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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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请罪不请罪的?你是为了爷,又不是故意的!” 九阿哥不乐意,怕她真的受责罚:“放心,爷在前头拦着,不会让娘娘罚你……” 舒舒撒娇道:“你就听我一回……不对,不止这一回,以后也是……娘娘面前,你不许偏着我,而且还要赶在娘娘前头狠骂我才是……” 九阿哥皱眉看着她,很是不解:“爷不护着你,还要狠骂你,爷就那么混蛋?” 舒舒凑过去,轻声道:“要是爷在我跟前偏着旁人说话,不管有道理,没道理,我心里都不自在……我盼着爷心里只有我一个,即便不是只有我一个,也将我看在最重……父母对子女的心,即便没有夫妻这么霸道,可一时不习惯,也难免心里犯酸……我当着阿玛的面,要是表现得将爷放在他与额涅前头,爷猜他会不会哭……” 九阿哥听着,已经傻眼,心情起起伏伏。 他昨晚耍脾气跑到头所,就是因为没有从舒舒口中听到想要听得话,眼下却是听到。 她是盼着自己只有她一个,也盼着自己将她看着最重…… 至于后头的话,实在是岳父哭哭咧咧的模样记忆尤深,九阿哥也似乎明白了妻子的用意。 “娘娘豁达,不会如此计较……” 九阿哥依旧舍不得将舒舒推在前头。 娘娘最是守规矩,说不得为了不让汗阿玛挑理,真的惩罚舒舒。 “爷就听我的……” 舒舒坚持己见。 “那……万一……娘娘罚你了怎么办?” 九阿哥不放心,还在犹豫。 “我既错了,娘娘管教我不是理所应当?要是不闻不问,我才要偷着哭去……” 舒舒说着,压低了音量:“正如昨儿爷说的,爷同我发火了,皇上与娘娘不好再说我……娘娘罚我了,旁人就不好再拿这个说嘴……” 九阿哥依旧挣扎,不肯点头。 舒舒低声道:“这些日子二所太显眼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即便娘娘不罚,我也打算‘禁足’些日子……总要跟娘娘提前说一声,省的娘娘跟着担心……” 九阿哥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 不过在出门前,他却是叫了孙金,吩咐着:“福晋要去翊坤宫,你就跟着去,要是娘娘问起昨晚之事,有什么福晋不好说的,你就仔细说给娘娘……” * 舒舒计划亲自去翊坤宫“请罪”,可也没有直接上门的道理,尤其是在外人眼中她还在“养病”中。 九阿哥吩咐孙金时,舒舒就在旁边,若有所思。 估摸到了辰初,舒舒就打发孙金去翊坤宫:““前几日娘娘送的门钉肉饼,爷吃着好,你过去一趟,就说爷念叨了……要是娘娘问起昨晚的事,也不用替我瞒着,如实说就是……然后代我禀告娘娘,我想要过来跟娘娘请罪,不知娘娘这里什么时候方便……” 孙金仔细的记在心中,没有再像昨日那样多嘴。 虽说当着二所众人的面,他被九阿哥给“罚”了,实际上也明白是阿哥爷故意做戏,怕人挑剔福晋主子的不说,故意将过错推到他身上。 替主子背的黑锅能叫黑锅?! 那是他的忠心! 实际上阿哥爷操心过了。 自己这位福晋主子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压根就不用旁人操心。 只看阿哥爷昨晚那架势,一句重话都没有,还要帮着遮掩。 这就是本事! 等二所来人求见,宜妃就晓得这其中有事。 通过这几日接触,宜妃也了解儿媳的做派,极有分寸极体贴的孩子,不会真的只为讨口吃食就打发人来。 宜妃吩咐旁边小宫女去膳房传话,而后又交代人去取燕窝:“难为九福晋这孩子,自己身子不舒坦,还得操心阿哥……我记得端午节外头进了两匣子燕窝,取了一匣过来带过去……” 吩咐完这些,宜妃看着孙金:“你们福晋如何?听说吃着药调理,效果如何了?歇的好不好,饮食如何?” 周金做出为难模样,小声道:“昨儿吃了药歇着,本来精神略好些,晚上气了一场,就又有些不自在……” 宜妃只觉得太阳穴直跳:“是你们阿哥做了什么?” 宫里女人多,宜妃第一反应是阿哥所两个格格不安分。 这个时候要是闹妖,儿媳妇觉得委屈也是应当的。 周金连忙摇头:“不与我们阿哥爷相干,是头所……” 周金压低了音量,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仔细说了,又转述了舒舒要来请罪之事。 宜妃眼皮耷拉下来,带了不快道:“真是胡闹!就算是担心阿哥,也不至如此!那是亲兄嫂,不是仇人,大伏天的,吃口冷酒、就两筷子凉菜,又不是诚心怠慢,就要闹腾的不安生……太不懂事,自己本就病着,还不安生养着……不用她过来,香兰你走一趟,好好代本宫训斥她一顿,问问她晓得错了没有……本宫也不指望她赔罪,只要她安安生生的养病,等病好了麻溜的去给八阿哥、八福晋赔罪……”后几句,是对香兰说的。 香兰应了一身,随着孙金出来。 孙金带了忐忑,小心道:“姑姑,真不怨我们福晋恼……您是没瞧见,不仅那酒与西瓜都是拿冰镇着……就是几个小菜,那道酱鹿肉下头垫着白菜叶,白菜叶底下都用了冰……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呢……” 香兰瞥了他一眼,眼神看了眼小宫女手中燕窝,轻哼道:“多嘴,没个眼力见儿!” 孙金拍了自己嘴巴子一下,闭上了嘴。 香兰神情紧绷着,心里却明白娘娘为什么恼。 九阿哥的身体状况,旁人不晓得,香兰是宜妃心腹,自是知晓。 因此她也看出刚才娘娘生气,压根就不是为九福晋,而是怨上了八阿哥与八福晋。 或许八福晋只是一时置气,才安排冷酒冷食,可对九阿哥来说,如今正忌讳。 娘娘这几日本就为九阿哥担心,不怒才怪。 * 二所书房。 舒舒在看自己的手札,将昨晚之事,写了一笔。 描述的很客观,事件的开端、发展、爆发、收尾。 自己对八福晋的愤怒,对八阿哥的失望…… 偷偷替丈夫难过,觉得八阿哥辜负了九阿哥的兄弟情义…… 合上手札,舒舒的心情实际上很愉悦,心里给九阿哥加上十分。 虽然他只是个少年,可处事有担当,还晓得护着她周全。 不过她也明白,以后像昨晚那样的“突发事件”,还是当免则免。 太出格了,不符合她的行为规范。 还有这些日子,二所的新闻太密集,一次、两次…… 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宜再有什么动静,要不然不用说对错,给人的印象就遭透了。 皇上八个儿媳妇,上一个这样隔三差五闹新闻的是八福晋。 这个时候,舒舒只想沉寂,可不想与八福晋“匹敌”。. 香兰姑姑随着孙金过来,舒舒颇为意外,不过听香兰转述了宜妃的“训斥,明白了用意。 宜妃与九阿哥一样,将舒舒挡在后头,让她以“养病”为名,老实在二所待着。 这样在她已经“训斥”过儿媳妇后,康熙也好,太后也好,就不好越过宜妃再管教一回。 虽说与舒舒最初的用意也对上,可只看宜妃连追问都不追问一句,就选择了庇护儿媳妇,即便是“爱屋及乌”,舒舒亦是感恩,满脸愧色:“是我不好,一时鲁莽,劳烦娘娘操心……谨领训,等身体好些,就去给八爷、八福晋赔罪,也去给娘娘请安……” 香兰刚才板着脸传训,眼下神色缓和起来,从小宫女手中拿过燕窝匣子:“娘娘惦记福晋,正好得了好燕窝,就叫奴才带来,这个补气养颜最好……福晋每晚炖一盅吃,吃没了打发人过去再取就是……” 舒舒接了,亦是带了不安:“原当我们孝敬娘娘,却偏了娘娘好东西……” 香兰只轻声道:“主子心中,最牵挂的唯有阿哥与福晋身体……两位都好好的,主子就别无所求了……” 舒舒心中有数,郑重道:“爷同我年轻,好吃好喝的养着,再没有不好的……” 等到香兰离开,舒舒就回了东稍间。 二所正院,继续飘着浓浓的药汤子味儿。 舒舒拆了头发,直接在炕上补觉。 真要说起来,出嫁这半月,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也好。 小椿与小榆对视一眼,从稍间退了出来。 周嬷嬷人老成精,已经看明白昨晚九阿哥要打要罚的,不是小两口真恼了,也安抚住齐嬷嬷。 小椿她们几个在上房服侍,自是将舒舒与九阿哥的相处都看在眼中,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小榆拉了小椿去西次间,掏出个素绸荷包来:“瞧瞧这是什么?” 荷包平平无奇,里面却有两个沉甸甸银元宝,一个五两,两个就是十两银子。 别说一个格格,就是正房这里,这也是上等封。 小椿眉头一挑,面上带了韫色:“又是后院那个兆佳格格,她不安生待着,上窜下跳想要做什么?” 好几天了,兆佳格格的两个宫女,不是借着提膳在前院与小棠搭话,就是借着没头油了,跟小榆套近乎,倒是不敢往小椿、小松两人身边凑……雁九的我的公公叫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