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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书] 第28节

    天暗了,田宓看不真切,但她猜,应该是树林。

    红春站下来的人有三十几个。

    所有人都大包小包的,从他们很是流利的普通话中,刨去一些抱怨天冷或者坐久了腿肿的话语外,田宓知道了他们都是沪市过来支援建设的知青们。

    朝阳村也有知青,不过原身跟她都没怎么接触过。

    所以对于这群人,她难免就多看了几眼。

    “咱们先出站,大约走几分钟就能看到路了,我托了朋友过来接我们,你冷不冷?”娄路回两手拎着三个包裹,抬脚在前面带路。

    田宓里面穿着新做的棉袄棉裤,外面又套着男朋友特地带过来的军大衣,脑袋上围着围巾,整个人裹成球的情况下,倒是不觉得冷,就是走路有些费劲。

    还有...衣服好重o(╥﹏╥)o!

    “我不冷!咱们今晚是去招待所吗?”来之前,田宓已经在大姐那边拿到了路程攻略。

    下火车后,还要转半天的汽车,今天肯定来不及了。

    娄路回点头:“对,明天早上再回部队。”

    田宓再要问什么时,就听有人激动喊道:“看!快看!那是什么?不会是狼吧?”

    这一声,叫人群立马骚动了起来。

    “怎么会有狼啊?”

    “这里又不是沪市,深山老林的,我听说还有熊,连沼泽都有。”

    “呜呜...我们不会才来第一天,就要被狼吃了吧...呜呜...我想回家。”

    这哭声,像是彻底点燃了这群离乡背井的半大少年们的惶恐,已经有一多半的人开始抽噎起来。

    田宓也有些紧张,一把挽住男朋友的手臂,挨着人走。

    “别怕,不是狼,是狍子!”娄路回赶紧安抚小姑娘,说完又朗声对身后慌乱的知青们喊了一声。

    一听说是狍子,少许做过功课的人立马放松了下来。

    有些个热心的,已经开始跟其余满头雾水的人科普起来。

    田宓也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大型猛兽就好。

    见知青们镇定了,娄路回又侧头看向女孩儿,再次说了声:“别怕!”

    田宓弯了弯眉眼,没有松开挽着人的手:“我不怕!”

    说着,她还探头去看。

    果然隐隐绰绰看到了一群蹦跳着的憨憨。

    想到傻狍子的各种奇葩传说,她忍不住笑出声:“它们都是这样成群结队的出现吗?”

    成群结队送肉?是不是太客气了?

    见她笑,娄路回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这里远比南方艰苦很多,真担心小姑娘被吓着。

    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勇敢,也是,要是胆子不大,又怎么会下到那么深的河里捞鱼。

    “这里的动物很多,狍子、大雁、狼...出现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尤其大雁,每次都是铺天盖地的程度...”

    娄路回一边走,一边跟女朋友介绍这边的环境。

    他的声音很厚重,再加上一身军装,给人很是可靠踏实的感觉,不止田宓,就连紧跟上来的知青们,也在他平和的语气中,渐渐放松了心弦。

    一行人扛着大包小包,爬了两个坡,又转了一个弯,很快就出现在了马路边。

    路边已经停了两辆车,一辆是解放小卡,还有一辆则是中巴。

    中巴车显然是为了知青们而来,这些知青会由相关部门接走,然后再打散到各个兵团或者农场中,至于谁会去兵团,谁会去农场,就得看运气了。

    田宓没在关注知青那边,因为娄路回的朋友,接应他们的人,铁塔般的黝黑汉子,已经朗笑着迎了上来。

    第21章

    “哈哈哈...老娄, 你这就不地道了,前头问你去接谁非不说,藏的跟什么似的, 这下还不是被我瞧见了?这是弟妹吧?”男人虎背熊腰,相较于娄路回的修长挺拔,他更加魁梧几分,像个铁塔似的,浓眉大眼, 轮廓深邃, 应该有少数民族的血统。

    他大步走上来的同时,还伸出两只健壮的长臂与娄路回相互拥抱、拍肩膀。

    发出的沉闷声音,叫藏在围巾里的田宓咧了咧嘴, 为他们疼的。

    男人们打过招呼后,娄路回便为两人介绍:“这是我对象田宓。”

    说着,又低头看向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姑娘, 嗓音不自觉柔和了下来:“田宓, 这是我的好友阿尔斯郎, 是六二一农场的场长,蒙古族人, 不过他的母亲是汉族人,你喊他汉名程朗也可以。”

    田宓在男朋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扒拉脸上的围巾,继续蒙着多少有些不礼貌。

    无奈穿的实在太多, 一句话的功夫,只够她从袖子中, 将手笨拙的挣扎出来。

    见状, 娄路回轻咳一声, 咽下已经蔓延至喉间的笑意,抬手帮她拉下脸上的围巾。

    田宓...

    田宓若无其事的冲着人弯了弯眉眼:“程朗同志你好!我是田宓。”

    看清女孩的模样,程朗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很快又拿看牲口的眼神扫了眼老友,合理怀疑他老牛吃嫩草:“弟妹别客气,直接喊我朗哥,我跟老娄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田宓下意识仰头看向男朋友。

    怕她冻着,娄路回扯了扯围巾,将她的小脸又挡了起来:“别理他,程朗同志挺好。”说完,便不再理调侃怪笑的好兄弟,领着对象往解放小卡车走去。

    “嘿!护的还挺紧。”程朗也不介意老友的态度,心里反倒为他寻到喜欢的人高兴,嘿嘿笑着爬上了驾驶座。

    汽车开动后,田宓隔着车窗向外看。

    不断倒退的风景中,火车轨道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密林。

    天快要黑了,白雾渐起,隐隐绰绰的缭绕着山峦和树林。

    车窗缝隙处,零星穿进来丝丝缕缕冷风,田宓又紧了紧围巾,突然后知后觉的,对于冲动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升起了些许无措与彷徨感。

    就在她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时候,突来一声狼嚎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毫无防备的田宓,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刚才是狼吧?

    真的是狼吧?

    “不怕,咱们开着车,狼跟不上来!”娄路回虽然跟程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但视线却一直关注着小姑娘,见她被吓着了,立马安抚式的拍着她的肩膀。

    等女孩儿镇定下来,他又挽起她一只袖子,握住她的手,一起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透过后视镜,将这一幕全部收在眼底的程朗牙酸的不行。

    好小子,从前对哪个女的都冷冷淡淡的,他还以为老友没有这根筋,或者不懂哄女孩子。

    现在看来,不是不懂,而是没遇到对的人。

    可见只要将人放在心里,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是本性,哪怕是娄路回这样清冷孤傲的男人。

    不过,程朗也是真心为老友高兴,他比老娄大三岁,家里最大的娃都14了。

    担心小姑娘被这里的环境给吓退了,他忍不住就开起玩笑,试图让人放松些:“弟妹,你别怕,狼有什么,要是真遇到了,你别露怯,只要拿起棍子使劲在地上敲,那动静,狼也得害怕。”

    田宓扯了扯嘴角:“是让我敲着棍子,然后跟狼一起害怕打哆嗦吗?”

    “哈哈哈...反正只要你强硬起来,它们也害怕。”程朗脑补了下小姑娘说的画面,顿时被逗的朗声大笑。

    “别听程朗瞎说,他说的那是孤狼,狼是群居动物,敲棍子没用...不过你别担心,部队里很安全。”担心女朋友单纯,真相信朋友的胡扯,娄路回温声解释。

    闻言,程朗嘿嘿笑。

    田宓也笑,她又不傻,一开始就听出程朗在逗她,所以才会那么回答的...

    一个半小时后。

    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了下来。

    打着昏黄车灯的皮卡发出“吱――”的一声响,汽车便稳稳停靠在了招待所门前。

    娄路回率先下车,又将田宓扶下来,才去后面车斗中取行李。

    “你俩先进去订房间,我去瞧瞧晚饭弄的怎么样了。”锁好车,程朗将自己的证件扔给好友。

    待娄路回接住后,人就大步迈进了暮色中,远远的又喊了声:“老地方啊,你带弟妹早点过来,我上午就订好了。”

    “知道了!”娄路回应了声。

    “去哪吃?”黑暗如同吞噬万物的巨兽,冷风肆虐下,阴森恐怖的“呜呜”声,更叫人心中发毛,待彻底看不到程朗的身影时,田宓收回视线,努力保持平静问。

    娄路回却立马从女孩微微紧绷的声音中发现了她的紧张,于是他将三个行李箱全部放到一只手上,用空出的那只手,虚虚揽着人,护着她走进招待所。

    嘴上还不忘多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远,大概一百米外,走几步就到了,不是什么偏僻的位置...查干大叔烤羊肉手艺在附近很出名,咱们今天有口福了...对了,你吃羊肉吗?”

    田宓点头,两人已经进了招待所,她将介绍信跟钱也递给男朋友,让他帮忙一起登记,才摇头:“我不挑食。”

    心里却嘀咕开来...这里居然可以私人做生意吗?那她的荷包是不是有机会再鼓起来?还是这个叫查干大叔的,其实也是国营饭店?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娄路回轻声道:“晚点跟你细说。”

    说完这话,他的视线又在那张大团结上扫了一眼,停顿了几秒后,到底没说不要她的钱,平静的伸手接了过来。

    短短这么两天相处下来,他大概看出来了,自家对象是个什么性子。

    虽然他觉得自己的钱就是她的,但小姑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娄路回虽然失望,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不着急,她总会愿意用他的...

    男人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田宓则好奇打量着招待所的环境。

    这里应该新建没几年,有别于沿路看到的大多数拉合辫子房(泥土混合稻草的屋子),招待所是用红砖建造的,两层楼,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气派。

    柜台上也有电话,或许,明天早上,她可以借用电话,给派出所去个电话报平安...

    手续办理的很快,田宓还没看仔细,那服务人员便拿出钥匙领着他们上楼。

    田宓猜,男朋友四个口袋的军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服务员热情的简直让她有些不习惯。

    三人的房间紧挨着,田宓住在最里面那间,娄路回则选了中间的。

    进屋后,因为还要出去吃晚饭,田宓便没有脱外套,只是放下行李粗略打量了下房间内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