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然
夜幕降临，细雨敲打着房檐，传出一段悦耳的旋律。 唐季又梦到自己被海水卷走的场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让他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阵痛，下意识地伸手捂住。 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唐季抬眸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只见他此时正处在一间小屋中，屋子里的家具有些陈旧，摆饰也很简单，却显得异常整洁，可以猜测出房间的主人很勤快。 衣柜旁的木桌上放着一盏烛灯，随着“啪”地一声，几滴烛蜡飞溅而出。 唐季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股香味钻进他的鼻孔，还不等他反应，身体便打起了寒颤，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光着膀子，不禁回忆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但也仅仅记得在昏迷之时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喊自己。 故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安全。 忍着身体的疼痛，唐季快速下了床，穿起床边的破布鞋，看到在房门边的衣架上挂着他白天偷拿的衣服，不管它湿漉漉的状态，直接取下套在身上。 他将房门拨开一道小缝，观察两眼屋外，除了绵绵的小雨再无其他。 唐季驻足在原地思考片刻，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中。 借着屋内的光亮，唐季发现院子并不大，除了他刚才待着的房间，侧边还有座亮着微弱烛光的小屋。 这就让唐季陷入纠结，如果屋子里的人并不想害他，反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他这样一走了之确实不太礼貌。 考虑一番后，他移步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打算查探清楚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屋子中的空间同样狭小，却五脏俱全，刀具、砧板、碗盆以及在边角处的灶台，显然是间厨房。 唐季的目光横扫而去，发现内侧的墙壁上还有一扇小门，其中隐约传出一丝声音，但被雨声遮盖住，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慢步走了过去，门后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唐季还是抓住门把手，将房门轻轻推开。 霎时间，一道雾气扑面而来，但其中的场景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啊！” 内屋中两名少女惊叫一声，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女快速用浴巾裹住身旁女子粉妆玉砌般的身体，又将她护在身后，一脸恼怒地盯着唐季。 “喂，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唐季将乱飞的思绪收回，有些手足无措，正打算开口解释，骤然间，脑袋却如同“炸开”一般，脸上显露出痛苦之色，缓缓地倒在地上。 “啊~” 他双手捂着脑袋，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喊。 这一举动吓坏了姜然与酒儿，酒儿担心唐季患有疯癫之症，从而伤害到自家小姐，连忙护着姜然后退数步。 不过，唐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单膝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像个旁观者，浏览并记住了上辈子从出生到临死前的所有记忆，甚至连在水中看到被他救下的三个少女慌忙逃走的片段都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除了这些，还有一段非常陌生，好似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唐季双手握拳，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我真是多管闲事，救了三个白眼狼！”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酒儿已经走了过来，双手环胸，俯视着他。 唐季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少女“一丝不苟”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禁咽下一口唾沫，抬头看向面前的姜然，一双如同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装饰在柳叶状的眉毛下，肤色白皙，面若凝脂，散乱的秀发披在脑后，却将她承托得更加出尘脱俗，再加上房中还未散去的雾气点缀，就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女。 这幅样貌让他感到莫名的亲切，仿佛先前就认识般，不禁询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闻言，姜然眉梢轻挑，嘴角微微扬动，差点被他这俗气的花言巧语逗笑。 唐季也发现自己有点像正在用土话搭讪少女的猥琐大叔，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但站在两人之间的酒儿可没有好脾气，一把将唐季拎了起来：“你个登徒子，还敢套近乎，你这句话不知有多少人用过，偷看姑娘洗澡，我要把你抓去官府，让县令大人把你浸猪笼。” 听了她的话，唐季神色大变，他刚刚重生，可不能随便交代了这条小命，边挣扎边晃着脑袋：“姑娘，我不是存心的，饶命，饶命啊！” 两人僵持小会后，姜然伸出手搭在酒儿的手臂上，将二人分开，细声道：“罢了，公子也是无心之举。” “可是小姐，他这样不就误了你的清白嘛！” 唐季迅速抬起手臂，表示“自己投降”，轻声说道：“我可以负责的。” “怎么负责？”酒儿冷哼一声。 唐季被她的话问倒，目光有些闪避，试探着说道：“要不，我娶了你家小姐？” 酒儿本就生了一张肉嘟嘟的鹅蛋小脸，闻言后又嘟起嘴巴，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你想得美！” 姜然轻轻摇了摇头，拽住小丫头胳膊：“好啦，服侍我更衣吧。” 酒儿再次轻哼一声，眼神还滞留在唐季身上：“怎么？难不成要我请你出去吗？” “哦哦！”唐季迅速转过身，向着屋外走去，并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虽说偷看姑娘洗澡是他不对，但鬼知道这厨房连着得是浴室，一个小丫鬟竟然还这么凶，不过该说不说，那位姑娘比后世的那些明星不知好看多少倍，毕竟人家这可是无美颜，无滤镜，无化妆的“三无美貌”！ 许久以后，身着白衣的姜然带着酒儿走了出来。 酒儿盯着唐季，她家小姐名声在外，想娶的人能从北城门排到南城门，结果现在被人误了清白，想到这里，她咬咬牙说道：“若是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就把你丢到淮清河里喂鱼！” “酒儿，不得无礼，去做些吃食。”姜然双手交叠安置在小腹处，虽然是命令的语气，但依旧透着温柔。 “哦！”酒儿带着警惕的目光瞥了眼唐季，继而向灶台处走去。 唐季和姜然站在厨房的大门处，安静了片刻。 “刚才对不起，姑娘。” “公子，小女子白日连累你了。” 两人同时开口，但内容却不相同。 唐季露出好奇的目光，疑惑道：“白日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小女子晚些时候再向你解释。”姜然看向唐季身上脏乱的衣服，又瞥了眼屋外还在下着的细雨，继续说道：“夜间湿寒，公子又淋了雨，还是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免得着凉。” 唐季俯首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颔首道谢：“多谢姑娘。” 看着对方拿起靠在门边的纸伞向屋外走去，他不禁询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雨中，白衣少女侧过身，神色温柔，玉唇微启。 “小女子姜然。” ... 【作者题外话】：没签约前，我的更新速度有些慢，想存点稿子，嘻嘻，大家别怪诩诩哈~自诩的逍遥小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