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惨烈

    众土司这才又恢复些许勇气。唯有刚刚的安其爵不屑，道：“即便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事到如今，我等哪还有其他路可选？军中已经断粮两日，人心惶惶。届时，根本不用李国俊进攻，咱们单靠饿，就能把自己饿死。哪还有命在？"zWWx.org

    “哈哈哈。安其爵刚刚说按，马祥麟忽然笑了起来。

    安其爵恼怒，道：“你笑甚？难道你还能变出粮食来？"

    "有何不能？"众人皆以为安其爵有意刁难马祥麟，谁知马祥麟竟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下，终于使得其他土司不敢怠慢，连忙问道："马祥麟，军中无戏言？"

    “那时自然，我马祥麟愿立下军令状，倘若五日内，我变不出粮食出来，我就任尔等处置。"

    "我不信。"安其爵厉声反驳，道：“我军现以入绝境，他从哪变出粮食出来，到时候不过是浪费时间，白白错失良机罢了。"

    "是不是浪费时间，且等五日再看，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太早了。"马祥麟分毫不让。

    "我愿意给马祥麟五天时间。"此时，土司中，忽悠一人站了出来。马祥麟定睛一看，原来正是真州土司骆天闲。如果说，乌撒土司跟石柱有所勾稽的话，那么真州就是石柱的时代姻亲，彼此血脉相同，上数数百年，都能查到同一个祖先。

    见有人同意给马祥麟几天时间，其他土司也都纷纷同意。就连安其爵之弟安其禄也再此行列。安其禄对安其爵道：“马祥麟所言有理，那裴小二能从一介佃户，变成拥兵十万，控制西南的庞然大物，必然是一个杀伐果断之辈。

    这样的人特意做了诱敌深入之计，现已得手，又岂是那般容易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看还是马祥麟所言有理，咱们聚集起来，跟那裴小二斗上一斗，要是赢了，咱们或许还能回到家乡；要是输了，到时候在将马祥麟绑了，跟裴小二负荆请罪不迟。”

    局势一时之间逆转。安其爵也不得不退一步，答应给马祥麟五天时间。众多土司气势汹汹的来，又满怀心事的离去。

    刚刚被捉拿起来的亲兵，揉着手腕胳膊，从大帐之旁走了出来，看到马祥麟，躬身道："大人，您真能在五天时间，变出粮食来？”

    说起来，这个亲兵也不能算别人，而是马家旁亲，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但按辈分应该属于马祥麟的堂弟，马祥骅。马祥麟见他过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大人放心，我无事。”

    马祥麟点点头，举目四望，见附近无人之后，这才道：“你去通知我石柱士兵，今日收拾一番，明天晚上，咱们趁夜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人，您"马祥骅没想到马祥麟的计划竟会是这样，一时间竞惊得说不出话来。

    "啊什么？"马祥麟语速极快，“李国俊在资阳坚壁清野，我马祥麟总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五日后，那些人没有等到粮草，必然会继续威逼与我。既然他们不忍，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还不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马祥骅脚步匆匆，向着远方跑开了。

    巴县，刘长乐驱使土司兵攻城到现在已经几近一个月时间。纵使土司们有意控制着伤亡，但时间久了，日积月累，堆积起来，伤亡的人数也在迅速增长。再后来，土司们开始联合起来，决绝刘长乐的军令。

    不过，刘长乐何许人也。裴家军最为精锐的定国军一直由刘长乐统领，要是他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在骄兵悍将众多的定国军，坐稳提督之位如此长的时间？

    在这些土司有联合的迹象之后，刘长乐风驰霆击，立即派出麾下大军，将这数名联合的土司军包围了起来。然后，入军捉拿土司本人，当着众多土司，乃至于士兵的面，下令将这些抗令不遵的土司尽数斩首，以儆效尤。

    十几颗土司脑袋同时掉落，起到的作用立竿见影。其他土司看到刘长乐如此心狠手辣之后，心中戚戚，却也不敢再度违抗刘长乐的命令。遵守命令，死的是底下的士兵，而违抗命令，死的就是他们自己了。两害相权，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攻城的战事忽然又变得残酷起来。城中的土司兵原本已经习惯了每日演练一般的战争，忽然转变为狂风暴雨式的进攻，死伤惨重。巴县的城头，被进攻的土司兵一度全面攻陷。要不是天色已晚，刘长乐下令撤军，恐怕巴县在就成为刘长乐的囊中之物。

    不过即便如此，巴县的末日也已经到了。城外的土司兵，已经由原本的两万人，锐减到了不到五千人，并且活下来的土司兵，人人带伤，至少二十年内，已经失去了威胁四川内地的能力。刘长乐这才同意，将已经伤痕累累的土司兵，撤换下来，改由裴家军亲自进攻。

    被撤换下来的土司兵，如蒙大赦，其中有人不由得嚎啕大哭，庆幸自己终于活着挺过来了。

    刘长乐没有搭理这些土司，他现在全部的精力，巴县城墙之上。

    此时，巴县城墙之下，层层叠叠堆起来的尸体，高度已经达到了半个城墙。天气渐渐转热，被压在最底下的尸体，散发着扑鼻的恶臭，如果不及时处理，可以想想，明年一场大疫会笼罩整个重庆府。

    此时的刘长乐已经渐渐褪去了作为一个青年的躁动，反而越来越跟他哥刘知足相似,变得沉稳了起来。

    在刘长乐的注视下，冲天的号角再次吹响。大批武装到牙齿，并且在旁休整了一个月，早就憋着一口气的裴家军，顿时如同滔天的海啸一般，朝着巴县县城进攻而去。仅仅一个冲锋，裴家军变已经登上了城头，开始在城墙上跟秦秦永成的残军交战。

    秦永成打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是身心俱疲。要不是刘长乐按下土司兵的攻势，秦永成说不定早就向裴家军投降了。不过，现在为时也不算晚。

    刚刚占领城墙，秦永成便下令，所有士卒放下兵器，向裴家军投降。说完他还以身作则，第一个扔下了兵器。随着他的动作，身边的士兵顿时斗志全无，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

    崇祯九年，五月二十，经历了一个月的'奋战'，巴县再一次回到了裴家军的掌控。在巴县休整了三日，一来是此战有大量的受伤的土司兵，需要诊治。

    虽然刘长乐有意消耗土司士兵，但是那是针对立即战死在战场上，至于受伤回来的人，刘长乐还是愿意给予响应的医治，也算给土司兵唯一的安慰。不过能不能治好，就全靠自己的造化了。

    其次，巴县城下大量的尸体也需要尽快清理干净，否则真要发生瘟疫，损耗的可是裴家军的根基。将城门口的尸体，一具具搬开，露出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城墙。原本青色的墙面，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尽管经过大量的冲刷，却依旧洗不掉那淡淡的血腥味甚至于，夜晚有人路过城墙，还能隐约听到有人痛苦的哀嚎之声，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处理完这一切，刘长乐随即派遣大军，南下征讨石柱。石柱此时青壮男子全都跟随马祥麟来到了资阳，现在石柱内，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刘长乐的大军一到，这些老弱便向刘长乐投降。石柱就此平定。黑夜的雪的明末枭雄：从佃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