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教训
姜菱被放了下来，手又被锁在了一起。 就是之前那次用的手铐。 她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有些预感，在纪行止朝她走近时，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纪行止冷笑一声：“收罪臣后裔进去时你不怕，现在倒怕了？” 姜菱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纪行止凝眸看她，声音平静道：“跪下。” 即便如此，姜菱还是吓得一抖，扑通就跪下了，纪行止弹了下手里的板子，在她肩膀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姜菱，你从小衣食无忧长大，没经历过什么险恶，所以总对这世间抱有期待，我理解，但你是个皇女。” 她继续说：“身在这个位置，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觉得倘若事发，被陛下知道你在她看重的幽骑里收了一个罪臣之后，陛下会怎么想？” 纵使不想承认，姜菱抿了抿唇，还是磨蹭着挤出了几个字：“陛下……陛下会对我起疑。” “你瞧，你也知道。”纪行止低声说：“若陛下不再信任你，当真不念旧情，对你下手，你觉得伯母会不会答应？” 不会。 “所以，陛下会先对伯母下手。还有我。” 姜菱一愣，抬头看她。 “到那时，我肯定会护着你，那么陛下也会对我起疑。纵使你我二人并无反心，也会变成陛下眼中钉，肉中刺，姜菱，你想我变成下一个靳渊吗？” 姜菱忙摇头：“不想！” “可纵使是权倾朝野的靳家，一旦被打上反贼名号，也如大厦倾覆，瞬间分崩离析。”纪行止叹了口气，道：“这些道理你肯定明白，我本不想和你掰扯，可你这次实在太过了。归根到底，是你总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自己能护着靳瑶不被发现。但是姜菱，若靳瑶心思不纯，有意来借此害你呢？” 姜菱懵了一下：“可这样，她也会死。” “她本就失去了所有亲族，也许已经不惧生死。你与她本就没多少接触，你凭什么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娇气大小姐。” 姜菱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确实，收留靳瑶，是她的同情心在作祟，但也有她身居高位，不自觉的优越感在其中。她想当然地以为那样一个娇弱的地坤小姑娘翻不起什么浪，也不敢翻什么浪，她轻视靳瑶，又同情靳瑶，才会轻易地答应了她。 她身在高处待了太久，要什么都手到擒来，已经不知不觉养出了劣根性，可她犹不自知。 连躬自都看得比她清楚。 她曾看不起权贵们眼高手低的模样，也看不起那些仗着自己是天乾就随意鄙夷地坤的人，可这样的她，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姜菱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终于生出些后悔来。 “名录已经写好了？” 姜菱点点头，声若蚊蝇：“写好了。” “还能改吗？” 姜菱鼻子一酸：“改不了了。” 誊写名录的纸张是皇帝专门交给她的，仅此一张，若是把名字划了，也会被皇帝看到，兴许更会引起怀疑。 纪行止无语凝噎，有些忍无可忍地甩了甩手中的板子，刷地抽到她肩膀上。 今晚不揍她一顿，她实在难解心头恶气。但在此之前，她要先做一件事。 “纪六。” 门外瞬间响起回应：“主子。” “你都听到了，去，把靳瑶抓来。” 姜菱一愣：“姐姐……” “你再敢为她说一句话，我就直接让纪六杀了她。”纪行止冷冰冰看着她，道：“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 姜菱顿时闭嘴，心里隐隐不安。 她这次……确实是把纪行止惹恼了。 纪六离开后，纪行止上前一步，手中的板子慢条斯理地挑开姜菱轻薄的里衣，露出她白皙娇嫩的躯体。凉丝丝的木条落在光裸的肌肤上，带来一片片鸡皮疙瘩，姜菱忍不住想往后躲，却被纪行止呵住：“你动一下试试！” 她顿时一僵，乖顺地跪着不动了。 把她上衣挑落到腰间后，纪行止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重量，毫不客气地抽到了姜菱胸前。 “啪”得一声清脆响起，一条红红的长痕逐渐浮到了皮肤上，随着她的呼吸颤抖起伏不停，落在白皙的底色里，更有几分凌虐的反差。 姜菱眼梢红了一片，却没出声。 纪行止教训她丝毫没留情，不一会儿就给她留了一背的红痕，到了明日，估计就变成一背的淤青。 地上落了点点泪滴，纪行止冷声问：“我打你，你觉得委屈吗？” 姜菱摇头。 “那生气吗？” 姜菱又摇头。 “那你哭什么？” 姜菱抿了抿唇，哽咽道：“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纪行止一怔，低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若是没有我，姐姐不用操心这些，也不用承担什么风险。”姜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一直以为，我的身份地位都配得上姐姐，可其实，这些都是我娘给我的，没有这些，我又算得了什么。” 好像她并没有给纪行止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是纪行止一直护着她，如此看来，她简直就是纪行止的拖累。 越想，就越觉得自惭形秽。 纪行止皱眉看着她，她虽想要姜菱明白些道理，却也不想她这般妄自菲薄，沉默良久，她轻叹道：“不必如此，姜菱，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姜菱嘟囔：“小猫小狗也能让姐姐快乐，我还不如小猫小狗听话。” 纪行止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你不听话了，也不枉我打你一顿。” 她蹲下来，平视着姜菱：“你我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当然会有不同的想法，更何况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姜菱，我以前也做过傻事，栽了个大跟头后才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如今你我在一起，我当然会帮你避开一些坑，让你少吃一些亏。但最主要的是，你要明白，你是个皇女，还是个天乾，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陛下审视，所以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考虑考虑伯母，考虑考虑我。” “若你的决定可能会伤害到伯母和我，就不要去做，你懂吗？” 姜菱点头：“我懂了。” 纪行止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所以不要觉得配不上我，等你见得多了，经历的多了，你也会变成一个厉害的大人。” “像你一样吗？” “干嘛要像我一样？”纪行止温声道：“做你自己就好了。” 姜菱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又问：“那姐姐，要对靳瑶做什么？” 纪行止倏地皱眉，不悦道：“你还想着她？” 姜菱忙摇头，小声说：“不是，姐姐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我就想知道，姐姐是什么打算。” 纪行止盯了她一会儿，道：“之前我说若是日后事发，我会毫不客气地对她下手，但仔细想想，这样做风险太大，我决定现在就尽可能遏制这种风险。” 姜菱：“怎么遏制？” 纪行止嗤笑着拿板子拍拍她的脸蛋：“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顿了顿，她把板子下移，慢慢滑到了姜菱裤腰上：“现在，我得好好教训你一下。” 姜菱畏惧道：“不是……不是已经打过了？” 纪行止道：“还有个地方没打呢。” 姜菱眨了眨眼，脸色顿变。 —— 好吧，下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