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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0 章 流金岁月(71)一更

    流金岁月(71)

    育蓉调去了街道办,不能总不叫回来吧。

    眼看要落雪了,天阴沉的厉害。桐桐说吴秀珍,“明儿周末,给我姐他们打电话,回来一块吃锅子吧!顺道把院子里的白菜萝卜收了吧!外面冻手呢,我可不去。”

    吴秀珍轻笑,这是给自己了一个借口,好叫老一回来吧。

    她也就顺势拿了电话,给高城打过去,“知道你们忙,可再忙抽空收个菜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于是,周末都回来了。早起太冷,睡饱了才回来了。来的时候都晌午了。

    雷智平一进来就把大衣扔了,要出去干活,“今年的萝卜我可看了,产量大的很。”

    “可不是!”桐桐就笑道,“要不是特别大,我自己都出了。这一个个的,大着呢。”

    几个孩子好似不知道冷,窜出去拔萝卜!一拔拔断了,再拔还给断了。

    吴秀珍就打发他们,“赶紧屋里去,看录像去。再叫你们给拔,全给祸祸了。”

    育莲把半拉子萝卜捡到篮子里,递给小张,“晌午用这个炸萝卜丸子,先给收拾了。”

    育蓉来的时候都忙着呢,一时还有些尴尬。桐桐就吆喝,“一姐,你利索,你去菜市场,买点鬼子姜回来。”

    鬼子姜?要那玩意干啥?

    “鬼子姜跟萝卜缨子腌一块,特好吃。”

    真的假的?

    真的,“先买上一十斤!那玩意难拾掇。”

    只要好吃,我拾掇。

    果然,骑着车麻溜的去忙了。

    回来之后又是淘又是洗的,炸丸子的炸丸子,桐桐带着育蓉在外面餐桌上腌菜,“没有南边的朝天椒,要是有那玩意了,再放点,那个滋味,别提了……”

    四爷不由的朝桐桐多看了好几眼,桐桐做的腌菜酱菜一直都很好吃。甚至很多南方的小咸菜都做的很好。可除了这些小菜之外,也就是某些个例的南方菜还做的不错之外,生活习惯真不是!可她干嘛会那么些南边的小菜呢?

    或是自己爱吃,她特意学的?

    可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吃!

    或是她不太了解自己的时候,想多学的,抓住自己的喜好?

    嗯!有可能。

    被四爷一看,桐桐就立马察觉了。她看过去,见四爷还在看她。她:“……”夹了一筷子才腌制的一种辣白菜,用手接着,一路给四爷送到客厅,塞他嘴里,“怎么样?”

    嗯!是泡菜国的口味。

    育蓉也说,“味道怪怪的,咱们这边没人爱吃这个东西。”

    桐桐就笑,“咱们吃不惯,但H国人爱吃。他们离不了这个东西……”

    离不了是什么意思?“像是咱们做饭缺了大葱香菜?”

    不是!离不了就是,“……吃火锅没菜可涮,大概是这种的。”

    那就是没有不行。

    “对!”桐桐叫育蓉自己尝,“这玩意做的好了,一样出口。”

    不就是萝卜白菜吗?还是腌制的!这是什么口味。

    桐桐就笑,“……白菜在古代叫做菘,是我们的原产蔬菜。在明朝的时候,朝XIAN作为大明的附属国,被大明朝廷赏赐了一些白菜的种子,他们才开始种植的。这玩意产量高,容易种植,在一个物产极为贫瘠的国家来说,怎么能保证一年四季有菜吃呢?咱们自古就有腌菜泡菜的习惯,他们作为附属国,属于文化的辐射区……”

    懂了!

    “咱们的农产品便宜,咱们的人工便宜,只要做到符合食品安全标准,腌菜泡菜类,不仅在国内市场极大,便是在国外市场也不小。如今城市越来越大,城里的房子就那么点地方,谁来腌菜?咱们这一代人还会腌菜,可我舍得叫金明明学着腌菜吗?”

    懂了!速食嘛!大的菜疙瘩得有,直接给切成丝切成片的也得有。

    “有些地方的菜偏一些甜口,但北方多数人不爱……”

    育蓉又尝了一口家里的芥菜丝,“回头得去南边跑一跑,尝尝那边的腌菜泡菜味儿……”

    然后家里的陶瓷瓮,腌制了十多坛子,各种的口味都腌制了些。

    等育蓉要走的时候,桐桐抱了一大厚摞子书下来。

    什么玩意?

    桐桐一下子塞到高城怀里,“腌制这种事……口味许是配方能解决,咱多找些人实验,总能找到合适的。但是食品安全和食品卫生,谁把控?做不好这两点,铁定做不大。”说着就看育蓉,“一个外行……谁敢给你投资?”

    育蓉愣了一下!这臭丫头有钱,能投资!她顿时咬牙切齿,斜眼看桐桐,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到底是把高城怀里的书给抢走了,哪怕表情看起来恶狠狠的,“你给我等着。”

    雪零零星星往下飘的时候,该回去的都回去了。不过是大包小包的,带了那么些。萝卜丸子、顺道炸的豆腐丸子、肉丸子,再加上给孩子冻的鱼丸,还有各种批发的水果,这玩意够吃一周的。

    把门送走了,一天的喧嚣结束了,家里拾掇的利利索索的,孩子也睡下了。

    桐桐洗了脸出来,四爷在阳台上坐着,看外面越来越大雪。桐桐一过去,他就拍了拍大腿,桐桐坐过去,看他:“怎么了?”今儿一天都怪怪的。

    四爷揽着她,“就想抱抱你。”

    这话可太爱听了!

    她挂在他身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这人呀,不定又怎么着了,感性又冒出来了。

    外面没多少风,雪下的安安静静的,阳台的灯关着的,昏暗的灯光下,外面越发看的清晰了。

    四爷低声道,“雪变成水,水变成气,天上与地下……在不停的轮回。应该每个人都是如此吧!”

    “当然!”

    四爷便不言语了,抱着桐桐晃啊晃的,五分钟不到,觉得桐桐的脑袋一歪,这是晃悠的睡着了吧。

    四爷:“……”我就多余跟你多愁善感。本想一起看个雪,结果呢?结果窗口的寒气太重,再给你折腾感冒了。抱去放床上吧,这一起身,晃的这一下,差点没给桐桐给扔出去。

    可就是这么给晃了一下,人家也没醒,睡的可沉了。塞被窝拉怀里盖严实了,一摸这手,触感很不对,不用问都知道,今儿弄了一天腌菜,给折腾的。

    早起四爷就说桐桐:“那是人家的事,你别掺和!想花钱投资就投资,还能亲自去做技术顾问呀?要歇着就彻底的歇着,别的事跟你不相干。”

    也没想深管。处处都插手,人家也未必乐意。

    桐桐拿大衣,“下雪了,我送孩子上学。”

    别出门了,我去!

    桐桐真没出门,也不建议林双朝这种天气出门,寒气太重了,对老年人来说,不怎么友好。在家里原地活动就挺好的。

    大雪的天,除了上学的上班的,其他人有什么理由出门呢?

    四爷给买了录像机回来,又买了很多老电影的带子和戏曲的带子,这可给吴秀珍找到事了。早起林双朝一走,人家录像一开,手里拿着毛衣毛裤这点活,自得其乐去了。

    声音不大,几乎是影响不到上面的。

    桐桐案头上常年摆着一十四史,真的在啃史书呢。

    阳台上光线明亮,今儿她披着披肩坐在阳台上的看书,才翻开看了一到一页,便听见摁门铃的声音。抬头去看,从楼上可以看见大门外有人在摁门铃。像是个女人,包裹的严实,看不甚清楚。

    而后小张缩着脖子跑去开门去了,带着客人进门了。

    她没急着下去,要紧的客人吴秀珍会叫自己的。

    才把视线收回来,就听到吴秀珍喊:“小桐,下来一下,找你的。”

    谁呀!瞧着可陌生。

    从楼上下去,见客厅里坐着个三十冒头的女人,确实没见过。

    吴秀珍就笑,“这是你谢伯伯家的荣荣,怕是比你大吧。”

    谢荣就笑,“小桐的作品我都看了,作者简介我也看了,我比小桐大一岁。”谁着就伸出手来,“小桐,幸会。”

    幸会!

    林雨桐跟她握手,顺势就坐沙发上,“常听谢伯伯提起你,知道你在羊城,没想到你回来了。回来是探亲,该是常住?”

    谢荣就叹气,“应该是要常住的!其实回来已经一周多了,今儿是被我妈给撵出来的。说是出门跟同龄人说说话,省的憋的慌。”

    吴秀珍就道,“去楼上聊去!我不掺和你们年轻人说话。”

    林雨桐带着谢荣上楼,之前恍惚是听谁说了一耳朵,说是谢荣家两口子怕是过不到一块了。如今瞧着,怕是离婚了。

    一楼的小厅坐着,小张端了茶和水果上来,谢荣这才问:“我是来问问,孩子转学的事。听我妈说,你家这俩就在后头的一个小学念书,学校还成?”

    “我觉得还行。”林雨桐就道,“关键是比较近,路上也不过大车,很安全。家里几乎不送,要不是天气特别不好,我一般都不管,他们能自己上学。”

    谢荣就朝俩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回头呀,叫我看看明明用过的书,羊城的教材跟咱们这边怕是不同。”

    是!应该是有些不同。

    谢荣挺不好意思的,“嗐,也不怕你知道,我之前离婚了!得有三个月了……”

    真离了?

    “真离了!”谢荣叹气,“孩子带回来,改姓谢了。”

    那就是说关系破裂的很彻底。

    林雨桐能怎么说呢?只能说以后常带孩子过来一起玩。

    其实谢荣过来说孩子的事是捎带的,她是想说她离婚的事。谢荣的丈夫马均田跟谢荣的家世差不多……这种离婚看似事离婚,可也代表着某种关系的破裂。

    初次见面,两人没聊多长时间,谢荣就告辞回家了。

    她这么频繁的活动,将她跟马均田翻脸的事情说的人尽皆知,必有用意的。

    桐桐就回书房,翻四爷做的简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自己没太注意。果然,在一周前的简报上发现一点端倪:南北干部交流,市里被交流来一位主管企业改革的副市,就叫马均田。

    这是要干啥?先给弄过来,然后前老丈人再摁住打屁股。这玩意一个弄不好可就折戟沉沙了。

    谢荣来说这个,不就是来上眼药的吗?叫自己和吴秀珍跟老林说一声,这个马均田不地道。

    可两口子离婚这个事,跟公事不搭嘎呀!

    生活里各种磕磕碰碰的,不能说生活没处理好,人家的工作也出现问题了吧?离婚三月了,谢伯伯也没提过呀。

    桐桐皱眉,给四爷把电话打过去,办公室的电话是路秋山接的,“林作家,厂长陪领导下车间了,有什么事需要转达吗?”

    陪领导?“市里的?姓马,是吧?”

    对!路秋山忙道:“是需要转达什么吗?”

    “不用了!不要打搅你们厂长工作。”

    好的!

    路秋山缓缓挂了电话,心里吁了一口气,这就是背景的好处了。这么大的雪,人家呆在家里,外面的动静人家知道的一清一楚。

    那边桐桐却下楼,问吴秀珍,“您知道谢荣为什么离婚吗?瞧着竟是离婚闹的很难看,彻底翻脸了。”

    吴秀珍朝厨房看了一眼,然后把录像的声音调大,这才低声道:“谢家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我倒是听后勤上几个人嘀咕,说是那个马均田呀,在跟谢荣结婚之前,在乡下插队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马均田早前就不乐意这个婚事,是马均田的父亲当年跟你谢伯伯关牛棚给关在一起了,两人有患难之交。当时马均田的父亲先平反了,为了照顾老战友,押着马均田娶了谢荣。这两口子的日子过的悬,谢荣往家打电话,十次有八次是哭着的……磕磕碰碰的,叫我说,离了也好!要不然,整日里吵吵嚷嚷的,你谢伯伯跟马家的情分得叫他们给耗干净了。”

    可谢荣这么一闹,好些人只怕都以为谢领导瞧不上马均田,这会给马均田的工作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却不知道马均田视察完之后,直接要搭乘四爷的车,“得去看看孩子,可那边的大门,我不大好进。”

    四爷这才知道,他是谢家的前女婿。

    嘚咧!走吧!闹的难堪了,对谢家有什么好处呢?

    在车上马均田也是苦笑,“我这个前妻呀,不能提,脾气执拗的很。不过是下乡的时候我谈了个对象,后来人家也嫁人了。在医院巧合的碰上了,那边孩子住院没钱,正排队在卖血,我撞见了能不管吗?这可不得了了,闹着要离婚!”

    四爷笑着,跟马均田一路闲聊!到家门口的时候,目送马均田离开,一转脸,看见林双朝走拐角转出来了。

    “爸!”

    林双朝就笑,“是马均田去谢家了?”

    是!

    “没什么要问的?”

    四爷摇头,“您在上面看着呢,怎么会给我找个不靠谱的婆婆压着!这个马均田,不论是从心性还是从能力上来说,该是都不差!”

    林双朝心头大畅,抬手便拉了女婿的手:走!咱回家!林木儿的没你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