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际废材只想学习9
当天下午，怀特公爵说什么也要让白梨好好在家休息。白梨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地待在宅邸里。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尝试着跟在家中雇佣的园艺师身后学习树木的修剪艺术。但这个世界的艺术理念实在太过超前，在眼睁睁地看着园艺师将花园里一株可爱的小树修剪出丑陋虫族的形状后，白梨默默丢掉了手中的剪刀。 太恐怖了，晚上看见真的不会做噩梦吗？还好她的房间窗口不正对着花园。 园艺师对她的质疑不以为然：“怎么了？这不是很可爱吗？” 那语气，活脱脱像是把虫族当成什么可爱的小猫小狗对待。 白梨讪笑着应付了两句，决定还是去图书室消磨时光。她记得书库中好像有介绍人工智能的书籍，虽然是普通的民用ai技术，但或许会对她理解手中的零零三号有些许帮助。 刚在书桌前坐定，白梨腕上个人终端忽然收到了通讯请求。她扫了一眼，是莱特。 通讯接通后，莱特的影像出现被投射在半空中。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卡莱尔爷爷，和他们身后庞大的零零三号机甲。 “还好你没受伤。”看见白梨安然无恙后，莱特显然松了口气，“我和爷爷都很担心你，娜丽塔那个疯婆娘，居然在机甲上装载了粒子炮。” “我很好。”白梨笑笑，“路德维希救了我。” “你应该称呼他陛下。”莱特皱着眉纠正了白梨的措辞，“算了，不说这个。后勤部带回了‘玫瑰’号和零零三号机甲，零零三号的机械臂完全报废了，需要换一个新的。” 说着，莱特侧身，让零零三号的机身完全显露出来。 “说真的，我认为还是让零零三号好好躺着吧。它太老了，和我一样老，已经折腾不动了。”卡莱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或许我可以让父亲出资买下它，让它换个地方——而不是在后勤部黑暗冰冷的仓库里度过晚年。”白梨调侃。 卡莱尔“嚯嚯嚯”地笑了起来。 “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莱特将镜头重新对准自己，他顿了一下，还是犹豫地询问出声：“白梨……零零三号最后的转身，是你下的指令吗？” 莱特知道自己不该让白梨再去回想那个惨烈的瞬间，但他对这件事实在是太在意了。很难想象一个机甲会做出那么人性化的动作，一个……献祭般的拥抱。 零零三号果然做出了反常的举动。 白梨的神色凝重起来，她当时便感到了些许不对劲，但在刺眼的白光中，她没能看清零零三号的动作。 而现在莱特证实了这一点，在即将被粒子炮击中的瞬间，零零三号不知出于怎样的逻辑判断，转身直面冲击。 白梨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测，它们乱糟糟地混做一团，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通讯器那端，莱特还在等待她的答案。 鬼使神差地，白梨缓缓点了点头：“是我的指令。我当时……有些太慌了。” 莱特闻言，脸上的表情既失落又释然。他岔开话题说了些别的，便结束了这次通讯。 自个人终端投射而出的影像模糊了片刻，骤然消失。 白梨沉默着坐了许久，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莱特撒谎，回想当时的心情，又全然是一团乱麻。 算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想不明白。 人的大脑是一团混沌的熵，让它永远保持理智只能是一种奢望。 白梨翻开桌上的书，很快就进入专注状态，那点微不足道的困扰也被干脆利落地抛之脑后。 然而快乐的读书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她就又被打扰了。 布莱恩将军——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忽然找上门来。 怀特公爵不在家中，白梨只好硬着头皮接待了这位心黑手辣的帝国上将军，她好像被那一脚揣出了阴影，一看见布莱恩的脸，尾椎就隐隐作痛。 “您有什么事情吗？父亲工作很忙，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白梨礼貌而疏离地对布莱恩点点头，言下之意是：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请回吧。 闻言，布莱恩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白梨，眉间轻微皱起。 往日里总爱缠着自己的小妹妹忽然变得如此冷淡，巨大的落差感让布莱恩感到有些不悦。 应该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吧。 布莱恩淡淡开口：“我是来找你的。” “嗯？”白梨疑问地偏头，眸中满是不解。 但也仅仅是不解。 布莱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我来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白梨没有反应，布莱恩只好多说了两句：“我并不是故意那么做的，那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你知道的，军人要时刻保持警惕。” 若是以往的白梨，听了他的这些解释后……又或者还没等他解释完，就该心软地原谅他了。 只可惜，现在的白梨已经换人了。 现在的白梨感到烦躁。 她不咸不淡地打量了布莱恩几眼，忽然嘲弄地嗤笑一声：“布莱恩上将，我是不是应该为你屈尊纡贵的道歉喜极而泣、感激涕零啊？” 讥讽到近乎刻薄的话语让布莱恩瞬间就阴沉了脸色，他不耐地斥道：“白梨，你不要无理取闹。” 身在自家地盘，白梨一点都不带怕的。她与布莱恩针锋相对：“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布莱恩上将，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还是说，你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只是迫于压力才来找我和解？” 布莱恩脸色变了变，稍微冷静了一些：“我一直很担心你，也很内疚。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探望，是因为军务缠身……” 白梨冷冷打断他的话：“军务缠身？你比我的父亲还要忙吗？如果你真的有心，不至于到现在连一条慰问信息都不给我发吧？” 见布莱恩还想解释什么，白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要再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了，我不想听。布莱恩上将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布莱恩听着她冷漠地称自己为“布莱恩上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白梨黏黏糊糊地拽着他的衣袖，天真无邪地喊他“布莱恩哥哥”的那段时光，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布莱恩疲惫地捏了捏鼻根：“我来是为了娜丽塔的事情。军事法庭很可能会判她死刑，除非她能够得到被害人的原谅。” 这个被害人自然是指白梨。 “不，我不原谅。”白梨态度坚定。 “娜丽塔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就可以出手伤人？如果我现在一时冲动地给你一枪，你会心平气和地原谅我吗?” 布莱恩沉默了一瞬：“……娜丽塔是一名优秀的机甲驾驶员，当帝国的百姓在家中悠哉地喝茶时，是她奋战在前线守护着这一切。” “帝国已给了她应有的荣誉和特权，但这特权绝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白梨站起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布莱恩上将，请你离开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布莱恩深深地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起身离开。 呼，总算送走了。 这天夜里，白梨在她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左右翻滚，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明明只是想更深入地学习这个世界的科技而已，怎么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呢？ 娜丽塔、布莱恩、莱特……还有路德维希，他们的模样和声音在白梨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个不停。 人类可真是麻烦。 白梨少有地体会到了一丝孤独：人们为了短暂的权力尔虞我诈，却忽视了头顶那片永恒的星空。 ……等等，系统是不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了？ 「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 白梨急了：「系统？系统？！三二二？三百二十二？！」 系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白梨放下心来，她回想起系统白天里的反应，猜测道：「系统，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系统否认的很快。 白梨轻笑：「骗人，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系统没再出声。 白梨继续说了下去：「系统，你是不是因为关心我才生气的？你当时不是说要从商城为我买一个绝对防御罩吗？你还说自己买不起，难道是我任务完成得太差了，所以穿书局扣了你的工资？」 原来宿主有好好记得它说过的那些话，系统心中有一点点动容。为此，它决定勉为其难地回应宿主一下，免得她自说自话过于尴尬。 「宿主，你下次不能在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在这个世界死掉了！在任务世界死掉的话，穿书局会强制弹出你的意识，会很痛，会有一定概率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系统越说越激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可是你呢？一副没心没肺不把生命当成一回事的样子！！」 白梨心底一暖：「系统，你是在关心我。谢谢。」 「没没没、我才没有在关心你。」系统矢口否认，「关心你这样的宿主，只会在我的数据库中产生更多垃圾罢了。」 它话一出口，又觉得这样说有些过分，刚想说点什么找补回来，就忽然听见白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说：「系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系统怔了几秒，有些感动又有些委屈：「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有一点点喜欢我。」 白梨但笑不语。 她很少有那个精力，也很少有那个胆量去主动和外界产生情感联系。维持一段长久的社交关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此前她从未尝试过这样做。 系统还是头一个呢，所以，它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才对。zWWx.org 不过这句话还是不要说了，它一定会生气的。 * 想要进入帝国的权力核心军部比进后勤部难上许多，尽管有路德维希为她背书，白梨还是要等上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她还是每天在后勤部帮忙。 与娜丽塔较量过后，后勤部的人对白梨的态度变了许多。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从小透明变成了团宠的程度。 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知错就改、说到做到，而且还工作态度认真、学习天赋出众，同时又模样乖巧、礼貌温顺的小姑娘。 更何况，这位小姑娘还只用了半个月时间从零开始学机甲，之后更是以一己之力将那位傲慢的娜丽塔上校送上了军事法庭。 饱受娜丽塔之害的后勤部众人对此只有一个看法：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 “梨梨，我在家里烤了些小蛋糕，快来尝一个！”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工装服的姑娘拎着一袋小蛋糕跑到白梨身边。 “谢谢。”白梨放下了手中的机械部件，用净手器把手弄干净后，捏起了一块小蛋糕，“很好吃。” 在她的面前，是零零三号焕然一新的机身。白梨如她之前所说，真的让怀特公爵出钱把零零三号买下来了。没有驱动装置的机甲在军部眼中与废铁无异，所以他们很干脆地答应了这笔交易——而且怀特公爵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在将这架老古董机甲带回家前，白梨还是决定利用后勤部的资源将零零三号修复完整。即使是从观赏性的角度出发，一架完整的机甲也比破破烂烂的机甲赏心悦目的多。 给零零三号换上全新的机械手臂后，白梨又觉得手臂太新了，和零零三号斑驳的机身很不协调。于是她又大动干戈，该上漆的上漆，该换部件的换部件——总之将零零三号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修了一遍。 听起来就像是个“有人在路边捡了把椅子，最终他为此买了套别墅”那样的荒诞故事。 “太漂亮了，简直就像是架新机甲一样。”高马尾的姑娘感叹一句，“即使是和‘玫瑰’号相比，也毫不逊色呢。” 她口中的“玫瑰”号机甲就立在零零三号不远处，娜丽塔被带去监禁后，军部回收了“玫瑰”号机甲的曲率驱动核心，剩下的自然都丢到了后勤部来。 “以前最怕修到娜丽塔的机甲，现在娜丽塔被关起来，‘玫瑰’号忽然就变得可爱起来了。不知道它的新主人会是谁……”高马尾又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好想试一试开机甲啊。” 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除机甲驾驶员外与机甲接触的最多的人了，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很渴望着开一次机甲吧。 白梨语气认真：“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高马尾愣了一瞬，随后很自然地认为白梨是在安慰她：“谢谢你……” 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后勤部内忽然有人大喊：“天啊！你们都看个人终端了吗？！” 其他人莫名其妙：“什么个人终端，韦斯莱？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天天工作摸鱼吗？” 他们虽然这样说，但也都顺手点开了个人终端。 然后，后勤部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马尾大声问。 韦斯莱面色凝重地看过来：“首都街上出现了一只高级虫族，卫兵的攻击对它不起作用，那里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一颗冬瓜糖的快穿：女配只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