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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逼宫?弑父?

    谢锦宴语气平平,然而说到最后,却已是满面惨淡。

    听完他的话,俞青芜也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一开始,见谢锦宴那般惨淡容色,她以为是云州城失守。

    而后,听了他说他父皇是利用和他和谢启云给谢如峰铺路。

    青芜便又以为,他的颓废惨淡是来自于皇帝的欺骗。

    但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一贯最善于伪装,最善于控制情绪的谢锦宴会是突然这等颓靡。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若换做是她,恐怕也会崩溃。

    她静默的看着谢锦宴,良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片刻后,外头传来苏燕的声音。

    带着几分询问,问俞青芜道,“夫人,人带过来了,您看是如何安置?”

    “人?什么人?”

    苏燕的喊声,让谢锦宴从悲伤中回过神。

    那张深邃的面庞下,容色已恢复平日平静。

    只是,因着受伤的缘故,依旧显得苍白。

    俞青芜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只温声向苏燕吩咐道。

    “将她带去你房中,好生看着,我一会儿过来。”

    话毕,俞青芜已起身。

    一边拿起桌上的药罐,一边又看向谢锦宴,这才解释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以及她将宋依兰送去青楼里吓唬一事。

    闻言,谢锦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

    阴郁的眼底勾起了一抹诧异,问她道,“师姐,你的意思是说,你将宋岩的女儿送到青楼里去?并以此威胁利诱宋关相助?”

    谢锦宴实在惊讶。

    毕竟,以往他的二师姐可做不来这样的事。

    虽说她也是有许多损招的。

    可将人送去青楼里这招,她从前可万万没有做过。

    宋依兰那样的大小姐,想必得被吓坏了。

    不过,宋依兰敢那样口出狂言,倒也的确该教训教训。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谢锦宴突然想起了阿月。

    倘若,他从一开始就懂得去教训她,她是否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了。

    至于那位宋土司的女儿,被青芜这样收拾,可不好指望。

    说不得,还会再口出狂悖之言。

    来不及多想,眼瞧俞青芜要出门,谢锦宴忙站了起来。

    虚弱的喊了她一句,说道,“师姐,扶我过去。”

    “啊?”

    俞青芜回过头,见谢锦宴颤颤巍巍的下了床。

    先是一怔,继而慌忙过去扶着他。

    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问道,“殿下这是想一起去看看?”

    “嗯,那宋土司的女儿想必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即便没有失了清白,恐怕也吓得不轻,估摸着得怨恨你的。”

    “我想,此时我去与她谈话最合适。”

    谢锦宴一边说着,已端直了身子,又指了指俞青芜身后的包袱,强忍着疼痛道,“师姐,那里头,还有些我的衣裳吧,你且拿出来我换上。”

    “这一身血腥,怕是一眼就能让人瞧出咱们受了伤。”

    “再者,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等谢如峰的人赶上来,我担心,我恐怕没有性命活着回到京都。”

    说这话时,谢锦宴嘴角泛起一抹悲凉。

    是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在父皇的心中,他始终是最重要的那个。

    哪怕,旁人都说他乃南越孽种,甚至指着鼻子骂他野种,可只要他的父皇是认定了,他才是他的嫡出子,他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年少时受过的那些苦都算不得什么。

    但,直至云州城一战,他才知道,原来在他与母后还有妹妹逃难,苟且偷生的那些年。他的父皇,一直将谢如峰母子护得很好。

    即使是在战乱的世道里,他们母子也不曾吃过半分苦。

    可自己呢?

    年少时过着连乞丐都不如的日子。

    好不容易做回了太子,却又被送到萧门学艺。

    刚开始的时候,因着容貌的缘故,时常受到同门弟子欺负。

    那时,他以为,他的父皇和母后只是想要磨炼他。

    但是到了昨日,他才突然醒悟。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为了借着他与情郎通信,借着他来谋取天下。

    而另一个,则是故意将他丢到那等贫苦之地,以便于削弱他在朝中势力,以免他成了谢如峰的绊脚石。

    只是,他父皇恐怕如何都没有想到。

    他的母后,那个一直以来将他父皇视为生命去深爱的母后,心中其实装着别的男人,正因如此,他才被培养出一身好本事。

    才能,在那泥潭深沼里挣扎出一番成就。

    想到此处,谢锦宴眉间更为悲凉了几分。

    又垂眸,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一字一顿,“师姐,这回,咱们必须与宋土司联手,这是我唯一的生路,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谢锦宴说这话时,俞青芜很清晰的从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锐利。

    他莫非是想……逼宫?弑父?

    心头一惊,青芜没有再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扶你过去吧。”

    “此事,原也是借着你的名义,若你前去,也省得绕来绕去。”

    俞青芜话说着,便扶着谢锦宴出了门。

    苏燕的房间就在隔壁。

    不过三五步,就走到了苏燕房门外。

    苏燕此刻刚刚将宋依兰松绑,正等着俞青芜给宋依兰送解药过来,一开门见到谢锦宴先是一诧。

    继而慌忙的将二人迎进了门。

    随即,便在门外守着。

    此时,屋内的烛火十分微弱。

    俞青芜又点亮了一盏。

    澄黄的烛光下,宋依兰憔悴消瘦的容颜映入眼帘。

    此刻的她,已不复昨日嚣张,浑身上下,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连着服用了十日的软骨散,此刻她已没了一丝力气。

    看到俞青芜进门,她吓得微微一颤。

    深陷的眼窝里写满了惊恐,厉声道,“你……你这个毒妇!你想做什么?你带个男人来是想对我做什么?”

    带个男人来,想对她做什么?

    呵,看来这宋依兰在青楼这十日,怕是经受了非人的恐吓。

    如此也好,到时借着宋依兰的感同身受,说不得还能解散了青州那风华院,也算是她造福百姓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俞青芜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只指了指身侧的谢锦宴,平静道,“宋姑娘,这是我夫君,我们有事要与你谈。”沉砚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