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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分类好后，凛久靠在沙发上享受她的咖啡，以往忙碌惯了猛地一闲下来竟无聊得很。雪华和爱华上了大学之后就搬出去住了，生活更是冷清。

    雄英英雄科可没有什么法定节假日的说法，但禁不住精力旺盛的少年们澎湃的心情。越是这个节那个节的教师越是脱不开手，生怕眨个眼的功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找地方决斗或是又把哪儿给炸了。大清早的顾不得浓重黑眼圈就爬起来的相泽消太去开班会，想必又要耳提面命一番。

    可学校总不能不让人回家过年，英雄科再拖也不好再拖过圣诞，是以解放在即，今日终于能好好坐下来悠闲的吃顿晚饭。

    小憩了一会儿，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午点凛久终于提起精神回房换了身耐寒的装扮前往超市购买晚餐食材。

    圣诞她就不吃烤鸡和蛋糕，偏要吃火锅谁能拿她怎么样！

    哼着小调挑选食物对她来说也是享受生活的一部分，庆祝放假！最好年关风平浪静！她不想加班！最后除了食材凛久还买了两打啤酒和不少零食小点心，放松的意图不加掩饰。

    等到她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磨磨蹭蹭陆陆续续的打理好食材摆上桌，还有少不了的下酒菜，在那口香喷喷的锅沸腾的前一秒男主人终于披着风雪进门。

    脱了厚重的风衣挂好，相泽消太看到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锅子正中下怀，在学校他老是懒得吃东西，只想把事情快点做完。

    “你回来啦”，暖色光下穿着围裙的妻子看到他没误了火锅的火候很是高兴，再晚十分钟她肯定会自己先上桌吃个过瘾。

    于是两人坐下来开始填饱肚子。

    肉片浸足了底料熬出来的汤汁，再裹上葱蒜辣酱令人食欲大增。考虑到两人平时的运动量凛久大概准备了四五人份的肉类，刻意放慢了速度也吃得七七八八。

    相泽消太今晚已经开到第三罐啤酒也没人想要阻止，英雄家庭就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点家常话题也会拐到学生和公事上去。

    见丈夫看起了一旁的卡片堆，刚好是最上面那张，凛久补充道，“心操君还说有新年礼物呢，会晚一点到。”

    连翻几张都是已经许久没见过的毕业生，电视机倒是时不时吐出他们的名字，大家都熟悉相泽的风格，不仅写得中规中矩连字体都沉闷无趣。反倒是妻子那一摞贺卡颜色装饰更鲜艳。随意抽了一张打开，字虽然温柔，却是印刷的。

    没劲。啪的一声扔回，男人彻底失去兴趣。

    大约知道丈夫最近心情不怎么好，凛久识趣的没有多说，将残羹剩饭倒掉碗碟都塞进洗碗机，自己只刷了个锅头擦了桌子就算完。

    外头稀稀落落又开始飘点雪花，屋内暖烘烘的。男人陷入沙发软垫，仍然放不开手里半罐冰镇啤酒，空洞放在电视机上的焦点也涣散，一如既往的颓废。

    忽然一抹紫色进入，视线无意识的跟着游移。

    暖气开得足，在家里妻子穿着比较随意，白色打底衣配一条灰紫色披肩，下身是家庭妇女常见的灰色中长裙。平凡到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位正处于事业期巅峰的杀伤系英雄。

    桌边摆着不知哪来的迷你圣诞树，上头挂了不少彩色缎带铃铛，为难得枝头都压弯到危险的弧度。认真往上面缠小彩灯的妻子在被光辉照亮的那一瞬，太过熟悉的笑容。

    令人感慨，不知不觉二十年时光流走。

    女儿们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岁她们就被告知圣诞老人不会给成年人礼物，今后想要的东西请自己争取的噩耗。相泽消太也终于卸下一年一度的cos任务，可以无视圣诞，只做个摊在沙发上的普通老人。

    酒精润喉，浑身都懒洋洋的，颓丧的黑瞳又跟着仍有精力的妻子继续在客厅里来回。中年妇女要忙的事好像永远都做不完。

    而且还不能说，多一句都会被开足火力反击。二十年的时间激情燃烧掉了岁月，剩下不温不火的人间烟火，情爱也早被默契与亲情取代。

    更年期真是可怕。相泽消太想。

    人就不能闲下来，特别是这种容易放空的境况，身体的罢工让胡思乱想泛滥。又是一年年尾，回顾起来竟过了大半辈子，上个月刚过了50岁生日相泽消太也不得不正视自己已经处在老年人门槛的现实。

    再是维持锻炼身体机能也老化了，过去积攒的各种旧伤也在提醒他差不多得了。一线得让位给更有力的后辈，阅历经验却是实打实的，教导起那些小菜鸟来无疑是大材小用，退居二线后更多的做起来分析处理案情的工作，还算在继续发光发热。

    也没什么不满意的，相泽消太一向知足。和他同年代的英雄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没死的就他知道的也有几个成了残废，后半生堪忧。相比之下能完完整整的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的自己可算是功成身退。

    要说老年人哪里不好，大概就是看什么都没劲，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毫无感想，变得迟钝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曾经的雄心壮志。

    那才是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感。

    如今就连小他许多的妻子都不肯再做鲜亮的打扮，把自己往中年家庭妇女靠拢。抿了一口酒，相泽消太仔细回想她从前的样子，却十分模糊。

    只记得自己当时的拘谨，以及珍重。相当一段时间内他都不太好拿捏分寸，她太青涩，仿佛用上力气就能轻易捏碎。现在再看，幼稚的轮廓已不知所踪。朴素的衣物也自有一番韵味，是早几年的凛久还撑不住的气质。

    如果说十代的凛久是初春的青芽，鲜嫩多汁，那他就是浇水的园丁，悉心呵护。到了二十代，凛久是灿烂的玫瑰，除开被靓丽的外表和若有若无的幽香所诱惑而来的狂蜂浪蝶，就连相泽消太自己也曾经一度沉迷过，经常忘记他们之间跨度巨大的年龄差。

    而今三十代的凛久，裹在无华外衣下的是成熟的蜜桃，不再会被人拿捏，没有点真本事更加不可能摘得下。

    往家常了穿着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光是一小截白暂的后颈就能让意志薄弱的人想入非非。转过身来，细碎银光坠饰于温润的锁骨之间，往下便是叫人难以忽视的丰满，灰色的中裙包裹挺翘的臀部，再加上八神家仿佛被时光遗忘的相貌基因。

    学校里常常有红着脸的男生对着审神者老师磕磕绊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倒是延续了同Midnight差不多的盛况。而相泽消太不止一次听过各式酸话，听多了也更加不当一回事。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他无疑是个幸运的男人。而从当事人的角度来看，比如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近距离的观察。女人的成熟，一举一动的韵味都打着相泽消太的标签，是他花了二十年时间精心培育浇灌出来的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