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人鱼泪」大仇得报
我们不敢迟疑，也是同样爬上了楼梯，用力了推开了上方的木板，这才回到了叶青的房间，大门敞开，门外是疯了一样跑出去的大仁。 “怎么办？根本追不上，大仁会不会死？” “会！不管是邪祟也好，公义也罢，都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可......”李守川仍在顾及着兄弟之情，毕竟十几年的情义，即使他做了恶事，也仍旧想保他一命，“那......两种死法有什么不同？” “不同肯定是有的，如果他是被社会法制所杀，那么留在这里的邪祟，不管是周珏，叶青，还是小美，都不会平息怒气，只有让他们清怨，才有可能恢复村子曾经的模样，而清怨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杀了大仁。” “可你不是招魂人吗？你一定有办法的驱除邪祟的，对吗？大仁和我算是一起长大，我真的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 “你说的没错，我是招魂人，我的确可以清除邪祟，但那大多是对一些无法清怨的邪祟，这些邪祟一旦被除，便是彻底的消失，没有转生轮回，而周珏三人的经历你也听到了，他们生前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你却想让他们连死后都不得安生吗？” “所以......” “所以让他们清怨，杀了大仁，不带怨恨的离开吧，枉生者以仇报仇，为恶者以命相还，这才是世间的公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渐渐了解了邪祟存在的意义，和以前只顾着驱邪避凶不同，或许我以前的做法本就是错的，善恶因果，自有它的定义，而我们行走在阴阳两界，最应该做的便是了却因果，而不是一味的站在活人的角度去寻那死者的诟病。 没有去河边，我们先去了王吉和大仁的房间，找了一样东西。 之后，我们寻着笛声来到了河边，那黑色的焦岩之上，一双没有腿的长发美人正拿着一只玉笛，吹奏着凄厉的曲声，虽不如萧夫人凄美，却也是令人由心的感慨。 大仁拖着笨重的身子，在水里行走，慢慢的靠近焦岩，水花溅在他的脸上，却无法令其动容，反而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诉说着，“人鱼，好美的人鱼！” 如此的魔障，如此的沉迷，我不了解人鱼对他，或者说对整个村子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竟然能让他们不惜杀人。 “大仁，大仁快回来！”李守川大声的呼喊，无法亲眼看着好友死去，即使好友上一刻还想着对自己下杀手。 他冲进冥河，追了过去。 只是他纤弱的身子在安无边际的河水中根本寸步难行，只能不停的呼喊，即使声音再大，也依旧掩盖不了凄厉的笛声，依旧换不回友人的灵魂，还有那一往无前的身躯。 他跪在黑暗之中，看着大仁走到焦岩之前，和那金发的美人抱在一起，看似是热烈的激吻，实则是美人在不断吸食着他的内里，嘴角溢出的血，预示着大人的内脏已经从身体涌出，涌向美人的喉间，嚼碎，吞咽，一气呵成。 邪祟的怨念之深，竟然生食其肉都不得还报，最后生生折断他健壮的四肢，泡入河中，随浪而逝。 友人惨死，李守川退回岸边，却见那邪祟仍旧趴在焦岩之上，笛声随着袭来的潮水，沉淀。 “她为什么还在吹奏？” “因为她不愿离去吧，”该杀之人已死，我拖着身子向着人鱼走了过去。 和之前不一样，现在的我很清醒，眼前也似乎没什么变数，并没有受她的蛊惑，李守川站在身后，其他的村民似乎也都做了防护，一个人都没出来。 走到焦岩之前，我这才看清了那所谓人鱼的面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姑娘，满头的金发在月光之下像是在闪着光，双目空洞，那像是海洋一般的碧蓝双眼，若是还在的话，一定相当的美丽。 我拿出从王吉和大仁房里找到的眼睛，虽是碧蓝的颜色，却因为人死目盲，此时显得有些灰暗，我将双目交还，“小美，大仇得报，离去吧，早日还生，找个普通的人家，别再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好好的享受这尘世的纷扰，纵然会有苦难，但一定要记住，苦难之后必是甘甜。” 小美茫然的接过眼睛，慢慢的放置在眼眶，那黑洞般的双目迅速恢复了光彩，闪着蓝色的荧光，圣洁而不带一丝污垢。 “谢谢！”小美只说了两个字，眼角划过两道晶莹的泪，便跃进河中，只靠着双臂，在其中恣意的遨游，宛如一只真正的美人鱼。 听霞村的事情终于解决，虽然这次死了十人，但当村长知道大仁和王吉的所作所为时，还是忍不住自责，毕竟是他把周珏三人安排到了四合院，这才酿成了之后的祸事。 第二天，我和梦儿便离开了这里，趁着日出，想着将来时的路再走一遍，吃过的东西再吃一次。 不过当我们走到冥河中段的琵琶邬的时候，这里正在举行着龙舟庆典，数只色彩分明的龙舟从河中划过，相互追逐着最前面的彩头。 彩头是一个花球，用时节最鲜艳的五色花编制，在河里随波逐流的同时，身后是一群弄潮儿拼力的划着浆，据当地的风俗所言，谁若是可以在赛龙舟中争到彩头，来年必定顺顺利利，心如意满。 看得出，那水中之龙的速度极快，彩头也不过是跟着浪走，而这些龙才是真正的造浪者。 终于，一个皮肤黝黑，肌肉间纹理分明的男人率先追到了彩头，一桨把花球推到岸边，好巧不巧的，那花球就这么落到我和梦儿脚边。 沾着水的花球落了一层红色，起初我只以为这是花落的颜色，却不料这红色太过鲜艳，男人此时上了岸，对着我笑了一下，拿起木浆，像是庆典一样，“龙行水，花落叶！” 一声巨响，木浆直接砸烂了花球，在那花球的中心，一团黑色滚了出来，长发遮目，目浸赤血，血染白肤，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头颅！暗七的招魂：酆都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