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内心抉择
整个宴厅内，一片寂静无声。 在场不少人手上都有宁凡的资料，也清楚他曾击杀过太子秘卫枯木。 可当时宁凡能杀枯木，是利用剑意御剑，趁其不备才得手，这并不说明他能打败枯木。 刚刚这位青年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实力比枯木只强不弱，然而正面交锋之下，被宁凡一拳就打到昏迷过去？ 这才多少时间，宁凡的实力就有了一轮暴涨？ “我知道了，他突破到玄丹境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望向那人，怒目而视。 玄丹境就能一拳随便虐真丹境巅峰？ 你这脑子多半是有点那个啥…… 不过，众人关注的重点，依旧在宁凡和长公主之间。 “灵骨给我，”宁凡说道。 “不给……灵骨关系着成数千万人的命，”长公主仍旧是那一句话。 宁凡眼中一丝戾气闪过，眼看他就要动手，这时陈述心淡声说道：“你身为长公主，背负的天命就是阻止云倾道，若是死在这里岂不是顺遂了云倾道的天命？” 或许是陈述心的话提醒了长公主，她眼中眸光一闪，垂落的手臂抬起，在宁凡胳膊上轻轻一划。 宁凡只觉得自己手臂传来一阵酸麻，力量瞬间被化解掉，可他另外一只手捏成拳，就朝长公主爆轰而去。 呼！ 眼看这一拳直奔面门，长公主展现出非凡的敏捷。 长裙翻飞下，她宛若一只蝴蝶，翩然绕开宁凡这一击，伸手又在他胳膊上轻轻一划。 宁凡顿觉得手臂酸软，力量消散…… 打不过？ 也要打！ 现在宁凡眼中，那块灵骨就是苏落雪的命。 长公主死也不肯交出来，而他死也要拿到，那么今天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于是，他体内那颗玄丹，骤然迸发出恐怖的真气，朝着长公主一拳又一拳轰过去。 砰啪轰…… 两人在宴厅内不断游走，所过之处，桌翻椅烂，甚至于墙壁，立柱都被打的稀烂。 看得出来，长公主依旧留着手，她没有主动还击。 现在的宁凡已远强于此前，每轰出一拳，都会带来可怕的破坏力。 只要长公主稍有不慎，被宁凡命中一次，恐怕就会瞬间败北！ “姐姐！” 就在这时，七皇子的声音响起。 听到弟弟的话，长公主双手猛的一拂，一股柔性的力量将宁凡诡异的弹开。 她扭头望着七皇子，没有说话。 “把灵骨还给宁凡，”七皇子说道。 宁凡本来还要冲上去，听到七皇子的话，停下了脚步。 这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 长公主望着七皇子问道：“你知道这块灵骨，关乎着多少人的性命吗？” “我知道，”七皇子摇头。 “只要能阻止云倾道，我可以牺牲一切，”长公主说着，扭头又望向宁凡，“如果成功了，我的命你随时取，如何？” “我要你的命有毛用？”宁凡怒道。 “那就对不起了……”长公主眼睛一眯，淡淡的气息自她体内散发出来，一缕缕诡秘的血纹浮现在她洁白的手臂上。 众人已经明白，长公主要认真了。 宁凡身后的长剑微微一动，越过头顶，自行飘落在手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赢长公主，也不知道打赢了是否就能得到灵骨，但眼下他没有退路！ 眼看两人就要掀起更为可怖的激战，在场宾客都朝四面八方退去，墨炎，蓝花楹身处其中，脸色十分严峻。 他们都没想到，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那块灵骨，居然会引起这样一场纷争！ 这时，七皇子冲到了两人之间，他扭头望向长公主，冷声问道：“姐，天命是这么好破的么？” 长公主微微一怔，陈述心眼中也浮现出复杂之色。 今天，宁凡也问出同样的问题。 云倾道的天命，真的靠一块灵骨能阻止吗？ 现在看起来是如此…… 可天命之子，往往有着意想不到的气运，他可能经历磨难，经历背叛，甚至经历生死，但天道总能伸出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其推向历史潮流汇聚之处。 这就是真正的天命难违！ “别忘记，你们当初为什么破格选宁凡为破命人，”七皇子又说道。 宁凡在临江城可是忤逆了一道比云倾道更强的天命，就连护命人都被他干下来了，在七皇子眼中，宁凡可是比天命之人更牛逼的存在。 所以一块灵骨和一个破命人，到底谁重要？ “有些答案，原本就在自己心中，遵循本心就够了，”这时，陈述心又开口说道。 长公主沉默许久，玉手垂落，遍布在上面的血纹也迅速消散。 凌厉的杀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公主的从容与落落大方，道，“是我错了，我将灵骨还给你。” 这时陈述心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至少你最后还是做出正确的选择。” 宁凡瞥了一眼陈述心，“国师，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述心淡淡说道：“这是一个抉择考验，而这个考验只能由长公主自己完成，若是她想不通破命人比灵骨重要这一点，就没资格领导国武监。” 宁凡翻了一个白眼，心中腹诽一声，老狐狸。 长公主走到宁凡跟前，从身上掏出了那块灵骨，递给宁凡，同时说道：“苏落雪人在太子东宫，云倾道写过信来，他不会伤害到她一根头发，但在你回来三天内将灵骨交过去，否则……” 后面的话，长公主没说宁凡也明白。 宁凡没有再说话，一把接过灵骨，轻轻一抛，这灵骨像是有磁力一般径自黏在他肩膀上，随后独自一人朝着外面走去。 “宁凡，我跟你去！” 宾客之中冲出一人，那人赫然是墨炎。 “我也去！” 蓝花楹也冲了出来。 云倾道是什么人，在场的都很清楚。 太子与长公主，与大云国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面皮没有撕开，才勉强维系着东西宫的平衡。 可杀一个宁凡，云倾道还是能做到的。 在苍囚山宁凡救了他们的命，他们愿意在此刻还。 长公主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说道：“要是灵骨交出去，人还没换回来，那不是亏了，我也去……” 当长公主跟上去的时候，七皇子当即也跟了上去，大叫道：“等等我，我也去！” 四福尔在后面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小声说道：“你去是要做炮灰么……” 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七皇子听到了，他回头瞪了一眼四福尔，“回去再跟你算账！” 国武监内，剩下的众多弟子，以及那几位王爷见状，也做出了决断，纷纷跟在了后面。 是的，整个国武监为了宁凡一人，倾巢而出！ 只因他是破命人！ 皇宫入夜后，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随意走动。 但此时，通往太子东宫的御道上，走出一位青年，他脸色决然，肩膀上还挂着一个小骷髅头。 值夜的侍从提着灯笼巡过，看到此人就想出声呵斥盘问，再看到此人身后浩浩汤汤的众人，里面不仅有长公主，七皇子，就连当朝国师也在其中，顿时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提着灯笼弯着腰，毕恭毕敬退在了一旁。 与此同时，宫内多股势力，观察到这一幕，脸上皆露出惊疑之色。 整个国武监的人都来了，长公主，这是要跟太子彻底摊牌？恩赐解脱的百炼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