑶请的朋友来了。裴行瑶隔着窗子开心地打招呼：“丹丹，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 她穿着拖鞋跑去开门，又回头催他爸：“爸，你快走吧，你在这里，我们玩都玩不自在。” 裴炎无奈，只好让司机把礼物和蛋糕搬进来，遵女儿的命，离开了裴家老宅。 陈丹丹挽着裴行瑶的胳膊：“瑶瑶，你没事吧，那个张奇辉的胆子也太大了。” “哎呀，我没事！”裴行瑶说，“幸好昨天闻昭路过那里，不然可太吓人了。” “对了，闻昭呢？”陈丹丹问，“听说他受伤了？” “是呀，”裴行瑶在自己的手上比划了一下，“好长一条口子，缝了好几针。” 陈丹丹小声惊呼：“他没事吧？” 正说着话，闻昭穿着裴行璋的睡衣从洗手间出来了，没办法，他自己的衣服混着血和泥，此刻正在洗衣机里，他没别的可穿。 杨皓立马站起来走过去，拉起闻昭的胳膊看了看：“操……这张奇辉下手也太狠了吧。” 昨天的情形，除了裴行璋以外没人看清，连裴行瑶都以为这是张奇辉下的黑手。闻昭摇摇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碍事。” 徐乐康也过来看了看：“那天打完球我就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 闻昭想到什么，对徐乐康说：“你也小心点，难保他们不找你麻烦，有事就打我电话。” “嗯，我知道。”徐乐康点点头。 裴行瑶换了漂亮的公主裙，过来叫他们去餐厅：“你们别聊昨天晚上那事了，真晦气，今天我过生日，大家都要玩开心！” 十八岁生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对裴行瑶这样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女孩来说，尤其重要。她请了一大堆朋友，除现在的同学之外，还有以前的同学，和小时候的玩伴，十几号人挤在别墅里。招待完朋友，晚上还有她爸组的亲朋好友局，总之这一天是别想闲下来。 裴行璋今天不上班，特意陪妹妹过生日，但班可以不上，工作却不能不做。等到裴行璋在书房处理完几件公务，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闻昭敲开书房门，叫他去餐厅：“裴哥，要吹蜡烛切蛋糕了，就等你了。” 自从昨晚的尴尬后，裴行璋就一直回避着闻昭，此刻连头都没抬：“好，我马上过去。” 闻昭关门走了。裴行璋眼下乌青，一看就没睡好，他想起昨晚的事，懊恼地挠了挠头，起身下楼去餐厅。 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聚在一起，放开了玩，客厅和餐厅里早就乱成一团了。裴行璋走进餐厅时，一帮人正在七手八脚地往那个裴老爷子带来的双层大蛋糕上插蜡烛。 “插几支啊？瑶瑶。” “插十八支啊，不然呢？” 又有人说：“插五支吧，裴行瑶那个智商，和五岁小孩差不了多少。” 裴行瑶弹那人脑门一下：“你才五岁呢！给我插十七支，裴行瑶，永远十七！” 众人一边笑一边点燃蜡烛，裴行璋进来了也没发现，只有闻昭往旁边让了让，给裴行璋让出一块下脚的地方。 裴行瑶看大哥来了，便说：“快关灯拉窗帘，给我唱生日歌，我要许愿了！” 在并不整齐的生日歌声里，少女闭上眼，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双手合十，许下了十八岁的祈愿。 裴行璋看着烛光中格外美丽的妹妹，在心里默默祝愿：瑶瑶，希望你余生平安顺遂。 裴行瑶像万众瞩目的公主，所有人都在看她，唯有闻昭在看身旁的裴行璋。原本盯着妹妹的裴行璋也感受到了闻昭的目光，扭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烛火让一切都变得那么温柔，甚至闻昭冷峻的眉目，也在火光中变得仿若白描山水。裴行璋心念一动，感到两人垂在身侧的手，不经意间碰在了一起，皮肤短暂地相接，又匆匆分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唱到英文部分的“Happy birthday to you”的时候，闻昭抓住了裴行璋的手，裴行璋惊了一跳，挣动了一下，感受到闻昭的坚定之后，便不再动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在热闹的气氛中，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闻昭和裴行璋牵着手，听完了一整首生日歌。 歌毕，裴行瑶吹灭了蜡烛，窗边的人哗啦拉开厚重的窗帘，天光大亮，少年少女们欢呼起来：“祝瑶瑶生日快乐！” 闻昭松开裴行璋的手，端起盘子说：“切蛋糕吧。” 裴行璋僵立在原地，如果不是手心还残留着闻昭的热度和力度，他简直要以为刚才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