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术

    三天前……

    “嗨，我亲爱的梅比乌斯，好久没见，想我了吗？”

    正在进行某项实验的数据处理以及修改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的梅比乌斯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和一个活泼俏皮的声音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说道：“克莱因，我不是有跟你说过，在我进行实验的时候，除了你，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实验室，尤其是那个整天爱笑的粉毛！”

    “抱歉，博士，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可是无论如何……”

    一个略显疲态，充满无奈的声音从实验室的门口传来，这个声音还没说完，立刻就被先前那充满活泼的声音打断道：“好啦，梅比乌斯，不要怪克莱因啦，这不是她的错，是我比较想你就忍不住，所以不要把火撒到克莱因的身上啦~”

    梅比乌斯把手放在鼻梁上搭着眼镜框的位置揉了揉，整个人坐在办公椅上转了过来，果然在门口一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一点也不想见（大概）的，笑眯眯的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冷眼说道：“我可没说过我会向克莱因发脾气，而且我也从未这样做过……倒是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不担心经常出入这个地方，会被人说你些什么坏话吗？”

    “【梅比乌斯博士所隶属的第一研究所是恶魔的居所】……你指的是这句话，对吗？”爱莉希雅笑了笑，丝毫没有客气，在这间实验室里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便坐了下去，同时梅比乌斯注意到爱莉希雅身后似乎还带着什么东西，只是鉴于平时她和爱莉希雅的相处态度，她也就没有理会。

    似乎大多数时间里，爱莉希雅一直都是面带笑容，很少会见她露出一种深受打击的负面情绪，而且在完成逐火之蛾的那些任务时，除了大崩坏，爱莉希雅一直都是以游刃有余的态度去完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妖精。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因为以讹传讹的流言就这么放弃我所了解的老朋友的交情呢，对吧。说起来，整天窝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饮食什么的也都是靠速食食品和罐装饮料替代，这样窝下去难道不会发霉吗？我亲爱的梅比乌斯，有时候稍微放下手中的实验出去走一走吧，也许你能够在研究所外面遇到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而且食堂的饭菜也很美味，我可不忍心看着你还有克莱因到最后一副面黄枯瘦的模样呢。”

    说着爱莉希雅的眼睛瞄向了梅比乌斯身后的办公桌，桌面上除了那些数据资料和一些小仪器以外，在靠近梅比乌斯的位置还放着三个叠起来的空泡面盒以及两罐罐装咖啡，当然，罐子里面是空的，还没有来得及扔。

    “……我想要是我离开自己的研究所在逐火之蛾基地的走廊上行走，那群人看见我只会想着离我越远越好吧，包括我去了食堂也会坏了不少人吃饭的好心情吧，在研究所里待着又没什么不好，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人打扰我，要是不对我指手画脚的那就更好了，而且速食食品有什么不好的，轻轻撕开放点热水，几分钟就能吃完，还节省了去食堂要花费的时间，对我来说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进行我想要做的实验……爱莉希雅，如果你来到我的研究所只是为了聊这种家常便饭级别的琐事，那么我只能说你的脑子会不会是在你从发生第三次崩坏的城市回来时被溢出的崩坏能烧坏了脑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克莱因，送客！”

    梅比乌斯摆了摆手，转动办公椅让自己转过身去，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位于实验室外门口，名为克莱因的少女站在那里，凌乱干燥的绿色头发，哪怕化妆都无法盖住的黑眼圈，有些营养不良的脸色。听到屋内传出的梅比乌斯的声音，克莱因苦笑了下，并没有立刻做出行动，因为她明白除非是对方愿意否则的话很难做到。

    “别这么绝情啊，梅比乌斯，好吧，我这次过来一方面就是想要关心关心你嘛……别推我啊！我还没说完呢，我的确是有事情来找你，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术台吗？你也过来一起看看。”

    “我说不能你就会走了？”梅比乌斯看了眼说完就向着手术台走去的爱莉希雅，揉了揉眼睛。

    ……

    “……爱莉希雅，虽然我对于你的行为基本都是抱以容忍的态度，也还是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梅比乌斯双手抱胸，嘴角抽动着，眼睛盯着被爱莉希雅稳稳放在手术台的东西，不一会儿，她指着手术台对一旁的爱莉希雅问道。

    在看见爱莉希雅的时候，她早早注意到爱莉希雅并非是空手而来，所以或多或少猜过对方是有要事要自己帮忙（但是自己并不乐意），而且大概率是和她带来的那个东西，死物也好，活物也好，总之十有八九离不开被爱莉希雅带过来的某物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所以当看到了那个东西的全貌时，梅比乌斯顿时露出你tm在逗我的表情盯着爱莉希雅。

    被爱莉希雅放在手术台上的，根据露出来的部分和轮廓，毋庸置疑，这是一个人，而且看起来是个男性青年，至于是死人还是活人暂时不明，但是从这个人部分身体皮肤表面焦黑，有的皮肤则是有大量烧伤的痕迹，甚至在其中一个肩膀和手臂关节的位置微微凸起——这两块部分的骨头错位了，而且头发似乎也有点烧焦的部分，整体上来看实在是狼狈至极，梅比乌斯更倾向于认为这玩意某种意义上就算不是尸体，估计也距离尸体差不了多少，就是看起来起码不至于那么反感（个人视角）。

    唯一有些让梅比乌斯感到有些惊奇的是，这具男性青年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银白色的十字吊坠项链，样子看起来略轻微磨损了些，这串项链在青年的身上是那么的突兀显眼。

    虽说梅比乌斯平时经常做一些……嗯，稍微看起来有那么一丢丢危险的实验，即便这样当看到这个不知生死的青年时，加上爱莉希雅平时的性格作风，梅比乌斯看向爱莉希雅的眼神顿时古怪了许多。

    “爱莉希雅……莫非你真的被第三次崩坏溢出的崩坏能把你的脑子给改造了不成，让你产生恋尸癖这种特殊嗜好？”

    “怎么可能！像我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就算感兴趣也应该选择那种比较可爱的东西啊，难道梅比乌斯你平时就是这么看我的吗？呜，我好伤心啊……”

    “少来这套。”梅比乌斯无视掉爱莉希雅故作哭状的楚楚动作，又将注意力放在手术台上说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是想要干什么，要我对这个尸体进行解剖？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啧，真以为我是那种特别喜欢解剖尸体的类型不成？我……”

    “这是个活人。”

    爱莉希雅忽然道出了这五个字，梅比乌斯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说道：“怎么说？”

    “字面意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青年并不是尸体，而是仍活着的生命，这是我在长空市里发现的，看起来虽然惨了点，但是还有心跳，呼吸虽然缓慢但的确还有着，但的确是还活着，虽然我确认了以后也是有点惊讶吧……”

    爱莉希雅的这番话似乎引起了梅比乌斯的兴趣，梅比乌斯的眼睛渐渐发亮，她看了看位于手术台上这个被爱莉希雅说还活着的青年，眼睛里的意味与方才相比变得有些不同，她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一对医用手套戴上，然后把手轻轻放在了青年的身上……

    “……心跳声很微弱，但是很平稳地跳动着，呼吸也很通畅，确实，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几乎跟尸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的确还活着，嘶，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梅比乌斯渐渐来了些许兴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紧闭着双眼的青年，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不多时，梅比乌斯的神情慢慢恢复过来，她摘下手中沾了些许像是肉渣东西的医用手套，将其丢在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所以，你是想让我尝试着能不能把这个人给救活？看他还有一口气……爱莉希雅，你是这个意思没有错吧？”

    “嘻嘻，不愧是梅比乌斯，因为看起来伤的很重，不太确定那些已知的医疗技术能不能治好他，所以我认为【伟大的梅比乌斯博士】，在生物领域有着突出成就的梅比乌斯博士，一定能够有办法治好他的吧~”

    听着爱莉希雅如此轻快的语气，梅比乌斯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就见她语气大变道：“爱莉希雅，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救人的类型吗？你……”zWWx.org

    梅比乌斯一边说着，一边猛地转过身来，然而原本属于爱莉希雅的位置不知何时身影不再，她本能地看向实验室门口，只看到门框附近一闪而过的粉色倩影，她却是无法继续把话给说完了。

    梅比乌斯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手术台上身体大半呈焦黑状的青年，这个时候原本站在门口附近的克莱因悄悄把头探进来说道：“博士，对不起，我……”

    不等克莱因说完，梅比乌斯摇摇头道：“不用说了，这不是你的错……算了，克莱因，先去把我今天一早交代你完成的那个实验数据记录好，过会儿直接进来放到我的桌子上就好。”

    说着梅比乌斯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罐事先放好的罐装咖啡，轻轻撬开拉环，刚放到嘴边她停下了手，想了想，把刚开的罐装咖啡放到了桌上，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躺在手术台上的青年。

    梅比乌斯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桌上自己刚做到一半的实验资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思考了下，最后伸了个懒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造型的、中间有一块小型电子屏幕和若干按钮的仪器，来到了手术台附近，拿着该仪器向着焦黑青年放了上去……

    “焦黑的位置似乎是被高额电力电击造成的，还有大面积的烧伤，身体内有四处骨头错位，还有不少地方肌肉拉伤，一条右腿骨折，胸口肋骨也是有骨裂的现象……啧，越看越惨啊，还有内出血，这是被汽车，不，卡车撞过吗？不对，就算是被卡车撞过也不至于还出现这种就跟被电击或者火烧的现象，这个家伙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而且……这个样子，居然还有心跳和呼吸，还没死吗……”

    梅比乌斯暗暗咂舌，她甚至还看到这个青年另一侧肩膀到锁骨下方两厘米左右的位置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隐约能看到红的里面露出来的那一抹白，这豁口的周围也是有小半烧焦的痕迹，只是豁口周围的位置已经干涸，就像是被一块高温烫过的烙铁放在上面，这里反而没有多少血迹。

    梅比乌斯将仪器放回桌上，把手指放在鼻梁的位置，他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这个青年的大概情况，治倒是能治，她靠克莱因帮忙也可以完成，只是有些地方就没办法了，尤其是左臂的位置要是剧烈活动的话伤口会崩掉。

    “说起来，爱莉希雅刚才说这个家伙是从……长空市里带出来的？也就是说没有进入避难所，暴露在那种有着微量到中等程度崩坏能的环境中？”

    梅比乌斯顿时对这个青年起了些兴趣，关于不久前离奇结束的第三次崩坏，根据最后结果，已经确认长空市是第三次崩坏的中心，第三律者自那里诞生，尽管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等当时位于长空市的爱莉希雅小队赶到的时候，在律者出现的位置，她们只发现了一具尸体，以及一枚律者核心。

    若非根据探测的数据确认发现的结晶体无论是其物理构造还是崩坏能的数值，确确实实这枚结晶体就是完整的律者核心，她们当时还以为这是第三律者设下的，吸引他们自投罗网的陷阱呢。

    唯一奇怪的就是……到底是谁，赶在逐火之蛾部队到达之前，将第三律者给解决的……

    关于这些事情，梅比乌斯后来并没有像其他逐火之蛾高层那样对此产生疑虑，因为她个人原因，并没有去深究其中的猫腻，而且在她看来，多了一具新的律者尸体和一枚律者核心，这才是她更在乎的事情，虽然说那帮家伙大概率不会让自己去接触吧。

    不过现在他更加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半死半生的黑发青年。

    爱莉希雅又不可能说谎，按照她说的话来判断，这个青年的来历似乎很奇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如此，尽管样子看起来惨了点，但这不影响青年本身的特殊性。

    “嗯？这是……”

    梅比乌斯的眼角无意间瞄到了一样东西，她连忙看了过来，她的视线放在了青年上身左侧的那条豁口处，甚至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了上去，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好半天后，她忽然笑了起来。

    “看样子爱莉希雅带回来的这个家伙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啊……”

    梅比乌斯微笑着，看起来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她扭头冲着实验室门口大喊道：“克莱因！”

    不一会儿，实验室门口出现了克莱因的身影，说道：“博士，你叫我是有什么新的工作安排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莱因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头顶上仿佛有一朵下着淅淅小雨的乌云……

    “嗯，是的，有新的工作安排，而且比较重要，克莱因你先把手头正在进行的工作放一放吧，那份数据明天给我就好，先去完成现在要做的事情。”

    梅比乌斯说话的同时，转身来到放着衣服的柜子面前，从中取出一些衣服就要换上，也不去更衣室之类的地方，毕竟这里除了失去意识的青年外就两个女的，这所研究所也没多少人愿意进来。

    “克莱因，换好手术制服，然后帮我准备一些手术用品，一些高效营养剂，就是那个增加细胞活性的，等等由我们两个进行一场手术……”

    “一场可能会带来惊喜的手术！”修仙狂魔Yumao的崩坏：英雄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