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长夜未明 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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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物线在半空中飞了半个桌,稳稳地落在张行简的盘中。 沈青梧觉得有必要讨好他一下。 她咽下口中的糕点,口齿不清:“这种糕点也好吃!” 张行简看她一眼。 噗嗤笑出来。 他便去品尝一下,道:“确实。” 沈青梧满意了,姜茹娘望一眼沈青梧后,在桌下踢一脚自己的爹。 姜伯本装聋作哑,此时被女儿踢出了咳嗽,他干笑:“这都是茹娘做的……我女儿就是厉害啊。” -- 夜里回客房。 张行简被安排在姜伯、姜茹娘院落的隔壁,沈青梧被安排在离张行简最远的那个院子。 沈青梧:“这么麻烦吗?我随便住一屋子就行,马厩都行。我不能离张月鹿太远。” 她还记着她的任务。 姜茹娘一听,却道:“姐姐是将军,岂能凑合?近的屋子也有,但是之前下雨塌了,没有修葺,都怪我爹不好。姐姐,我岂能委屈你?” 姜茹娘说那个院子是给贵客住的,沈青梧是将军,理应住最好的。 沈青梧飘飘然。 姜茹娘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她晕头转向。她觉得这家人真热情,对客人如此真诚……虽然她不喜欢姜茹娘总缠着张行简,但是她倒真想看看贵客住的地方什么样子。 沈青梧被哄走了。 张行简无声笑一笑。 他婉拒了姜伯让女儿送他回院子的好意,自己独自回房。走到半途,他连跟随的仆从都打发了,只一人提着灯走夜路。 夜风吹得树叶簌簌。 沙沙之声中,他在长廊墙角捕捉到一个人影。张行简向廊的另一边侧过脸,看到沈青梧轻飘地从屋檐上翻下来,走到了他身边。 张行简本不搭理她。 但她一直跟着他,还打了个嗝。 张行简回头,看她一眼。 他只好问:“贵客住的院子如何啊?” 沈青梧已经去看了一圈。 她没看出什么明堂,她疑心是自己水平不够,看不出这些士族精致的品味。 沈青梧说:“反正比你的院子好。” 张行简慢悠悠:“是嘛。” 沈青梧:“你觉不觉得……那个姜茹娘很奇怪。” 张行简微笑:“哪里奇怪?” 沈青梧说不出来。 但她霸道。 她伸手来拽住张行简的手,逼迫他和自己说话。 她蛮横强硬:“我不知道哪里奇怪,你和我说一说。” 张行简惊叹她那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 惊叹于她不知道原因,却能感觉出不对。 张行简:“怎么,有求于我?说声道歉听听。” 沈青梧唇张了张,说不出口。 张行简笑一声,拐个弯,灯笼影一晃,他就要走了。 沈青梧仍跟过来,拽着他手腕。 她不道歉,可也不离开,就这么跟着他。 进了院子,到了屋门前,沈青梧仍跟在身后。 张行简回头看她:“你不道歉,我是不会请你进屋的。” 沈青梧:“谁稀罕。” 张行简脸颊肌肉缩一下,似僵得咬了一下牙。他望一眼这个冥顽不灵的人,看得心烦,当着她的面关上门。 灯笼扔在地上,张行简灌了两口冷茶,才平静下来。 他坐一会儿,手撑着额,忽然起身。 他走到门口,刷地打开门,果然见到沈青梧站在门口。她背对着门,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她没想到他会开门,有些惊讶地回头看来。 张行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咬牙:“我不帮你,你就不走?” 沈青梧:“……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小心看他一眼,判断:“你是不是在生气?” 她眼神几分迷惘,几分慌乱。 她只是站在这里,等一等。等着天亮,等着他出门,等着他回答自己的疑问。 张行简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如果有不明白的道理,可以问他。 她站在门外,等他的时候,还在尝试用勇气战胜压力——她想她是不是应该道歉。 那声对不起,她要非常努力,才说得出口。 她没什么其他心思。 他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 -- 张行简看着她,半晌露出无奈的笑。 他有时恨她的固执,有时又怜惜她的固执。 正如他坐在屋中喝茶平复心情,他就知道沈青梧会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一直等着他。 张行简还无奈地发现自己在为她找借口——如果军营那夜,没有巡逻军人走来走去的话,或许沈青梧会一直在帐外等着他,而不是转身离开。 她就是他的克星。 让他没办法。 也许……还没等到她道歉,会是他忍不住屈服。 二人在门口对峙。 沈青梧慢慢向前一步,她试探着伸出手,拉一下他的衣角。 他低头看来。 脸色依然不太好。 但他没有推开她。 沈青梧便上前,拥着他,抱一下他,轻声:“你在气什么?” 张行简睫毛动一下,闭一下眼。 在她走来抱一抱他的时候,他就心软了。在她一抱即止、向后退开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手腕。 沈青梧眨眨眼。 张行简无奈道:“进来说话吧。” 沈青梧眼睛刷地亮起。 这一瞬间她的眼睛,像燃放烟花的星空,亮得格外漂亮,亮得让张行简心跳加速。 张行简努力扛住诱惑。 -- 屋中点了灯,沈青梧乖顺坐下,目光却忍不住打量这屋子。 张行简端着烛台走来:“看什么?” 沈青梧:“你住的屋子,和我的不太一样。你这里家具很旧啊,有什么讲究吗?” 张行简淡声:“大家族的臭毛病罢了。” 用旧不用新,什么都是古物最好。他用最直白的话定义为“臭毛病”,沈青梧不知有没有明白,但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张行简乐了。 他坐下来,托腮看她:“这么好奇我的房间?要不要留下来?” 沈青梧:“我能留?” 张行简:“不能。” 沈青梧:“……” 她瞪一眼这个人,却也忍不住笑起来。她眼睛微弯,有点像他平时的样子……但他二人都没有察觉这种变化。 只是气氛不那么糟了。 沈青梧:“真的,我觉得姜茹娘很奇怪,我想让你帮我看一看,是我哪里有毛病——我为什么觉得她针对我呢?” 张行简垂眼喝茶,听她困惑:“可她能怎么针对我?她对我挺好的。我觉得……特别奇怪。” 沈青梧:“她倒茶给我喝,说这是上好的茶。什么旧年雪水煮的,珍贵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