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阚六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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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六看着阚六,眯了眯眼,“汤宗,汤大人,我阚六今日能至此下场,凭张辅和纪纲他们两个,还不至于能奈我何,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先干掉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汤宗道,“阚六,你假冒朝廷命官,诬陷忠良,挑起朝堂对立,甚至图谋刺杀皇上,犯下如此忤逆大罪,就算没有我汤宗,天也要诛之!” “天要诛之?”汤宗说的凛然,阚六却是丝毫不生气,“哪个天?狗皇帝朱棣吗?” “阚六,单凭这大逆不道之言,老子现在就能将你剁成肉泥!”纪纲闻言大怒,又赶忙表忠心。 汤宗还是将他拦住,直面阚六,“阚六,汤某心中奇怪,你当年若不逃出皇宫,以你的聪明才智,也是前途无量,却偏偏为何要行这大逆不道之事?” “因为我不似你汤大人这般骨头软,这个理由你可还满意?”阚六笑吟吟道。 见他骂自己软骨头,汤宗也没有生气,闻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的常宁公主,“阚六,杭州府之事你谋划周密,是我汤宗发觉了实情,导致你暴露逃跑,这次灭你明教,这总坛也是我汤宗找到的,你恨我没错。” 他指了指常宁公主,“你要皇上灭我全家九族,可见最恨的就是我了,皇上没有照你说的做,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放了常宁公主,将你手中匕首架在我汤宗的脖子上,如此交换可行?” “汤大人,这如何使得?”张辅急忙道。 纪纲也急了,“汤大人,这万万不可呀。” 汤宗还未说话,阚六却是大怒,“你们两个蠢货别吵了,动动你们的猪脑子!” 他重新看向汤宗,“我阚六是恨你,但至少现在,常宁公主的命可比你值钱,她在我手,这两个蠢货不敢动手,换了你,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汤大人,你想要以命换三世功勋,但这点聪明劲就不用用在我阚六身上了。” 汤宗恨恨,“阚六,你今日逃不脱!” “事已至此,我阚六也没有想过要逃脱!”阚六一把将常宁公主拉起来,“既然杀了不了狗皇帝,至少也要带走他最疼爱的女儿。” “啊——”常宁公主吓得面无血色,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站在阚六身前,被匕首顶着脖子,大眼睛里满是害怕,泪水糊了一脸,却还是不敢说话。 见他这般,汤宗一时也没了主意,这阚六可非普通人,之前他一直想着怎么找到明教总坛,将一众反贼一网打尽,也没有多想该如何相救常宁公主,走一步看一步,以至到了现在,全然没有了办法。 其实若是按照皇上旨意,现在也不用多想,直接杀将过去将阚六擒了就是,压根不用管常宁公主死活,可事到眼前,却不可能这般做,且不说张辅不会同意,就是朱棣本人,怕是也要事后翻脸不认人。 论起来,他现在的处境倒是和两个多月前的胡广还有些相似。 “阚六,放了常宁公主,我汤宗作保,可你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汤宗最后道。 这话一出口,不要说纪纲张辅,就是阚六本人都是一愣,他诧异地看着汤宗,“放了我?汤宗,其他人说出这话来,我只会认为是拖延之法,但从你汤大人嘴里说出来,我却有些信了,不过放了我狗皇帝能放过你?” “汤大人,阚六乃贼首,如何能放了?”张辅和纪纲急忙道。 汤宗看了看两人,没有说话,对阚六道,“我是皇上钦命的援剿总兵,就和之前的奉天殿刺驾案一样,剿灭你明教之事,我说没有结束,便是没有结束,皇上那里我自有交代,不劳你操心,只是我汤宗把话放在这里,我今天是怎么放的你,日后就会怎么将你抓回来,阚六,你就说你是否同意吧!” 其实汤宗这般说,倒不是他有意抗旨,而是今天在这摩尼洞内,阚六和常宁公主同时出现,让他有些诧异,而根源还是他心里那件没有完结的奉天殿刺驾案。 首先,他本就怀疑阚六掳走常宁公主根本不是威胁朱棣停止追剿明教,而是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他甚至也是因此猜出了明教总坛的大致位置,但现在这番局面,阚六本人已是死地,甚至常宁公主也出现在这里,那最终的那个图谋好似已经没了用武之地。 其次,数千人的明教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个不小的势力,但汤宗自进入摩尼洞后就细细观察过,这里规模庞大,整座大山几乎被挖空,能够容纳的人数绝对不止数千人,那另外那些人去了哪里? 最后,汤宗之前就已经肯定地认为,奉天殿刺驾案一定还有延续,绝对没有结束。 所有种种,他现在更多地认为,那个最终的图谋并不会随着阚六的终结而终结,甚至与阚六可能都没有多大关系。 阚六是明教教主,今日若是能将他生擒,自是最好,也许还能审问到线索,只是现在常宁公主在他手,有些难办,而若是阚六今日死在了这里,那就会让朱棣认为威胁真的彻底结束了,朱棣猜忌心大又固执,这可是汤宗不愿意看到也没有办法扭转的事情,所以,他又准备干一件主动不让自己置身事外的事情。 那就是放了阚六,以此继续追剿,直至找出他们最终的目的,只是在皇上那里的回话可能是要麻烦一些,但总归是以救下公主造成既定事实,好有个说法。 “哈哈,我答应了!”阚六稍作考虑,站起身来对汤宗道。 “汤大人不可呀,若是放了他,咱们如何像皇上交代?”张辅立刻道。 汤宗反问他,“那现在如此情状,英国公可有办法救出常宁公主?” “这......”张辅语塞,原本他才是那个最想救出常宁公主的人,可真到了这个关头,他却还没有汤宗豁的出去。 纪纲也不愿意,这个档口,圣旨上又没说一定要保住常宁公主,大功将至,老子又何必跟着你们回去获罪? 自从刺驾案告破,他第一次不同意汤宗的办法,“汤大人,这可不行,阚六乃首犯,岂能放了?” “纪指挥使,我汤宗才是援剿总兵,这里还是我说了算。”汤宗道,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不太好让这两个身居要职的“参将”同意。 “我纪纲只听皇上的。”纪纲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 “......” 一个总兵,两个参将,在放不放阚六的事情上意见不合,堪堪要吵起来的节奏。 石座上的阚六看傻了眼,他站起身来,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因为注意力在汤宗三人身上,抓着匕首的手有些稍稍外移,脱离了常宁公主的脖子。 嗖—— 可就在他这愣神的工夫,侧方一箭射来,“铛”的一声直中阚六手臂,匕首落地。 阚六吃痛,但第一时间也顾不上看是谁偷袭,另一只手直接抓向常宁公主,这可是他现在的护身符,哪里能随便丢了? 嘭—— 可紧接着,一根熟铜棍飞来,直接撞向阚六胸口,力道极大,阚六惨叫一声,直接被撞向了石座,可手却还是抓到了常宁公主的脖子,常宁公主也是大叫一声,被他拽着落在身旁,惶恐地都忘记了叫喊。 刹那,车在行两步冲来,“砰砰”两声撞开身前已经傻眼的两个明教贼人,一把抓住熟铜棍,死死抵在了阚六胸口。 自打进入摩尼洞,一向视汤宗周全为最紧要之事的车在行,并没有站在汤宗身侧,甚至汤宗提出要以自己还常宁公主,他都没有出来阻止,而是一直隐在了一众官军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他终于是抓到了机会。 阚六被撞地靠在石座上,左手抓着常宁公主,右手下意识也抓住胸口的熟铜棍,眼睛死死盯着车在行,张口却说不出话。 只是那看着车在行的眼神中,没有不甘,却是解脱,还有期望。 别人看着是阻止车在行刺入,但车在行却知道,他是在朝自己身体方向用力,而且嘴里说的也是“用力”两个字。 “啊——”常宁公主被阚六抓着脖子,吃痛大声叫惨。 “放手啊——” 车在行也看着阚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闭着眼睛强忍泪水,发泄嘶吼,这可是将自己养大的义父呀,今日却要死在自己手里。 “教主!” 车在行的武功本就以快见长,而且事发太过突然,明教教众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杀向车在行,车在行硬抗,背后直接挨了几刀,血水长流。 噗—— 未免破绽太大,不容迟疑,阚六左手死命想要将熟铜棍插入自己胸膛,唇语催促,车在行身体颤抖,手上用力,熟铜棍直接刺透阚六胸口! 阚六解脱,身体抽搐,嘴角两边流下鲜血,他看着车在行,似乎是笑了一下,而后眼睛瞪大,双手慢慢松开。 “臭小子好样的!” 纪纲等人也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将明教贼人砍杀。 车在行压根没有听见,强忍痛苦和泪水,眼睛就没从阚六脸上移开过,这一刻,他想起了阚六在平阳的雁荡山上对自己说的那个办法。 “在行,新都城鼠疫将过,狗皇帝想北征,但新皇宫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妥当,未免露出马脚,两个老家伙要咱们再牵制狗皇帝半年,这次的牺牲可能会有些大,可恨咱们宫里无人,要听他们摆布,不然大事早成,不过没关系,这次义父想过了,要利用汤宗,牺牲所有助你上位,留下后手,包括我的命......” “在行——” 汤宗慌忙跑上去,跪地抱起背上血糊一片的车在行,“你......你怎么样......” 车在行睁开眼,眼眶里尚存泪花,他看着汤宗,虽然没有非你不他的直接关系,但确实是自己在他与义父之间选择了他。 稍稍瞥头,看了一眼死在石座上的阚六,车在行不知道自己当时在雁荡山上的答应是否错了,但事已至此,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对义父的承诺。 “大人,常宁......常宁公主没事吧?”他首先问道。 “没事,常宁公主没事。”汤宗答道,常宁公主也凑上来,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你,你好厉害。” 纪纲道,“臭小子,我当时就说你不是什么愣头青,而且绝非池中之物,你这下可立了大功了!” 他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的是“车在行要不是愣头青,就是非池中之物”。 张辅更是激动,抓着车在行的手,“阚六挟持公主殿下,我们都没了办法,幸亏是你......车兄弟,你放心,我必向皇上给你表功,你好好养伤。” 汤宗转头看了一眼死去的阚六,心中一叹,要知道,对他来讲,阚六的死可是现在最不好的结局了。 ......寂海沉舟的永乐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