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佩珀发火可比两肋插刀更可怕

    大约是人生中第一百二十三次或者一百二十四次，向前发誓再也不跟着托尼·斯塔克胡闹了。

    人在摩纳哥，刚下飞……不对，是刚进酒店宴会厅。

    每年的方程式汽车大奖赛都是盛大节日，当地会迎来无数汽车赛的爱好者。此刻在酒店大厅里，向前就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整天琢磨着私人发射火箭的马斯克，再比如整天琢磨着取代斯塔克工业的贾斯汀·汉墨。

    但是最让向前胆战心惊的，是此刻铁青着脸的佩珀·波兹。花花公子几乎下意识地想溜，但是斯塔克工业总裁的目光已经转到了他身上，仿佛钉子一样把他钉在了原地。

    电视机正播放着一条紧急插播的现场实况，由斯塔克工业赞助的一支参赛车队临时更换了车手。新车手名字叫托尼·斯塔克。

    向前看着电视屏幕上志得意满的托尼·斯塔克，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地问：“托尼怎么跑去参赛了？”

    佩珀看着他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却仿佛会说话：“这不该问你吗？”

    向前继续装傻：“我也没想到托尼会这么胡闹……”

    佩珀看着他，电视机里的托尼已经戴上了头盔。

    向前：“我才刚下飞机，刚知道……”

    佩珀还在看着他，托尼已经坐进了驾驶座。

    向前：“其实方程式赛车的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佩珀依然看着他，托尼的赛车已经进入出发位置。

    向前认命般叹了口气：“我发誓，完全是托尼自己的主意……当时钯中毒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就想发泄一下情绪……”

    赛道上红灯闪烁，所有人员迅速退出赛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向前苦着脸，心里想着要不要掉两颗眼泪，试试能不能让佩珀心软；“我发誓，我当时就劝过他了，真的……”

    佩珀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此刻微不可察地叹着气，转过头去看着电视机屏幕，不再盯着向前。年轻的花花公子仿佛捡回一条命般大出了一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向前才有余暇观察四周；由于托尼·斯塔克出人意料的举动，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此刻大家都集中在吧台附近的电视机旁，关注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全球首富上赛道玩命，这么劲爆的新闻岂能不吸引眼球？

    向前注意到，大多数人眼中只是好奇、兴奋，或者还有点紧张；但是贾斯汀·汉墨却与众不同，他分明是有几分羡慕甚至懊恼，仿佛在说：“为什么我就没想到用这种办法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呢？”

    再看看汉墨身旁的女人，向前很快就从脑子里调出了对方的资料：女记者克里斯汀，当时托尼宣布自己是钢铁侠的新闻发布会上，就是这个女人一再地针锋相对。

    从各种迹象判断，这个女人的种种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睡过——扔了；而且扔的过程应该闹得很不愉快。

    只不过看眼下的情况，汉墨一边看电视一边巴巴地往女记者身旁凑，不断说话想引起对方注意的模样，向前不得不感慨一句：同人不同命。

    都是亿万富翁，托尼睡过就忘的女人，汉墨想方设法暂时还弄不上手；这算什么？

    这说明他们俩差着境界呢！

    向前挤过人群，带上自己的保镖溜溜达达往外走；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留在佩珀身边。万一比赛的时候出点什么小状况，托尼遇到点什么危险，岂不是自己替托尼先承受一番佩珀的怒火？

    好兄弟两肋插刀；但是佩珀生气的威力可比刀子厉害多了——这刀子你自己留着吧。

    “走吧，咱们去比赛现场。”向前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找理由，“到时候跟托尼一起站在边上看着别人颁奖、领奖，还有机会嘲笑一下他的不自量力。”

    坐在车子后座里，向前用电子手环的投影时刻关注着比赛情况，主要是为了盯着托尼的比赛成绩；要是托尼超常发挥跑出个好成绩，那他立马让车子临时拐弯，绝不去现场看对方的得意洋洋。

    车子不疾不徐地往赛场驶去；摩纳哥丁点大的地方，酒店距离赛场并不远。估算着比赛剩余的时间，其实充裕得很。

    向前喜滋滋地看着托尼的赛车一开始就落到了最后一个集团；而且从跑圈时间来看也大大落后，心里顿时有了底。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领先集团的车队突然发生事故，顷刻间人仰马翻；甚至不需要现场直播，在赛场外都能听到里边传来的爆炸和人群的惊呼声。

    所有的摄像机几乎都第一时间转向了出事的位置。

    汽车比赛最值得期待的是什么？当然是车祸啊！

    跟惨烈的比赛车祸比起来，全球首富参赛也只是个消遣的噱头而已。

    甚至不少直播间里，许多导播和解说员都隐隐期盼着，要是托尼·斯塔克也牵连到车祸里出点什么事儿，收视率岂不是立马就爆了？

    直到摄像机把镜头转向出车祸的位置，现场之外的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赛道正中央，在一片车辆残骸和火光中，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当中而立，不断挥舞手中的长鞭。

    长鞭扫过处，爆出一串串刺眼的电火花；风驰电掣的赛车一旦被长鞭扫中，当场就被切成两半，车辆残骸带着巨大的惯性飞向前方。

    不一时，领先集团的车辆大半被毁，或者为了躲避袭击者主动撞出赛道；只有少部分车辆在长鞭挥舞的间隙冲了过去，逃出生天。

    很快，落后的第二集团也到了事故发生地点。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激烈，领先集团和落后的第二集团其实只隔了几秒钟的差距；后边的车手别说提前躲避，甚至没有人知道前面出事了——直到他们的车子转过弯来看到满地的车辆残骸。

    投影画面里，第二集团的部分车手看到车祸现场后就下意识踩了刹车，结果导致连环相撞，堵住了道路。

    发生这种情况恰恰是袭击者的目的；因为他的目标只有落在最后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几乎拖在车队最后，此刻一头撞上了前方的车辆，翻滚着落地。

    向前眉头紧蹙，眼看着袭击者放过了其他所有车辆，笔直地朝托尼的车子走去，顿时感到不妙。

    “开快一点！”向前招呼着开车的保镖；袭击者此刻正挥舞着长鞭追杀托尼·斯塔克。托尼则狼狈不堪地在赛道上四处躲避。

    向前凝神注视着袭击者手中的长鞭，鞭体上时不时爆起的电浆火花看得人触目惊心。

    车子突然停下，接着是司机的声音：“老板，从这里翻上去是观众席，可以俯视事故地点。”

    向前的保镖几乎都有军队或警察背景，多数都是战术高手；遭遇紧急事态时，也恰好是他们发挥专长的时候。

    向前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推门下车；他从后备箱翻出了两只金属箱子，与保镖一人拎着一个，翻身上了观众席。

    果然不出保镖所料，这一段观众席的最高处恰好可以俯视发生事故的赛道；而且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赛道中央发生的袭击事件，没有人发现他们背后的大幅宣传画报下方，有两杆怪异的长枪，正在画报的掩护下被架了起来。

    不到五秒钟，袭击者已经被套进了电磁步枪瞄准镜的准心。

    “目标锁定，已瞄准，等候射击命令。”保镖的声音稳定而从容。

    向前通过高倍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袭击现场。

    托尼正在赛道上四处躲避，看上去坚固的赛车车体遭遇电浆鞭时，就像被热刀子切开的黄油。

    托尼很快被逼入绝境；赛道是近乎全封闭的，出口正好被袭击者挡在身后，断绝了托尼的逃生机会。

    “准备……不要采取致命模式，使用弱动能强电磁模式，优先摧毁对方身上的电力装备。等我的命令。”身处国外，又是万众瞩目的现场，向前不愿意当场杀伤人命；他可以利用隐秘身份去杀人、杀魔鬼，但是他的公开身份依然不免受到各种制约。

    虽然知道身边的保镖在军中是一流的射击高手，但是向前依然紧张，不敢轻易拿托尼的命冒险。

    即便是弱动能模式，打到全无防备的人身上也有可能致命。

    幸好，袭击者似乎不打算立刻杀死托尼，反而很享受眼下这种猫捉老鼠的快乐。他挥动着鞭子，不断驱赶着托尼四处躲避，看着托尼狼狈不堪的模样兴奋地大笑。

    就在托尼又一次被驱赶着在赛道上翻滚的时候，机会出现了。

    袭击者和托尼之间隔开了至少五六米远的距离，这对于神枪手来说是绝对的安全距离，完全没有误伤的可能。

    “开火！”向前轻声下令，电磁步枪发出轻微的震动，声音轻得连几步外的前排观众都没有听到。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威风不可一世的袭击者猛然间身体一僵，仿佛遭到雷击一般顿了顿身形，然后就陷入一阵短促而激烈的痉挛。

    先是电浆鞭突然变得黯淡无光，而后是胸口上类似LED灯的圆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袭击者停了下来，低着头打量了一番，而后愤怒地从胸腹之间的位置扣下来两枚圆滚滚的弹头。

    不同于袭击者的疑惑与愤怒，托尼一看到弹头的形状就明白过来，这是向前的电磁步枪子弹。

    得知援兵已到，托尼立马满血复活；尤其是对方的装备被电磁弹命中后出现故障，已经不再有一击必杀的危险；于此同时，眼角余光看到从远处出入口已经冲进来一队赛事保安，更让托尼心神大定。

    “怎么了，停电了？”托尼站直了身体，试图挽回刚刚满地驴打滚的糟糕形象；“你应该买点高档货的；按照我的经验，电子装备的制造不同于机械装备，它们需要精细化，傻大黑粗的机械时代已经过去了。”

    托尼正满嘴嘚瑟，却见袭击者突然用力拍打起身上的装备，厚重的巴掌下，钢铁制品发出“砰砰”的脆响。

    托尼差点笑出声来：“你在干嘛，伙计；你当这是显像管电视机吗，图像不稳定就拍两下……哦噢……”

    他的嘚啵嘚还没说完，就看到对方胸口的LED一阵明灭后又恢复了稳定，然后……左手边的电浆鞭又开始闪烁着电光。

    由于射击角度的原因，向前和保镖的子弹全都命中了袭击者的右半身；眼下看来，对方装备的封装隔离做得还不错……

    托尼几乎下意识地冲那些冲过来的保安大喊：“危险，不要过来。”而后就看到袭击者的左手鞭猛然横扫过来。

    托尼再一次表演了驴打滚的绝技，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足以切断钢铁的锋利电浆。那些保安们同样吓得屁滚尿流，在长鞭的逼迫下连滚带爬地往外躲。

    袭击者的目标始终只有托尼一个人；逼开了保安后，他再次朝托尼逼近。这一次，托尼可以看到对方眼中凌厉的杀机。

    “靠，那些保安都不配枪的吗？”向前吐槽说。“该配枪的时候不配，不该有枪的人手上反而有枪。”

    吐槽不耽误向前开火，高倍率瞄准镜已经再次将袭击者套进了准星。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辆轿车呼啸而来，迎头撞上了袭击者，压着对方撞到了赛道护栏上。

    “耶！”驾驶座上，胖子保镖哈皮振臂欢呼。

    托尼看到熟悉的车子也长长地怂了一口气；而后他就看到了后座上一道不善的眼神，顿时心头一紧，几乎立刻就把袭击者抛到了脑后。

    正当中年花花公子把心思转到如何安抚佩珀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被撞到护栏上的袭击者居然苏醒了过来。左手长鞭一挥，直接把车子右半边的门切了下来。

    “玛德，居然没有射击角度！”向前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哈皮的车撞上袭击者，也恰好用车身挡住了袭击者的身影，阻断了向前的射界。

    在佩珀的惊叫声中，托尼·斯塔克捡到了她丢出来的金属箱子，终于在最后关头华丽转身，完成了对钢铁侠形象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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