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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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儿！有银子拿还能爽快爽快的好事儿，也就你个蠢东西不积极。” 门外，粗犷的男声带着难掩的激动。 沈南桑眉眼一沉，拖着翠翠的尸身，一个闪身躲到了窗边的杂草堆后头。 脚步声渐近，沈南桑借着窗外细碎的光，看清了推门进来的两人。 靠右的男人暗暗的搓搓手，看见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弃明心，疤痕肆意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狂喜。 “老大，这女的长得真好看！” “少废话，赶紧动手！” 屋内视线昏暗，两个壮汉压根没看清地上的人是谁。 左右出银子的人说了，进了这屋子，地上倒着的就是，他们便只管拿钱办事。 两个壮汉三下五除二解了弃明心身上的衣裳，为首的男人架着她的腿，虎腰一沉，面上瞬间大喜。 “嘶！这小娘们儿，居然还没开苞呢！兄弟，咱两今儿个可真是赚大发了。” 沈南桑隐在暗处将两人的举措尽收眼底，眉眼阴沉，眸间的笑意不达眼底。 好一场香艳的活春宫。 活了两辈子，她头一次见这事儿，除却恶心，她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 脚边瘫倒着的翠翠，尸身已经渐渐冰凉，沈南桑趁着壮汉专注腰间活计的功夫，悄悄从窗外翻了出去。 方才她下了重手，加之药物的效果，弃明心没个把时辰，醒不过来。 而这时间，足够她一来一回。 有轻功傍身，沈南桑翻墙爬院轻而易举。 弃明心没脑子，选了个荒无人烟的小破院，反倒成全了她。 沈南桑从后院翻出来，简单的环顾四周，这显然不在城内了。 懒懒的抬眸看了眼太阳所在的位置，沈南桑暗暗在心里琢磨着方位，很快便抬脚朝着一个方向笃定的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只希望那位没归西的才好。 沈南桑的脚程很快，日头晒人，她眯着眼，只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要去的地儿。 一口一喘，凭着头顶的太阳和记忆深处模糊的印象，沈南桑走的脚底发麻，才终于看见前头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一片翠绿。 “你最好是给我活着！” 沈南桑累得咬牙切齿，口干舌燥。 要是那人敢死，她一定不给他烧纸钱，穷死他，让他在九泉之下，喝不起酒！ 沈南桑几步走到那翠绿的竹林前，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当年来这儿的时候，她阿爹教给她的口诀。 “三进一退，左八进五，左二后一，右九进七……然后什么来着？” 沈南桑站在竹林深处，一口气梗到了喉咙口。 这可真不怪她，她上次来这地儿，还是上辈子，羌崇被灭的前半年，这都过去多久了。 周边不知何时起了风，几只大鸟盘旋在沈南桑头顶久久不离，一股阴冷的气息自脚底升起，转眼的功夫便浸透了沈南桑的四肢百骸。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双毒辣的眼睛黏在她身上。 方才她回想的入了神，那道视线大抵在她进来时就盯上了她。 沈南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那人也不出来，就在暗处跟她耗着。 沈南桑等的有些不耐烦，她可没时间在这儿耗。 既然他不出来，简单，她诱他出来便是了。 记不起来的口诀索性不想了，沈南桑刻意踩错一步。 下一秒，竹林里狂风大作，无数竹竿被风卷的沙沙作响。 一道苍老的声音透着十足的中气，环绕式的闯入沈南桑的耳朵里。 “嘿嘿，小娃娃，踩错啦！” “你，唔！” 沈南桑话还没说完，左肩便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脸上的淡然消失不见，沈南桑暴躁的转身，一回头就见五根银针飞速朝她袭来。 沈南桑面色一沉，脑袋一偏躲过去，恶狠狠的朝着暗处那人大叫：“毒老头儿！你杀了我，我阿爹阿娘肯定得从地下爬出来掐死你！” 语落，从右射出的五根银针齐刷刷落地，那恼人的风，跟着就散的一干二净。 沈南桑捂着左肩，心脏上开始有细细微微的痛楚蔓延。 “毒老头儿！你完……呜哇！”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嘴角，沈南桑眼睁睁看着正前方一抹翠色的身影飞速朝她跳来。 那架势，从远看，活像一只长了毛发了霉还分外灵活的僵尸。 沈南桑吓的瞪圆了眼睛，刚想抽身，心脏上猛然又是一疼。 她跪下身去，想给自己封穴。 手还才抬起，后衣领忽然一紧，她就这么被人拎鸡仔似的拎起，一路朝着竹林更深处一上一下的飞去。 沈南桑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头顶，老头儿的声音被风卷进耳朵里。 “你这小娃娃，跪我作甚？想让老子折寿？”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沈南桑的嘴里。 “放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还有，下次见老子，别跪，听见没？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 若是心脏没有那股子钻心的疼，沈南桑现在绝逼愤起就是一腿。 什么叫她跪他？她凭什么跪他？是她想跪他？ 要不是他不明不白的下黑手，她至于疼的站不起？ “坐好。” 头顶的声音再度传来，沈南桑只觉得身子一松，紧接着，便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屁股墩儿。wap..OrG “……” 还好不是太高，沈南桑摔下来没觉得多疼，因为那颗药丸的缘故，心脏上的疼痛也在渐渐延缓。 沈南桑揉着腰身，将周围的景色打量了一遍。 和记忆里的模样大差不差。 一个被药材和器具堆满到，几乎无从下脚的小竹屋。 跟前的老头儿亦如当年的模样，头发胡子花白，一身翠绿，精气神儿十足。 沈南桑拧着眉故作凶狠的瞪了眼跟前的老头儿，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毒老头儿，你这儿怎么还是这幅鬼样子？” 毒老头不答她的话，一双浑浊苍老的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沈南桑，像是恨不得能将她从里到外翻过来看一遍似的。 “你这女娃娃！真是沈越倾的闺女儿？” “我不像吗？”沈南桑捧着自己的小脸儿左一掰右一掰：“当年还是你说我有志气，专挑我阿爹阿娘的好处长的呢。” “哎哟呵，还真是。” 毒老头儿面上一喜，优哉游哉的挑着个二郎腿。 “不过，你这女娃娃，怎么还活着？沈越倾给你留了后路？” 沈南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颇为不满：“毒老头儿，我阿爹好歹是你的王，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沈越倾的叫，小心我阿爹爬上来找你算账？” 羌崇国有个规矩，成王者，一律以羌崇王为名，所以鲜少有人知道羌崇国的国姓以及羌崇国国王的真实姓名。 按照羌崇国老祖宗的说法，姓是人之根，不能随意外露。 毒老头浑然不在意的摇摇头，回身拿起一个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 “那又如何？沈越倾是老子看着生下来的，老子叫了他那么多年，也没见他不满，倒是你个女娃娃，你阿爹阿娘见了老子都得尊尊敬敬的称老子一声毒老，谁给你这黄口小儿的胆子，敢称呼老子毒老头儿的？” 沈南桑学着他的，浑不在意的摇头，爬起身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啃一口：“切，装腔作势，我第一次见你就这么叫你了，你也没说我什么，这会儿计较个什么劲儿？” 毒老头儿啃苹果的动作一顿，忽然静了下来，一双眸子鹰似的盯着她。 沈南桑也不怕他，啃着苹果任凭他左瞧右瞧，反正也不能瞧出朵花来。 片刻后，毒老头儿抱着肚子爆发出了一阵爆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你这丫头有意思，比你阿爹阿娘有意思多了。” 沈南桑白了他一眼。 毒老头儿收了笑意，又问她：“来找老子，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沈南桑咽下嘴里的苹果，掰着手指：“找你帮忙，复仇复国，揪出小人。” “小人？” 毒老头儿眸色一暗，片刻后又染上笑意。 “女娃娃，你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沈南桑看他一眼，心安理得的摇头：“不知道啊。不过，用脚想都明白的吧？羌崇当年泱泱大国，太华不过区区一个附属小国，若非出了吃里扒外的细作，凭他太华能一口吞了我羌崇？再说，羌崇覆灭那晚，是有人出其不意冲进宫殿来的，我阿爹都不知道，外围的兵是死的不成？” 毒老头儿蓦然一瞬，忽然起身走到了里屋。 沈南桑的目光随着他入内。 片刻后，就见他拿了一叠书信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我本以为会随我一起入土，不过既然你有命活着，还找上了我毒老，那便是缘分使然，喏，拿去。” 沈南桑把苹果叼着嘴里，接过毒老头递过来的那一叠书信，也不着急打开。 一双星河般璀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毒老头儿，笑得意味不明。 “哎嘿，毒老头儿，你这不是挺强挂羌崇的吗？” 毒老头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凶巴巴的瞪她：“切，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老子才不想管你家这些破事儿。”南二锦的重生后，她上了落魄圣子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