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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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锡父子几人从四贝勒府出来,没有立时就走,而是被九阿哥带了往西走。 经过八贝勒府,就到了官房所在。 “这就是往后我跟十阿哥的皇子府所在……” 九阿哥停下,看着两府预留之处,给齐锡指着,可是却少了几分雀跃。 谁叫旁边挨着八贝勒府。 好像对于搬家都少了几分期待。 九阿哥悄悄观察岳父反应,就见齐锡望向八贝勒府的方向若有所思。 九阿哥连忙指了挨着八贝勒府的地方,说道:“这块地方,修建皇子府后还有富裕,小婿的意思,是这块空地直接修园子,先占上,省得往后扩建没地方……”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眼下用花园跟八贝勒府隔开,算是好的吧? 齐锡没有说什么。 福松则是转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东西步数倒是跟两位贝勒府的东西差不多少,那两位的贝勒府应该也是圈了不少地,留了扩建余地。” 如此一来,九阿哥与十阿哥将这块地都圈了,也没有那么扎眼。 九阿哥听了,眼睛眨了眨,跟十阿哥道:“皇阿玛兄弟都封了亲王,没道理儿子反而要差一等啊!” 是不是哥哥们也都心里有数,才不约而同的留了扩建的地方? 十阿哥笑而不语。 不一样。 皇父当年封兄弟时,皇家当时正单薄,少年天子,下五旗王公势大,多几个和硕亲王制衡远支宗室正好。 现下不一样。 皇子太多了。 全都是亲王、郡王,这俸银就是一大笔开支。 应该还是会分等。 九阿哥嘱咐福松道:“我打发人去工部问了动工的日子,说是十八春分那天就是吉日,两个皇子府会同日动工,到时候你就跟着尹德大人在这边盯着……” 福松脸上带了郑重,道:“是,我记下了。” 齐锡则看着九阿哥道:“阿哥,福晋这两日可有信过来?” 九阿哥摇头道:“估摸在路上吧,我今晚写信再催催。” 他嘴里这样说着,实际上心里已经相信十阿哥的说辞。 舒舒行事向来周全,应该是不好多走兵部的渠道,才会克制着给自己写信。 想个什么法子呢…… 等到齐锡父子几人离开,九阿哥跟着十阿哥回宫时,他都没有拿定主意。 自己要多往御前递请安折子。 随后,自己还要多给马齐与高衍中去公文。 都是公事。 然后呢? 让高衍中回信中夹带舒舒的回信,那也不像话。 十阿哥见他有了心事的模样,当他后知后觉才开始为今天的事情难受,道:“九哥也别太难受了,要是心中憋闷,可以在请安折子里提一提。” 九阿哥听了,脚步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道:“你怀疑……其中有八哥的意思?” 十阿哥看着他道:“九哥一点儿也不怀疑么?” 一次次的九阿哥装糊涂,十阿哥之前也纵容。 可是眼下他不想要为八阿哥辩解了。 这用心太恶心。 九阿哥闭上嘴巴,心往下沉。 接下来的路上,兄弟俩都没说话。 到了二所门口,九阿哥才看着十阿哥,叹气道:“万万没想到,爷跟八哥能走到今天,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就因为八福晋在里头搅合,到了两下猜疑的下场……” 说到这里,他声音带了低沉。 十阿哥劝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过九哥心里别难受,弟弟这边肯定不变,往后咱们还好好的。” 九阿哥立时挥了拳头道:“要是敢变,爷先捶你几顿!那边是哥哥打不得,伱是弟弟还打不得?哎呀,真是烦死了,日子快点过吧,然后你们甜甜蜜蜜的,爷也去找你嫂子甜甜蜜蜜去……“ 十阿哥笑着点头,道:“到时候九嫂肯定高兴。” 兄弟俩作别,九阿哥回了阿哥所,脸才拉着下来,丧丧的。 何玉柱跟在旁边,见自家主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心里也酸酸的。 打小的情分,谁能想到会走到今天? 就是去年的时候,自己主子要指福晋了,都没怎么上心,反而担心着八阿哥的亲事。 怕有不周全的地方,伤了八阿哥的体面。 九阿哥在书桌上坐了,提了纸笔,却是手腕都酸了,还是没有落下一个字。 “啪”,墨汁滴落,污了一页纸。 九阿哥想起舒舒的话,这事情只要做了就有痕迹。 不要做坏事。 要不然再多的遮掩与挽救,也跟脏了的白纸似的,不能恢复如初。 八哥,他知道这个道理么? 还是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个蠢蛋,即便被算计了,也会被他三言两语劝好? 九阿哥将纸揉了,丢在纸篓里。 他很是失望。 脑子里有一瞬间,是想要写到请安折子里的。 可念着旧情,还是心软了。 这一次算了。 因为八福晋的缘故,八阿哥这半年在御前的处境雪上加霜,自己就算心里有怨,也别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九阿哥越发的想念舒舒,满腔委屈想要找人倾吐。 他就从八阿哥临走之前的送信写起,写了十阿哥的反应,与自己的应对。 结果今天等来了第二封信,然后如何如何…… 最后几页写的十分潦草,显示他内心的混乱。 前几封信是十来页,这次就有二十来页,塞到信封里鼓鼓的。 写完信,九阿哥心里的郁闷才散了不少。 正如舒舒说的,他们兄弟之前是一家人,可是各自成家后,就分成了一个个小家。 明早送信去兵部,什么时候能到南巡队伍? 两日? 三日? 到了十五,九阿哥就有了答案,应该是三天。 因为他收到了舒舒的信。 夫妻俩心有灵犀。 他给舒舒的信很厚,舒舒写给他的也这样厚。 跟日志似的,写了些南巡见闻,还提到了衍圣公夫人。 信件的署名下标的日期是十二晚上。 那就是十三日早上打发人送信到随扈的兵部郎中那边。 十五的下午,九阿哥就收到了舒舒的信。 九阿哥算了一下,觉得路上耽搁了,还是太慢了。 不是说兵部车驾司马递,最快一昼夜六百里? 当年三藩之乱时候,大西北距离京城五千里,战报快马九日就能到达。 算算圣驾所在,水路一千多里,陆路才八百里左右,怎么就走了三天? 难道是因为非战时的缘故,车驾司马递的速度降了,不是六百里加急,而是四百里加急? * 杨家园,御舟停泊处。 今日漕运总督桑额与河道总督于成龙来朝。 漕运总督衙门与河道总督衙门,都设在淮安府。 现下水路就是到了淮安府边上。 两位总督夫人,也跟着来给太后请安。 舒舒跟着五福晋、九格格依旧凑个人头,却没有上一回的郑重其事,自在许多。 因为这两位都是旗人,早年也进宫给太后请过安。 这两位诰命看着寻常,都是五十来岁年岁。 可是这两位的丈夫,都是舒舒比较关注的人物。 前者桑额,内务府包衣出身的督抚大员,曾经在曹玺去世后接任江宁织造,等到曹寅任职时,升湖广巡抚,后升山东巡抚,而后升漕运总督,是包衣出身的官员中品级最高之一。 这一位也是康熙心腹,否则不能放在漕运上。 漕运衙门,可是有漕兵的。 总督的漕标,就有三千多人,下头管辖的几个总兵人马加起来,就是两万多人。 另一位河道总督于成龙,也被世人称为“小于成龙”。 因为十几年前有个逝在两江总督上的大于成龙。 大小于成龙都是天下闻名的清官能臣。 太后跟桑额夫人看样子,应该是相熟,招呼着两人坐下,和和气气道:“这几年一直在淮安么?没回京里?” 桑额夫人道:“去年重阳节回过一次,奴才的小小子娶媳妇。” 太后道:“说的谁家的孩子,也是内务府人家么?” 桑额夫人点头道:“内府正白旗老姓马家的闺女,他们太爷早年是我们老爷的同僚,跟我们家也是老亲。” 太后看着桑额夫人,神色和蔼,点头道:“知根知底的人家好。”wap. 她又看着于夫人道:“我记得你们家去年抬旗了?” 于夫人起身,恭恭敬敬道:“去年二月里,皇上因外子运粮有功,降了恩典,将奴才一家从镶红旗汉军抬旗到镶黄旗汉军,还在四道营胡同赐了五进宅子。” 太后对城里不熟悉,就是听到镶黄旗地界,看着舒舒,问道:“我恍惚记得四阿哥还是八阿哥住在镶黄旗……” 舒舒笑道:“两位贝勒的府邸都在镶黄旗,而且就在的五道营,跟于夫人家就是前后街。” 真没想到,往后还有这样的邻居。 这是青史留名的人家。 舒舒打心里敬佩。 等到端茶送客后,太后才跟她们念叨起桑额。 “是皇上身边的哈哈珠子,这夫人也不是旁人,是皇帝保母孙嬷嬷的妹子……” 五福晋与九格格听着没有什么感觉。 八旗内部泾渭分明。 各自抱团。 上三旗与下五旗之间如此。 上三旗内部,还有个包衣三旗,也是自成一体。 舒舒的耳朵可支棱起来了。 孙嬷嬷的妹子? 曹寅的姨母? 桑额是曹寅的姨父? 那与桑额家是老亲的内务府正白旗马家,与曹颙岳家的那个马家,是一家么? * 附:下一更10月20号早十点,欢迎来起点APP阅读。 (本章完) 雁九的我的公公叫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