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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凤霞[九零] 第675节

    刚目送十分贴心的大女婿离开,褚凤霞骑车就拐了进来。

    看见她妈后便问:“刚才看见我大姐夫了,他来干什么?是不是我姐有什么事了?”

    崔毓秀从自行车上把许童抱下来,回道:“没事。我叫他来拿点东西。”

    牵着许童的手,崔毓秀故意不往家里走,对着院子喊了一声,说自己带童童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等不及褚凤霞答应,崔毓秀就带着许童走了。

    许童扬着小脸看崔毓秀,问:“姥姥,你要带我买什么?”

    “姥姥给你买一块奶油蛋糕好不好?”崔毓秀突然说。

    “真的?”许童立刻道:“那我要那种上面厚厚奶油的那个。”

    “好。”崔毓秀笑着说,“姥姥去给你买。咱们吃完再回家,省的你妈看见了又要唠叨。”

    许童笑嘻嘻地,自己想了想,怎么都觉得她姥姥今天给她买奶油蛋糕这件事很奇怪。因为平时童童吃一小块奶糖,他姥姥都说会蛀牙。今天竟然主动要给他买一大块奶油蛋糕,而且还是晚上吃!

    许童是个大孩子了,毕竟是能全文背诵的宝宝,便问崔毓秀:“姥姥,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或者让我去做?”

    崔毓秀挑了挑眉,在他鼻尖划了一下,“你可真聪明!乖童童,你给姥姥再说说那个沈叔叔的事。姥姥还想听,上次没听够呢。”

    ……

    “阿嚏!”

    沈继军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踩在脚下的凳子跟着颤抖了起来。

    于伟辉连忙扶住他,说:“军哥,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沈继军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是有人念叨你。”于伟辉用脚踩着凳子,伸手递给沈继军一个拉花,说:“你猜是不是凤霞念叨你呢?”

    沈继军笑道:“那可不一定。”

    两人来帮忙布置新房,正在墙上粘拉花。彩色的塑料玻璃纸剪的,四四方方的,抓住其中一头,轻轻拉起来,便是长长的一条彩色喜字。

    沈继军踩着凳子把这边一头粘上,于伟辉轻轻拉起来,往另一边走。

    这么交叉着在天花板上分别拉两条福字,十分好看又喜庆。

    卧室门上也贴好了双喜字,还有白色的家具上,也都贴了喜字。

    沈继亮正在对着衣柜照镜子,刚刚熨烫好的西装笔笔挺挺地套在身上,要去外面客厅照镜子呢,被沈继军叫住了。

    “二哥,你是不是都没打开衣柜看过?”沈继军喊他。

    沈继亮便道:“没呢,没顾上呢,怎么了?”

    “二哥,衣柜里面有镜子,还是个长的穿衣镜。你还跑外面照那个小圆镜去。”于伟辉解释说,“衣柜门打开,就是镜子。”

    沈继亮这才打开衣柜门,看见门后面就贴着一块大镜子,稍稍往后一站,就能照到全身。

    “哎呀,继军,这里还有个镜子呢。”沈继亮说,“这镜子太好了,正需要呢。”

    “哪里有镜子?”张梦兰听见了,也走了进来,看见沈继亮在照镜子,赶紧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说:“让我也赶紧照照。”

    张梦兰用手拉了拉衣角,这衣服她买了之后就没舍得穿过。上次穿还是过年回老家走亲戚,这次又从衣柜里翻出来,穿上了。

    是件呢子大衣,有点沉,穿上有些箍身子,不如家里做的棉袄舒服。可是要出门,还是要穿这个,上档次,看着也好看。

    张梦兰照着镜子,又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老二,你看看我的头发染的还行吧,看不见白色了。”

    “行,没白的。”沈继亮看都没看,便说。

    张梦兰瞧着镜子,又开始抱怨,“你爸怎么还不来,都几点了。给他说了早下班早下班,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在乎。这一辈子净这样,什么都不在乎。”

    张梦兰念叨着,沈继军和于伟辉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没说话。

    “继军,小辉,你们俩还得都弄完再走。”张梦兰说,“晚饭我就不给你们做了,再把衣服弄脏了。继军,你一会儿带小辉去吃点东西吧,到外面。”

    “婶子,你不用操心了,我和军哥把这些弄完就出去吃饭。”于伟辉连忙道。

    “行,真是麻烦你了。”张梦兰说着,又问沈继亮,“你定的饭店贵不贵啊?今天就咱们两家人吧,她家那三个姐姐来不来?她们要是来的话,那人就多了。这一桌可不少花。”

    沈继亮立刻道:“都不来。就小梅的爸妈,还有咱家你、我和我爸。”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张梦兰穿了最好的衣服, 又染了头发,拿出了平生最好的打扮和劲头,去见小梅的爸妈。

    知道对方都是正式职工, 听说条件也不错, 就更是下了血本。让沈继亮买了好些礼物,都拿到饭店。准备走的时候, 给人拿着。

    张梦兰做了多年生意, 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也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成本的, 需要投入的。

    此刻她正襟危坐地坐在饭馆包间里, 正忐忑等着小梅父母的到来。

    转头看见站在窗边的沈怀强,张梦兰埋怨道:“我说让你回家换套衣服再来,你就是懒得去。你看你那裤脚上, 是什么啊?”

    沈怀强低头看一眼,没看着, 不耐烦道:“哪儿啊?这不是好好的?”

    “这边!”张梦兰给他指一下, “右脚跟那里。”

    沈怀强用手拉了一下裤子, 裤脚也跟着提了上来,看一眼,道:“哦,这里啊,还不是因为裤子有点长, 踩坏了。”

    “长你怎么不说啊。我给你剪一点多好。这下, 好好的裤子,都踩坏了。”

    “行了行了, 别嘟囔了。”沈怀强上了一天的班, 本来就累, 回来还要听张梦兰不断挑刺,这一会儿上了头,心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穿多长的裤子,做的时候为什么做这么长?现在又怪我没说了。”

    张梦兰没敢继续接话,当初给沈怀强裤子的时候,说是新做的,其实是老大沈继明的裤子,沈继明嫌穿上不舒服,坐在那里卖瓜子不如穿松紧带的裤子,死活也不穿。张梦兰就把裤子给了沈怀强,说是新给他做的。

    家里三个儿子,个头都比沈怀强高,裤子自然穿得也比沈怀强长。沈怀强穿上踩裤脚,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梦兰便没说话,又挑出来别的错误。因为沈怀强这一会儿,拿起了烟,这是准备抽烟了。

    她赶紧制止:“你别在这里抽烟啊,一会儿亲家来了,一屋子烟味。人家都是文明人,都不抽烟的。你要抽出去抽去。”

    沈怀强烟瘾犯了,不抽难受得心慌,听了张梦兰的话,只能出去抽。

    可刚到外面大厅,服务员就来阻止了,说饭馆里面不能抽烟。沈怀强只能下楼,在饭馆门口找了个位置,蹲下,好好抽他的烟。

    所以许鹏达和吴爱莲什么时候来的,他是真的没看见,当然就算看见了也是不认识的。直到小梅和沈继亮来了,看见他在门口蹲着,便立刻叫了他。

    沈怀强把最后一点烟抽完,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往二楼去,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我爸爸在楼下抽烟呢,马上就上来。”是沈继亮的声音。

    张梦兰就觉得脸上挂不住,原本想着让这老头和自己一起等呢,万一小梅爸妈来了呢,可以一起打招呼什么的。谁知道这老头下去抽烟了,就在这个档口,人家来了。

    张梦兰从来没见过如此冷面的人。

    看见吴爱莲后,张梦兰就一个感觉,这人不会笑吗?

    吴爱莲和许鹏达一前一后站在包间门口,吴爱莲先看了张梦兰一眼,见里面就张梦兰自己,然后又回头看一眼门上的标号,喃喃自语说:“就是这里了。”

    张梦兰当时赶紧站了起来,问:“是小梅的爸妈吧。我是沈继亮的妈妈。”

    吴爱莲便哦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许鹏达也是,两人都冷着脸,好似刚刚在外面和人吵了一架一样,都不会笑,也不说话。

    进来了,就坐在张梦兰的对面。奇怪的是,他们两人也不说话,分别看着不同的地方,当然,也都不和张梦兰讲话。

    张梦兰赶紧走过去,给两人的杯子里倒了水。

    谁知道吴爱莲终于说话了,说的是别倒了,我们自己有。

    说完,吴爱莲就从包里掏出两个杯子,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许鹏达面前。

    张梦兰觉得很稀奇,第一次见出门吃饭还自己带杯子的。

    张梦兰就对着两人笑,问继亮呢,说是去接你们了。

    吴爱莲又是一声哦,最后说后面呢。

    简简单单三个字,终结了张梦兰再次鼓起勇气的对话。

    张梦兰也是有骨气的,自己找了几次话题,人家都不接话,她便也不说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往门口瞧着,心想那该死的老头和继亮,哪怕来一个也是好的。

    这一来就全来了,沈怀强走在后面,进来后,沈继亮便开始给他们介绍。

    两家父母算是正是见过面了,都彼此呵呵一笑,算是认得了。

    吴爱莲看一眼沈怀强,然后暗自戳了戳身边的许鹏达。

    许鹏达也看见了,知道沈怀强就是刚刚蹲在门口抽烟的那人。

    当时两人看见后还都皱了眉,上楼的时候都在说,这人怎么在门口蹲着抽烟,来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没想到吐槽的对象正是自己的亲家,两人默默看对方一眼,交换一下眼神,意思是算了,反正是小梅结婚。

    他们对这个排行第四的姑娘一点都不关心。在他们眼里,只是恨她不是个儿子而已。

    其他的,就是用来召唤弟弟了。

    所以她要嫁什么人,嫁给什么样的家庭,对许鹏达和吴爱莲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嫁了就好。

    所以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双方谁也看不上谁。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包间关上门后热得厉害,又是汤又是热菜的,一个接一个的上。

    吴爱莲早早就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紫红色的羊毛衫,上面还有一点闪亮的坠饰,十分好看,又得体。

    张梦兰穿的大衣很厚,也没以前那么合身了,紧紧箍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热出了汗。

    小梅也提醒张梦兰脱掉大衣,否则吃完饭出去肯定会感冒。

    张梦兰怎么说都不脱,说自己不热,可额角渗出的汗珠却骗不了人。

    就这么别别扭扭吃完了一顿饭,回到家后,张梦兰彻底崩溃了。

    她倚在沙发上,大衣已经脱了下,此刻是头疼欲裂。

    她用力按着太阳穴,不发一言。

    旁边的沈继亮担心瞧着她,问:“要不我去给你到诊所拿点药吧。”

    张梦兰闭着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