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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第47节

    就好像孙大郎的这封回信,他已经读完老长一段了。

    这封信里面主要是夸奖他写的那幅漫画回信非常棒,不但孙大郎很喜欢,家里的弟弟妹妹,甚至是曾祖母都非常喜欢。孙家曾祖母还夸他写的那封回信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说信就应该这样写。

    总之就是许小淙非常棒!

    许淙得意地翘起嘴角,继续往下看。

    在信的下半部分,孙大郎提到了他收到许淙回信后写的一首诗,说这首诗是他想了好久的,还专门请了曾祖父斧正。

    诗!

    终于来了!

    许淙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往下看。

    每将呼酒典蕉衣,

    曾趁传觞远处居。

    惆怅二人万千里,

    身惭人间欲为鱼。

    许淙:哇!

    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但大概的意思他看懂了。

    这就是一首歌颂孙大郎和许小淙友情的诗啊!

    看看那句‘惆怅二人万千里,身惭人间欲为鱼’,岂不是在说‘很遗憾我们两个人相隔的地方太远,不然我就化作鱼游过去找你了’。

    是不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许淙高兴起拉着许明成的袖子,“爹,你快来看孙大郎的诗,给我写的,特别特别棒,他还说要变成鱼来找我玩!”

    变成鱼?

    许明成好奇地拿起信纸,然后低头看了起来,边看还边听儿子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孙大郎写的诗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棒’,他要画一幅画放到回信里,就画‘鲲出水化为鹏鸟,然后载着许小淙去找孙大郎玩’。

    他们要一起玩保龄球,去看雨、看雪、还要看‘千树万树梨花开’、‘万千冰凌映阳光’,然后再把冰凌敲下来。

    总之要开开心心地玩。

    许明成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将信纸递给了孙教瑜,“雨泽,令郎的诗,写得有几分火候了,后生可畏啊。”

    孙雨泽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长进了些许,不过大郎不及淙哥儿,他在淙哥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字都不识几个呢。”

    如果说之前的竹块席,让孙雨泽认识到了许淙的聪慧和孝顺,那么他来到勉县之后做出来的‘回信’、‘画册’、‘冬天种青菜’等行为,就让他明白了许淙的聪明,不仅仅表现在了读书上,还很难得地脚踏实地。

    这是自己儿子远远不及的。

    大郎读书虽然不错,但其他方面就有些平平,而且书上写的东西,他也不会像淙哥儿这样想着用到实处。

    这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把儿子接过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他看着高兴地叠好信纸的许淙,对许明成道:“明成兄,淙哥儿是不是该去书塾读书了?”

    他的儿子在老家,虽说是由祖父教导,但平日里还是要去书塾读书的。因为孙雨泽的祖父只是一个考不上举人的寻常秀才,而且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时解答一些经义问题还行,但要仔细教导人科举却有些精力不济。

    虽然说以孙家的家资,请得起专门的坐馆先生,但孙雨泽仔细思考过后,觉得把儿子送到外面的书塾更好。

    孙雨泽不把儿子接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自己白天要处理公事,晚上偶尔也有应酬,不太适合教导还在读书的儿子,偏偏勉县又没有合适的书塾。

    不过适合十几岁少年,没过几年就要下场科举的书塾没有,但适合蒙童读书的私塾还是有的。孙教瑜因为掌管着勉县的教育事务,所以对这个方面比较了解,当即就给许明成推荐了两三个风评不错的私塾。

    许明成道谢,然后看了眼已经把信收拾好,正好奇地听着他们讲话的许淙道:“去年淙哥儿刚来,他年纪小,又快要入冬了,所以未曾考虑此事。”

    “等过些时候天热,也该去念书了。”

    许明成之前虽然打着要把许淙接到身边亲自教导的想法,但和孙雨泽一样,从未想过不让他到外面读书。

    毕竟他自己是一县之主,平时公务繁忙,精力有限。每日也就只有傍晚下衙之后的一两个时辰有空闲,但这些时间里并不适合用来教导儿子读书。

    且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浪费了白天的光阴?

    而且晚上不管是他,还是玩了一天的淙哥儿,精神都算不得最好。这样的时间给淙哥儿解解惑也就罢了,不适合教导功课。

    所以他的打算是找一个好一些的私塾,白天让淙哥儿外出读书,晚上他下衙回来再检查功课,顺便解答淙哥儿的疑惑。等到沐休的时候,他再把淙哥儿在私塾学过的东西挑重要的细讲一遍。

    如此安排,便妥当了。

    现在孙雨泽这个勉县教瑜主动提了几个风评好的私塾,许明成当然是领了这份好意,好生感谢了一番。

    旁边的许淙听得聚精会神。

    他要去读书了?

    而且听渣爹的语气,好像是等开春之后,天气暖和一点了就送他去。还说要先把孙教瑜推荐的几个私塾都看看,挑个好的。

    许淙没有出声拒绝。

    读书好啊,先读书,后科举。

    外出读书就是科举的一小步,总有一天他要在科举这条路上迈出一大步,考取功名,获得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样万一有一天,剧情真的像书里的那样朝着可怕的方向脱缰狂奔,那他也能够借助‘功名’这个大利器,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所以,必须读书,必须科举!

    许淙目光灼灼地盯着许明成,认真地说道:“爹,我要去读书,去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然后做官,做比渣爹更大的官!

    许明成微笑,“好。”

    接下来两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好像是说最近下的雪比较大,县学某间年久失修的教舍倒塌了之类的。但因为正好过年,不管是夫子还是学生,都回家去了,所以幸运的是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

    另外孙教瑜还想跟许明成商量另外一件事,就是他想对县学进行改革,从现在的只有秀才、童生可以入学,放宽到只要通过了考较,便可以入学。

    因为他经过一年的观察发现,县学里学生不太上进,那些先生们也能力平平,长此以往勉县能考上秀才的,只会越来越少。

    教育事业做不好,对他这个教瑜肯定是没有好处的。

    所以他想要进行改变。

    许淙对这些话题不太感兴趣,都没有仔细听渣爹的回答,而是从旁边书架上抽了一本感兴趣的书翻看,渐渐地入迷了。

    等他回过神来,孙教瑜已经不见了。

    “爹,孙叔呢?”

    “你孙叔已经回去了,见你看得入神,便没有打扰。”许明成同样合上了一本书,然后站了起来,“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你娘她们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许淙哦了一声,把书放好,然后又把孙大郎的信揣兜里,才踩着小步子跟在许明成的身后,朝后院走去。

    一进了门,许淙就把孙大郎的回信拿出来,“奶,娘,孙大郎给我回信了,夸我画的画很好,还写了一首诗给我,特别特别棒!”

    王老夫人:“是嘛,写了什么诗啊?”

    许淙当即就给她背,“每将呼酒典蕉衣,曾趁传觞远处居。惆怅二人万千里,身惭人间欲为鱼。”

    “孙大郎说我们离得太远,他都想要变成鱼来找我玩。”

    “而且,这首诗是给我写的!”

    “乖孙真厉害,”王老夫人道:“都有人给你写诗了,这个叫做孙大郎的,就是先头你爹回的信里写的那个孩子吧?”

    她转头看向儿媳妇,“慧娘啊,我记得这个孩子之前还写过别的诗?”

    金氏点头,“是啊,之前还写过两首,淙哥儿都很喜欢。去年淙哥儿学画画,就是为了要给孙大郎回信。”

    就是她当时也没想到,淙哥儿画着画着,居然又折腾出一本画册来。

    听老爷说祥云书坊那边已经开印了,三月出头就会开始往外卖。因为是第一次印,所以也没有印太多,一共也就是两千册。印完后会在府城以及邻近的江陵府那边散一散,若还有余的,没准会往京城送一些。

    金氏听完还在心里琢磨,不知道要不要打发人去府城买一些。虽然看过的人都说好,可万一没人买可怎么是好?

    淙哥儿将来若是知道了,怕也会难过的吧?

    许淙并不知道他娘正犹豫要不要派人去给他刷销量,他现在正在背诗呢,就是之前孙大郎写的那两首。

    一首是描写春天的。

    “说似青山外,

    东朝涨小堤。

    新晴一以旷,

    闲立起常迟。”

    另外一首则是描写冬天雪景的,这一首就厉害了,不但是七言绝句,还借用了著名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里面那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写法,将雪压枝头的景色形容成‘千树酥凝’。

    “看轻奇胜觅红云,

    千树酥凝便忘忧。

    曾向犹深天地内,

    尚飘波镜两悠悠。”

    ‘千树’形容多,表示雪很大、很多,而‘酥’这个字也用得恰到好处,外面的雪不就是又酥又脆的吗?踩上去还会沙沙作响。

    “奶,你说是不是有道理?”

    许淙趴在王老夫人的膝头,跟她讲述自己的理解,“雪就是又酥又脆,落在树枝上就成了梨花,落在地上就变成白糖。”

    “特别漂亮,特别好玩!”

    “奶,我们去敲冰凌吧!”许淙突发奇想。

    他刚刚回来的路上仔细观察过了,现在虽然还没到雪化的时候,但屋檐下已经挂了一些细小的冰凌,他们可以拿一根竹竿把它们敲下来。

    噼里啪啦的,肯定特别有趣。

    “你可消停些吧。”许明成本来还悠闲坐着喝茶的,听许淙越讲越没谱,现在都要拉着年事已高的祖母大雪天出去敲冰凌了,连忙开口阻止。

    “屋檐下的冰凌,让下人去敲也就是了,你若是想看,便站在走廊里看看。你祖母年事已高,万一不小心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王老夫人虽然有些心动,但也觉得儿子说得在理。

    她都一把年纪了,万一真的不小心摔一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啊还会一命呜呼了去。她还想着活到六十,看乖孙考状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