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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知青媳妇跑路后 第22节

    程涛亲了亲他的后脑勺,“好儿子,咱回家了。明天爸爸带你去二姑家,好不好?”

    “好!”

    程涛的计划终于没能实施,因为不该回来的人回来了。

    第19章 惊!跑掉的媳妇回来了

    “叮铃铃, 叮铃铃!”红鸩纺织厂下班的铃声按时响了起来。

    余晋去水管旁边洗了手,回屋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裳,卷着袖子往外走。

    他长得好, 简单的动作也做得赏心悦目。不过,走到厂门口的这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人却鲜少有谁和他打招呼。

    一来大家都紧着回家,这二来原因可多了去了。

    余晋显然也已经习惯了, 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

    纺织厂家属院就在对面, 往左拐横跨大路,直接就能走进大门回到家,余晋却和大部队选择了相反的方向,直接往右拐去。从这边走, 要经过一片小树林,然后绕家属院一圈才能走回到大门口。

    大家一般都不会这么走。

    余晋抄着裤兜慢悠悠往前晃, 果然离老远就看见树林那边站着个人,显然是在等他。

    “怎么又在等我, 你不用准备准备,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吧?”余晋嘴上这么说着, 脚步却加快了点。

    秦浔则表现的更加急切,三两步就迎了上来,“咱们中午话不是没说完吗?你当时没让我说下去,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你想啊, 老胡找带班的事情只告诉了咱俩, 他家里人是怎么知道的?就老胡那胆小懦弱劲儿能下定决心, 可以说是已经咬牙跺脚了, 咋可能跟家里汇报?”秦浔分析着。

    余晋扯了扯领口, 看对方有长篇大论的架势, 他直接往后靠到身后的树干上。工作一整天,说是机械组活不多,可也是一天到晚忙下来的,尤其是调走三个同事之后,剩下他们俩明显手忙脚乱了很多。

    “晋儿,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谁传出去的?照理说不应该呀,晋儿?”秦浔看余晋眼神放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真想听我说?我说的话可不好听,你也不一定乐意听。”余晋回神,慢悠悠说道。

    “啊?”

    “这件事全程是我谋划的,也是我单线和老胡联络。老胡的性子软弱,我说服他下决心这么做费了不少功夫,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然后,事后我只告诉了你。”

    “哎?”秦浔皱起眉头,晋儿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说的他全信。

    “你不会这么做,你没有理由针对我,也没有理由选择今天闹事。”余晋陈述着事实。

    秦浔虽说叛逆,和秦厂长这不对付那不对付,但怎么都不至于以这样的方式来给他爹添乱。另外,这是他们俩商量出来的法子,为的就是要给程涛赔礼道歉,浔浔最有责任心,从来不会亏欠别人,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才会做这些事。

    “——所以你觉得还剩下谁呢?总不会是程涛不满意这个活儿,跑到老胡家里说了这事吧。”

    “那不可能,”秦浔下意识反驳。虽然才认识几天,相处不过两次,但秦浔觉得程涛是可交之人,和他们交流时会下意识把自己摆在兄长的位子上,也不会过多干涉和追问。对方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说他需要份工作,就肯定是这样。

    剩下就只有跟他们一块去程仓里,又一块留在程涛家吃午饭,并且听余晋说了这件事情的徐薇。

    秦浔不可置信的看向余晋,对方沉静的表情告诉他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晋儿,这玩笑不好笑。”

    “我吃饱了没事儿干,上了一天班跟你在这儿开玩笑?”余晋站起身。

    “徐薇她为什么呀?这完全没道理啊!”秦浔往旁边的树上踢了一脚。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发小,徐薇她怎么会……

    “早就说过我俩天生不合,这次别带她过去,你偏不听。”余晋转身往家属院方向走去,“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说的也是猜测没啥根据,你听一遍就得了。回去了。”

    秦浔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小跑着跟上去,“晋儿,今儿我去你家住。”

    “别,你还是回家去,省得你妈来抓人,到时候翠花同志肯定得炸,那我今天晚上就别想合眼了。”

    “我已经跟我妈商量完了,她肯定不来。”

    “又答应了什么条件?”

    “嘿嘿,晚几天跟她去我姥娘家。”

    两个人并肩走出树林,拌着嘴,谁也不让谁,一如之前数十年。

    ——程涛这边还忙着。

    “爸爸,好了吗?”程小墩坐在板凳上,两只小手规矩的放在腿上,身体和脑袋一动不敢动。

    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还带着点小心。

    身后程涛拿着个碗扣在程小墩头上,正给他剪头发。听到小崽儿的n次问他好了吗,就知道这是又在怀疑他的水平。

    “就好啦,你乖乖待着。”程涛回答。

    程小墩的头发枯黄细软,看着不大健康。最近还有些长了,有时候会扎眼睛,程涛就凑这会不忙给他剪剪,没想到还惹了嫌弃。

    不过这事程小墩说了不算,程仓里没有剃头匠,最近也没有剃头匠下乡来,只能由他这个当爹的亲自操刀。开始之前,程涛还挺有把握的,不就是剪头发,只要不剪出豁不就行了?

    动手之后,却发现现实和想象确实存在一定的差距。首先,他没找到合适的碗,家里的碗扣在程小墩脑袋上能直接盖到鼻子了,比头发还长那还有啥用。

    故而,程涛只能用手比划着剪,这要剪得整整齐齐,着实有点难。

    有些事情是不会随着年纪增长就会进化的,程涛前世没点亮过剪头这个技能,当然不可能第一次就做到尽善尽美。

    小崽倒是老实的很,一动都不动的,不过程涛觉得他是生怕剪刀戳着自己。

    “可擦,可擦。”

    “爸爸,”程小墩再次试探着问道。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好了。

    程涛小心拿掉围在程小墩脖子上的旧衣裳,争取不让碎发弄到小崽身上。弄完后,他把程小墩抱到地上,“转过来让我看看。”

    程小墩转过身来,笑嘻嘻捧着脸颊,“爸爸,好看不?”

    一个发型能足以让小崽儿大变模样,说着有俩豁的小锅盖头的程小墩,看上去脸圆圆的,显得越发可爱,呆萌。

    “行了,玩去吧。”程涛大手一挥。他所谓的玩可不是让程小墩出去疯跑,当然小崽儿本人也没点亮这个技能,他在村里认识的人着实有限。

    程涛是让他去旁边数数,经过今天上午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认识数字还是挺重要的。你看,他就是会数数才能被秦浔拉去帮忙,要不然后面能不能得到工作机会都不一定呢。

    人啊,走到哪里都需要有技能在身。程小墩还是个小娃,只能从会数数开始,良好的学习习惯必须要从娃娃抓起。

    程小墩应了一声,抱着镜子去旁边数数去了。

    程涛看他对着镜子打量的仔细,笑了笑。低头把旧衣裳收起来,剪刀放在高处,就去做晚饭了。

    他今天准备烙饼,烫面饼。

    先烫面,一半热水一半冷水能和出的表面光滑的面团。

    把面团擀薄,刷油、撒盐、花椒粉,把面皮团上揪成十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剂子,然后把一个个剂子擀成盘子大小的饼。

    烧锅,放油,把饼放在锅里。

    小火把饼烙成两面金黄,微微鼓起,就可以出锅了。

    程涛一边烧锅一边给饼翻面,难免手忙脚乱,额头上也沁出了不少汗水。

    “爸爸?”程小墩在厨屋门口喊。

    “嗯。”程涛正在给饼翻面,没顾上回头。

    “擦,擦汗。”

    程涛闻声低头,看到程小墩举着毛巾,往他脸上够。

    程涛一愣,随即弯下腰去,“爸爸手不方便,小墩帮帮我好不好。”

    “好哒。”程小墩回答的非常认真,举着毛巾去给爸爸擦汗。

    小孩子的手没轻没重,有汗的地方擦不干净,没汗的地方又力气太大,几次戳到了程涛的眼睛。程涛却没说话,静静等小崽儿完成动作。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腰都酸了。嗯,这种亲子时光时不时享受下就行了,经常感受,他的腰怕是承受不住,程涛淡定的下着结论。

    锅里的饼已经熟了,他用锅铲盛出来,放在旁边的竹筐里。

    “爸爸?”程小墩小小声吸溜口水。

    程涛笑,从下面抽出一张饼撕下一块递给他,“现在只能尝尝味道,告诉我香不香就行了。一会我们一起上桌吃饭,好不好?”

    “好。”程小墩捏着饼吹了几下,慢慢的尝了一口,外脆里软,还很香。

    “爸爸,好吃哒。”

    “好吃待会儿多吃点,现在先去把桌上的本子和笔收起来放在抽屉里,等着一会儿开饭了。”程涛给小崽儿布置任务。

    “好哒!”

    程涛笑了笑,不过就是穿了个越,他不仅要给个小崽儿当爹,还要一日三餐伺候着,真正成了奶爸啊。也就是小崽儿可人疼,换成作天作地皮到天的,他可真就是不知道找谁哭去了。

    程涛想着,继续烙饼,十几张饼没用多少时候就全部出锅了。趁着油锅,程涛呛了土豆丝,把土豆丝盛出来,又添水做了面汤。

    因为烧的是土灶,锅底下的火一时半会熄不了,做啥都方便。

    烫面饼卷土豆丝加面汤,父子俩吃的都很满足。

    饭后,程涛领着程小墩出去了小广场。他有意识培养程小墩和其他人交流说话的能力,当然要多去人多的地方。

    今天,小广场上比以前热闹很多,村里知青正在办学习会。

    所谓学习会,就是教村里小孩数数,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几个知青分享自己喜欢的一本书,喜欢的一句话,最后还会给大家伙讲故事。

    活动向来很受欢迎,每到活动日,村里很多人都会来参观。

    程小墩够头表示想去看,程涛刚想过去,李顺就跑过来把崽儿接过去了。

    这下好了,俩爱凑热闹的凑一块了。

    看着李顺把程小墩抱走,程涛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往常他只要静静待着,时不时应付邻里几句就行,今天却不凑巧,遇到的都是不怎么会说话的主儿。

    几个妇女围过来不断旁敲侧击,孟晓琴之前是不是就和那谁好上了?你之前真就一点没察觉出来?甚至还有人劝程涛去查查程小墩是不是他儿子?

    看她们越说越上头,程涛直接冷了脸。“嫂子要不会说话就闭嘴,免得污了别人耳朵。”“我捉摸着我再惨也惨不过你女婿,给人养了八年儿子才知道真相。”“口说无凭,我现在还怀疑你家孩子不是亲生的呢,你们怎么不去做个亲子鉴定?”

    一个村里住着谁不知道谁,程涛说的非常不客气,专逮人的软肋捏。没错,他就是护短,说他没关系,所以前边他都忍着了,但是说程小墩一句都不行。

    他费那么大劲,明明知道真相也没有把程传伟和孟晓琴扯到一块儿去,为的是啥?就是不想让村里人瞎想。孟晓琴跑了,跟本村人跑的,一般人都会想他们之前是不是就有事,进而开始编排程小墩的身世。

    流言碎语伤人,甚至能毁掉一个人,他不想孩子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野男人是谁,谁都不知道最好。

    当初他提出有这么个人,全是为了让程相良一家惊慌失措,急中出错。要不是为了这个,程涛一开始根本不会提起这件事,对他来说程小墩最重要,不然他能顶着伤和程相良两口子扯东扯西?

    “涛子说话咋那么难听呢?我们这是看你年轻不知道事儿,提醒提醒你,真真是好心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