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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地趴在床单上, 露出半个引人遐想的肩膀, 他发丝凌乱, 额头浮起一层冷汗, 克制地咬住下唇, 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其实,迪安的肖像画功底还不错,就像他此时认真勾勒, 连记忆带幻想,将他黑发骑士的旖旎媚态画出八分相似。 天知道他一开始根本没想画成这样的! 迪安笔尖不停,从他肩胛描摹到腰窝, 像是想要继续向下画, 手掌轻颤,极为艰难地沾了黑色颜料, 横跨一笔, 为他涂出黑色软甲的下半身。 此时距离刺杀事件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每到夜深人静, 不得安眠的时候, 迪安就会偷偷亮起几盏灯, 独自一人溜到画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白天不画, 非要等模特本人去休息了,才做贼一样过来。 迪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像是感觉画中人的脸色不够红润, 运笔帮他脸颊涂上一点绯色。 最后一笔, 白色亮光在黑发青年眼中燃起,画中的他像是有了灵魂,就这样难受地回眸,让迪安稚嫩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的骑士,好像漂亮的有些过分。 迪安舔舔干燥的棱唇,放下画笔,松了松闷热的领口。 …… “咕,咕咕!”古怪的鸟鸣声传来,迪安神色一肃,推开窗户,一封书信被捆在无锋的箭矢上,嗖地一下飞进窗户,落在地上。 小儿子接连被刺杀,老国王终于发怒了,掰着指头从无根基的平民里选出二十个勇士,骑着快马从王都赶来,塞给迪安当侍从。 本来他不想这么做的,半年以后的宫廷晚宴,老侯爵自会带着小王子奔赴王都,可大王子亚当的狠辣让老国王感到惊心,偏那些刺客的身份一查,竟是王后娘家,邻国的人马,这要是传出去,好容易因为联姻而过上太平日子的两国人民,又要因为猜忌陷入兵荒马乱。 两害相权,老国王干脆就软禁了大王子,又派来一批侍从送给独木难支的迪安。 但这样的动作太大,挪威国耳聪目明的上流社会,顿时就对老侯爵足不出户的小儿子产生了诺大的好奇。 … 信上是侍从收集来的,关于大王子的生平信息。 大概是以为老国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以前),大王子从小就骄纵傲慢,从不掩饰自己的聪慧,一手极其精湛的剑术闻名挪威国,英俊的外貌和出身更是无数贵族少女趋之若鹜的情夫首选。 一张信纸,倒是大半记载着坊间流传的大王子各种八卦绯闻。 迪安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兄长顿时失去了兴趣。 迪安揉揉额角,将信纸在灯火上燃烧殆尽。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随后是一个熟悉的温暖声线,“主人,您在里面么?” “我在,进来吧。” 迪安下意识回答,后忽然反应过来,黑发骑士这副莫名香艳的肖像画,似乎……不是很好见人的样子! 。 一阵乒乓乱响,阮墨推门进来时,正看到金发少年正将一副油画死命地塞进窗帘后,一脸受惊的惶恐。 迪安心虚地拉好窗帘,“墨,你怎么来了。” 阮墨向前两步,目光扫过凌乱的画笔颜料,和旁边空荡荡的酒瓶子。 “主人,您半夜在这里做什么?”阮墨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迪安结巴了一下,“我,过来随便看看。” 阮墨心道,你的黑眼圈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您喝酒了,刚刚还在作画。”他逼近两步,声音肯定,“而且,今天绝对不是第一天,对么?” “……”迪安露出被说中的表情,尴尬一笑,连梨涡都透漏着心虚,“咳,我就喝了一点。”他两指靠拢,比划了个很短的距离。 小骗子。 阮墨又前进两步,彻底站到迪安身前,小王子比他矮了一头,正仰着脸可怜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眸眨巴眨,倔强地抿着棱唇。 一只奶萌的狮崽子,阮墨眸光微闪,轻轻低头。 “重点可不是酒。”阮墨叹了口气,逐字逐句的说话,呼吸轻洒在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 黑发骑士英俊的脸离他这么近,把整日夜不能寐的迪安迷的,差点就踮着脚亲上去了。 然后,他下一句话瞬间叫迪安彻底清醒,一背冷汗。 “重点是,您背后的窗帘,藏着什么?” “!” 迪安浑身一颤,死死护住窗帘,“没什么,就是一幅画!” 灯火摇曳,黑发骑士的身子延出剪影,遮挡了大片的光。 阮墨轻轻偏头,目光有受伤和不解,“什么画,主人连看…都不舍得让属下看一眼?” 不不,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是不能给你看啊! 想到油画上,男人衣衫半解的禁欲模样,迪安有苦难言,大脑飞速转动,绞尽脑汁要想一个不给他看的理由。 灵光一闪间,鲛人少女对月泣歌的模样进入迪安脑海。 “墨,你不会想看的。”迪安一本严肃地胡扯,“我们上次在洛基画廊见过一次的,你说这画不详没让我买,我就偷偷画了一副。” 对,这样说很合理! 迪安假装没有看到他瞬间僵硬的脸色,硬着头皮向下编,编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墨,我见你好像很讨厌那画,所以只好晚上偷偷起床来画,不想让你知道,这是我的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么?” 梨涡浅浅,迪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春心萌动的样子不要太明显,让阮墨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 他就知道,提前半年见到那幅画,一定没什么好事。 阮墨看着迪安深深的黑眼圈和期待的眼神,心中暗骂,迅速做了个决断。 既然晚上这么有精神,一定是白天的运动量不够大。 “主人,属下没有生气。”阮墨后退一步,没有再去管那副倒霉的画,认真道:“您现在的…武力值实在太弱了,主人。属下的伤已经大好,从明天开始,请您跟着属下一起,进行击剑的系统学习。” 自认为是个艺术家的迪安瞬间头大,“墨,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个。” “不止是击剑,还有马术、游泳、投矛。”阮墨补充。 迪安笑不出来了,反问:“墨,吟诗、弈棋和狩猎就不学了么?” 阮墨:“这三样,主人已经十分精通,无需再学。” 迪安:…… 你…这是在说我游手好闲,我没理解错吧? ——— 迪安一不留神就做了个大死。 阮墨果真毫不留情就开始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