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亲

    “叶媃妹妹，没想到你也来演武场了。”

    就在叶媃和叶辰交谈的时候，一个年龄跟他们相当的少年走了过来。

    叶空彦算得上叶家堡的年轻才俊了。叶家堡年轻一辈中，有三个人达到了五阶巅峰，仅差一线就能进入六阶，分别是三叔叶战雄的女儿叶璇，叶媃，还有叶空彦。叶空彦虽然跟当初的叶辰无法相提并论，却也极有天赋了。长相英俊倜傥，另外家世方面，他是叶家堡大长老的儿子，大长老在叶家堡的地位仅次于族长等少数几人。

    “嗯。”叶媃随口应了一声，有外人过来，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冷淡。

    叶媃的态度，令叶空彦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叶空彦看了一眼叶辰，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他不明白叶辰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叶辰以前是个天才没错，但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叶媃到底看上了叶辰什么？

    “叶辰大哥别来无恙，最近身体好些了没有？”叶空彦看向叶辰，虽然这么说，嘴角却是闪过一丝不屑。

    在叶辰玄气被废之前，叶空彦对叶辰几乎是言听计从，叶辰比叶空彦大两三个月，叶空彦成天叶辰哥叶辰哥地叫着，非常亲热，叶辰当时还教了叶空彦不少东西，后来叶辰经脉被废之后，叶空彦甚至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让叶辰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人情如纸薄。叶辰天生傲骨，别人不来，他也不会眼巴巴地凑上去遭人嘲笑。

    只有当你落魄的时候，你才会认清哪些人是你真正的朋友。

    “倒还不错，能吃能睡。”叶辰淡淡地回道，虽然处境堪忧，但他还算洒脱。

    “看来某人的日子过得还是蛮舒坦的嘛，倒是族长他们，可真是遭罪，为了搜集聚气丹，头发都愁白了，却喂了白眼狼。”叶空彦眼睛微眯，扫了一眼叶辰，道，“据说东林郡王得到了一枚断续丹，族长知道之后，两天前匆匆赶往东林郡王府，向东林郡王求药，甚至不惜向东林郡王下跪，但被东林郡王轰了出来。想来如此重宝，东林郡王怎会随意赠人？只可惜族长一世英雄，铮铮铁汉，居然下跪求药，现在已被整个东林郡传为笑柄。”

    “你说什么？”叶辰心头一沉，他对此事一无所知，父兄长辈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叶空彦，不要再说了！”叶媃神情焦急，冷叱了一声，这件事情，叶家的叔叔伯伯们专门交代过，不能让叶辰知道，没想到叶空彦阳奉阴违，把一切都说了。

    叶辰心头震动，回头看向叶媃，声音嘶哑低沉地问道：“媃儿，这件事情是真的吗？”从叶媃的反应看，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叶辰内心不禁一阵抽痛，父亲居然为了他下跪求药，还被轰了出来，父亲毕竟是一族的族长，可以想象父亲的内心，是何等的屈辱。

    “为什么不许我说？族长他们暗地里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为了给他搜罗聚气丹温养经脉，叶家堡几乎用光了几十年的积蓄，是他把叶家堡拖累成现在这样，假如我是跟他一样的废人，早就一头撞死算了！”叶空彦冷哼了一声，“偏偏你们这些人还对他这么好，我就是看不过去！”

    叶辰以为自己心里很苦，但是其实父亲心里比他更苦，他所受的那一点点委屈，相比父亲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叶辰眼睛泛酸，强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父亲，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孩儿发誓，有生之年，若是孩儿能够恢复玄气，定当踏平整个东林郡王府，洗雪您所受的屈辱！

    “叶辰哥哥，不要听他乱说，根本没有的事！”叶媃焦急地看向叶辰，大家最担心的是叶辰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想不开。

    “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的，如果遭遇了这么点挫折就寻短见，那才是真正的懦夫！”叶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对于一个经脉尽断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勇气。

    叶媃眼睛里闪着泪光，叶辰哥哥，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绝对不能有事！

    “有些人还真是厚脸皮。”叶空彦冷笑道。

    叶辰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盯着叶空彦，道：“我知道你还有大长老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但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寻死的，就算我现在经脉尽断又如何，焉能知道我这辈子都是一个废物！”

    “我不信你这个废物这辈子还有翻身的一天，让族长他们再去东林郡王府求药吗？你觉得东林郡王会把断续丹这样的重宝送给你么？别白日做梦了！”叶空彦轻蔑一笑道，“你永远都只会拖累家族！好自为之。”叶空彦啐了一口，冷笑着转身离开。

    “叶辰哥哥，不要听他乱说。”看到叶空彦离开，叶媃惶急地道，虽然叶辰说不会寻短见，但她还是很担心。

    “我先回去了。”叶辰摇了摇头，转身朝演武场外面走去。

    看着叶辰萧索落寞的背影，叶媃心中一痛。

    叶家堡，家主府外。

    家主府雕栏画栋，甚是恢宏，不过这些年都没有修缮了，外围的墙壁被风雨侵蚀，或多或少有一些没落的味道。庭院里的树木，也很久没有修剪，肆意地生长着。

    叶家堡最巅峰的时候，在连云十八堡排名第二，家主府里豢养着两三十名园丁，不过后来那些园丁都被辞掉了，家族在外面的产业，也是十去五六。

    家主府门口青石台阶上，叶辰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叶战天住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流下一丝血迹，依然浑然不觉。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受委屈了！”叶辰声音嘶哑，心里阵阵酸楚。

    叶辰暗暗发誓，如果有生之年，他能够恢复实力，定当重振叶家，不负父亲和几位叔叔的恩情！

    家主府大厅。

    一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气势沉稳，只是随便地站在那里，便如渊渟岳峙一般，只是面容有些苍老，两鬓之间，多了一些白发，这个人正是叶家家主叶战天。

    “大哥，你不出去看看吗？”旁边一个人开口道，他比叶战天稍微年轻一些，是叶战天诸多胞弟中的一个，叫叶战龙。

    叶战天有三个亲兄弟，两个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六个人按年龄，叶战天排行老大，叶战龙排行老二，任执法堂堂主，叶战雄排老三，其余三人都在外面，负责家族外围事务。

    叶辰刚到家主府外，叶战天和叶战龙便已经察觉到了。

    “我有何脸面去见辰儿，这些年，苦了这孩子，小若去世的时候，曾交待过我，要好好照顾辰儿，只是我一点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从小这孩子就极有主见，甚至不肯叫我一声父亲，我知道他在怨恨我，现在我做的，只是希望能对他有所补偿。”叶战天虽然没有出去，但是一直注意着叶辰，听到叶辰喊出父亲两个字，叶战天不禁老泪纵横，辰儿终于肯叫我一声父亲了。

    “大哥，辰儿很懂事，也很坚强，我不相信老天会一直这么捉弄他，就算拼尽全力，我们也要帮他找到一枚断续丹！”叶战龙语气坚决地道，目光里闪过一丝冷冽，“东林郡王对我们叶家的羞辱，迟早有一天，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东林郡王的那件事情，到此为止。东林郡王是册封的郡王，手下单单九阶高手，就有十七个之多，拥兵十万，而且在朝中也有后台，我们叶家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现在我只想治好叶辰，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不能再招惹是非了。”叶战天摇了摇头道，就算老爷子回来，叶家的实力，也远远比不过东林郡王府，“经过这些年的追查，我已经知道当初是何人害了辰儿，就算拼尽全力，我也要为辰儿讨回公道！”叶战天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风声呼啸，叶辰跪了一会，他不想成为叶家堡的累赘，如果有任何机会让他恢复断裂的经脉，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嗡的一声，脑海中的飞刀突然颤动了起来，飞刀又有反应了，叶辰豁地一惊，最近一段时间飞刀总是不时地颤动，而这一次的反应，似乎比之前更加剧烈。发飙的蜗牛的九星天辰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