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内鬼
我心中狐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里应该是我的梦啊,为什么会出现佳佳呢? 难道我对这丫头动了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孟果的事,我和佳佳沟通过很长时间,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如今孟果恢复正常,皆大欢喜,我们又在同一个师父手下学做梦,难道日久生了情? 我对佳佳没有任何感觉,她还是大学生,跟妹妹一样,压根就没往其他关系想。 我跟踪佳佳的背影跑去。她跑进了废宅的深处,这里到处是断壁残垣。像是经历了地震,廊房坍塌,院子里是杂草和乱石。 越走越深,环境极为幽暗,就在这时,我看到佳佳正对着一面墙说话。 墙上映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能有两米多高,非常瘦,身体都变形了,最古怪的是手里撑了一把伞。 我脑子一激灵,想起了什么,突然场景变了。 我以为自己醒来了,勉强睁开眼,环境是农村的老堂,地中间烤着火,有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老太太正在烧纸。 这老太太非常眼熟,仔细去看,认出来是我姨姥。这个人大概在我小学的时候已经过世了,跟着父母去农村老家参加过葬礼,记忆颇深。 还记得老太太的尸体躺在棺材里,农村规矩是停尸三天,她穿着黑色棉袄,两条腿直挺挺的。我当时是人生第一次见到死人,没有害怕,站在棺材旁边观察了很久,当然也没觉得好玩,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新奇感。 还是我妈把我拽走了,大人都说我这孩子怪,盯死人能看半天。我妈当时特别害怕,一直到整个葬礼结束,都把我关在屋里不准出来参加。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太太的形象一直刻在记忆深处,也算是我日后成为悬疑写手,一个原动力吧。 此时此刻这老太太竟然活了,坐着烤火,地上有火盆,上面盖着铁盖子,烙着几个地瓜。 说不害怕,心里也是有点胆寒,这是什么破梦,怎么连环恐怖。以后如果会造梦,我可不要这么恐怖氛围的梦。 老太太抬起头看见我,指了指地瓜。 我吓得心脏一抽抽,抹了把脸犹犹豫豫走过去,坐在对面。 老太太伸出右手,就跟鸡爪子似的,又黑又瘦,五个手指头细细尖尖。她用手捡起一块烧得热热乎乎的地瓜,递过来。 我没敢接,老太太对我笑,脸上五官凑在一起,脸皱如核。我这人就是心软,别人好好对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我深吸口气,勉强伸出手接过地瓜,梦里的感觉很烫,差点扔在地上。 不过这地瓜是真香,外面烤焦了,裂着地瓜皮,能看到里面黄色的瓤,香味钻鼻子里,浑身骨头都软了。 老太太也不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放在嘴里吃。 我肚子咕咕叫,张嘴想吃,又太热了。我小心翼翼把外面的地瓜皮撕掉,烫的两个手来回倒,老太太忽然说了一句话:“阴曹地府修真身。” 我莫名其妙看着她。 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脸,嘿嘿嘿笑:“人啊,活着不知死的好。死了之后啊,可以长生不老。我道行可深了。小孙子,你想不想姥姥过得好啊?” 我心里发毛,勉强说:“当然希望了,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 “小孙子,我马上就要长生不老了,就差最后一步。你能不能帮我啊?” “怎么帮?”我警惕地说。 老太太说:“我在阴曹地府里学习一部道法,叫《先天方圆术》。现在就缺两页,你能不能帮我啊?” 我陡然一惊,眼珠子转了两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又理不清楚。 “你说我听着。” “中间缺的两页在你手上吧,我能感受到书页的气息。”老太太说着慢慢走向我。 我一翻身抄起板凳扔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藏在外国语学院里的鬼!玩这些猫腻,想干什么直截了当讲!” “好啊,那我们结婚吧。”她呲着黄牙笑。 我吓出一头汗,千想万想没想到她能提出这么个要求,跟你结婚,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老太太再一抬头,身上的衣服瞬间变了,变成一套中式婚服,凤冠霞帔的。这套衣服倒是美轮美奂,可配上这张老脸,有种无法形容的恐怖感。 老太太突然端起地上的火盆,尖叫着跑过来,想把一盆火泼我身上,狰狞的面容和电影里老巫婆一模一样。我不敢和她正面杠,掉头就跑。 老太太在后面追。 我们一前一后跑出大门,外面是山村,黑森森的没有光,到处都是黑灯瞎火。我也没个方向,有胡同就钻,哪黑往哪拱。 我一边跑一边整理思绪,但这是在梦里,太复杂的思维用不了,脑袋不给力。 梦会格外消耗脑力,我的经验是,几乎是现实中的六七倍。 我跑进一个小柴房,里面黑不隆冬,赶紧把门反锁,然后把屋里所有的破烂都堆在大门前。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闭上双眼开始用默念,醒来,醒来,醒来。 大门“哐”一撞,门板子差点撞开,老太太追来了!我害怕的不行,紧紧靠在门上,用力想着:醒来,醒来。 我慢慢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阳光照在窗帘上。我坐起来,脑子发胀,看看周围,确认是现实。梦境自带的神性开始消散。 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这才缓和下来,想起刚才的梦,真是后怕,如果在梦里吃了那个烤地瓜,恐怕会出现料想不到的恶劣后果。 我把这几天的梦进行整理,在头脑里进行复盘,一系列不经意的细节浮出了水面,细细琢磨大有深意。 这几天的梦除了在火妹的公域梦集训,其他都是噩梦,这些噩梦有个共同点。这些梦都和一个人有关,外国语学院里的“鬼”。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首先声明一下我的态度,自然界没有“鬼”。外国语学院里的“鬼”是打引号的,代表了不明身份的某个人。 这个“鬼”有两个特点,第一是外国语学院内部人士;第二是,此人打着一把黑色雨伞。 我推断出一个结论,喉头动了动。《先天方圆术》原书丢了,只留下两张残页。原书会不会已经落到了“鬼”的手里? 那天我在天台捡两页纸,被他看见了。他现在想拿回这两张残页。 然后用噩梦的手段开始侵袭我的梦。奔放的程序员的清醒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