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消失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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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护军们恭敬,侍卫们也服顺,舒舒似乎对那边也关切。 九阿哥有些迟疑,跟舒舒商量道:“冬日赶路辛苦,要不然拿些银子赏一回?” 舒舒忙道:“不妥当,宁可不做,也不好多做……” 九阿哥有些不以为然。 二所的太监宫女一年还赏好几回,赏一回侍卫、护军马甲怎么了? 又不是没有原由。 十阿哥在旁解释着:“九哥,不一样,这些是汗阿玛的人……恩从上出,却不能从我们这边出,回头到了御前,咱们跟汗阿玛多说些好话就是……” 九阿哥性子不偏执,也能听进去旁人的话。 他琢磨了一下,也知晓了其中的忧虑,看着十阿哥,带了迟疑。 “咱们行事,也要这么小心?又不是太子,也不是老大……” 就是光头小阿哥,还要顾忌这些,会不会想多了。 十阿哥点点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必要平白生嫌隙误会……” 再说了,他们与太子、老大有区别,也没有区别。 有区别的是,似乎储位离他们遥不可及。 储位的攻守双方,现下只限于大阿哥与太子。 可没有区别的是,他们也是汗阿玛的儿子。 要是前头的两个两败俱伤后,那剩下什么局面就不好说了…… 舒舒微笑着听着,心里狠狠地给十阿哥点了个赞。 明白人。 她又想要掐九阿哥了。 将这么个兄弟拐带进沟里去,这哥哥真不咋地。 次日,十月十三。 舒舒十六岁生日。 如十阿哥生日的例,三人早膳还是素面。 就是用完膳后,十阿哥跟舒舒道:“嫂子,今天您歇歇,我同九哥出去转转……” 舒舒没有意见,只看着两人装扮,道:“外头冷,让人包个马甲带着,冷了穿上,热了就换下来……” 还有帽子、手套,都是现成的,也都看着两人穿戴好。 她才放了兄弟俩出来。 九阿哥莫名其妙,被十阿哥拉了出来:“天这么冷,闲逛什么?” 十阿哥笑着道:“不是嫂子生辰么?咱们也往寺庙道观施福去……” 九阿哥摆摆手道:“还用你操心这个?我打发何玉柱去了……前天是没经验,自己在外头灌凉风,你嫂子咳疾差点犯了……” 十阿哥:“……” 有些不放心。 “九哥怎么做的?以嫂子的名义给齐锡大人与都统夫人供奉长生牌?” 寺庙里供奉活人的叫长生牌,死人的叫往生牌。 前日舒舒与九阿哥,就以十阿哥的名义,在经过的寺庙、道观中,为温僖贵妃与康熙立了往生牌与长生牌。 九阿哥点点头:“是啊,放心吧,我不会弄混的……” 十阿哥连忙摇头:“不是弄混,是怕供少了……” 九阿哥不解。 “没少啊,慈亲、严亲……” 说着,他也迟疑:“难道还要将都统夫人也供上?她对你嫂子有抚育之恩……” “是拉下了汗阿玛与宜妃母……” 十阿哥见他不通透,直接说了出来。 九阿哥蹙眉,带了抗拒:“你们过生日,又不是我过生日,还立这个?太谄媚了……有点假模假式的……” 十阿哥轻哼道:“难道嫂子父母那边的长生牌,九哥没有落款……” 九阿哥摇头道:“你嫂子嫁了我,我是名正言顺的都统府大姑爷,当然要落款了……” 说到这里,他总算明白过来。 “哎,我早发现了,汗阿玛有点小心眼啊……” 知道了这个,肯定要挑理。 “算了算了,将汗阿玛同娘娘也加上……” 九阿哥带了几分无奈道。 前头他们夫妻给温僖贵妃供奉往生牌时,带上康熙的长生牌,就是因为想起这个。 倒是忘了老阿玛不仅会同儿子的生母比,还会跟儿子的岳父岳母比。 九阿哥小声道:“跟小孩子似的,往后也得哄啊……” 十阿哥闷笑着附和。 “是啊,所以九哥您往后也多些耐心……” 眼见着九哥与汗阿玛关系比之前亲近,十阿哥只有为他高兴的。 他们不去惦记这个位置,也不是恋慕权势,就是想要些公平,不比其他皇子阿哥差的太远。 等到了寺院,补好了两个长生牌。 九阿哥看着齐锡的长生牌,带了唏嘘。 “生格格有什么用,哭死哭活的,还得嫁到旁人家去……” 十阿哥道:“怎么没用?不是得了九哥这样的好女婿?” 在他眼中,九哥处处都好。 这门亲事也好,嫂子也好,希望董鄂家待九哥更好。 九阿哥脑子里,则是岳父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连忙摇头。 “算了,算了,生了小格格,娇生惯养个十六七年,再嫁到旁人家去,那不跟摘了心肝似的,爷可受不了那个……” 说着,他有了主意:“要是真生了小格格出来,那也是招赘,不能去旁人家看脸色……” 十阿哥听了大笑:“虽说天下当阿玛的没有喜欢姑爷的,可要是都扣着女儿不出嫁的话,那现在九哥您也没有福晋了……” 九阿哥轻哼一声。 “那可未必!真要那样的话,说不得爷就去入赘!” 说到这个,他开始抱怨。 “汗阿玛也是,太不按照规矩走了,喜怒随心……先头罚一回就罚了,爷也认了……后头还来了第二回,月例银子也扣了,这是逼着儿子吃软饭……” 说到这个,他脸上带了坏笑:“等到回京,爷就隔三差五往都统府跑,到时候看汗阿玛怎么说……他要是舍下脸来让儿子啃岳父,那爷就去啃呗……” 十阿哥想了想汗阿玛素来行事,对九阿哥比了个大拇指。 “九哥这法子指定管用,说不得到时候齐锡大人也能跟着沾光,得份赏赐……” 九阿哥脸上露出得意来。 随即,他算起小账。 “五哥罚俸一年,两千五百两;老大罚俸半年,也是两千五百两;爷这里,罚俸与月例三年,就是二千一百九十两……这是罚,不是停,那这俸银哪去了?” 要是停俸,户部那边直接停了这一笔支出。 罚俸的话,是已经支完,再收回去? “这是进了内库了,还是哪儿了?这好像是进了汗阿玛的腰包啊……” 九阿哥琢磨过来。 十阿哥摆手道:“九哥您琢磨这个做什么,谁管它收哪儿去了,您还能去汗阿玛跟前掰扯这个?手头紧了,就跟弟弟说,弟弟外头还存着些银子,等回京给您拿几张庄票……” 九阿哥听了,有些心动,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爷是哥哥呢,本该给你零花钱的……之前借了五哥两笔银子,你嫂子都磨叽了好几回,爷看出来了,她这心气儿高着,骨子里也傲,宁愿被人占便宜,也不占人便宜……” 十阿哥道:“恭喜九哥,嫂子这样品格难得。听说外头的妇人,多有浅见贪财的,一来二去惹麻烦的不少,像嫂子这样顶顶好……” 说到这里,他也带了几分向往:“等到博尔济吉特氏进门,就让嫂子带着她,多提点提点,能学到嫂子一半的为人处事,就是弟弟我的福气了……” 九阿哥大包大揽的应下。 “这有什么?一句话的事儿,要是弟妹不服顺了,就让你嫂子好好的教导教导!” 在九阿哥这里,可没有“疏不间亲”的自觉。 况且在他眼中,兄弟才是亲的,后来的弟妹才是疏的。 他向来双标惯了。 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对已经嫁进来的八福晋如此,对没嫁进来的十福晋也是如此。 就是当着舒舒的面,他也是这样说的。 舒舒磨着牙根,没有再去与他掰扯远近亲疏的问题。 或许也不用掰扯。 舒舒竟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欣慰了。 失望的是,自己可能不在前头。 欣慰的是,这家伙挺念旧的,并没有表现出“喜新厌旧”的倾向来。 接下来的路程,平淡无事。 十月十八号,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盛京。 早有侍卫先行一步,打听圣驾的消息。 知晓圣驾十月十四抵达盛京郊区。 十月十五日,驻骅福陵。 十月十六号,入盛京城。 十月十七日,皇上率诸王大臣等诣福陵隆恩殿致祭。 福陵,太祖皇帝帝陵。 今日,皇上诸王大臣等诣昭陵隆恩殿致祭。 昭陵,太宗皇帝帝陵。 九阿哥与十阿哥没有耽搁,往昭陵见驾去了。 舒舒这里,直接带了从人前往行宫。 在安置之前,她要先去拜见婆婆。 香兰迎了出来,小声提醒着。 “方才郭络罗家大太太来了,提及居家养病的贵人,还说了金家大妞在兆祥所之事,娘娘心里不大爽快……” 舒舒闻言,不由一惊。 一个亲戚家的宫女子,自然不会引得宜妃不高兴。 重点应该是“居家养病的贵人”…… 之前就觉得不对劲。 刚随扈出来时,还有郭络罗贵人的消息,后来就没有了。 原来是提前送回了盛京娘家?! 那是嫔御,即便品级不高,也是皇帝的女人。 居然送回娘家? 那是贵人,不是宜妃能做主处置的。 能这样做,肯定是得到了皇帝的许可。 没有大罪不至于此。 那大罪是什么? 舒舒思绪繁杂,面上不显,只点点头,握了握香兰的手,谢过了她的提醒……雁九的我的公公叫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