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北平城内运筹帷幄

    徐辉祖让朱高炽一行尽快回北平。走的是海路。朱高煦经过这段时日早就对大明璟服服帖帖了。对世子朱高炽也是大兄大兄叫个不停。朱高燧是朱高煦的小尾巴。所以轻轻松松就把这几兄弟之间未来的反目可能掐死在了襁褓之中。

    路上大明璟承诺未来在燕王的许可下让朱高煦执掌一艘三千料的大舰。朱高煦在大明璟的介绍下，对快速穿插舰的充满了强烈的欲望。虽然一开始对火力支援舰上的众多火炮迷的不要不要的。结果朱高燧一句话让他完全摒弃了火力支援舰。朱高燧说：“这货不能和敌舰面对面。只能在后面倾泻火力。”

    大明璟乐于看到这种局面。只要朱高煦未来不和朱高炽抢皇位就好。至于上舰这种事儿。未来那么多的舰队他一个人也翻不出花儿来。这次来接应的是一艘快速穿插舰雷霆号。一路上朱高煦一直呆在炮舱里面。船掌孟阳让炮掌仲文德陪同。朱高煦一路上把炮舱所有的工位都操作了一个遍。为了让他练习射击炮术，孟阳甚至在路上灭了两支海盗。朱高煦还操船头长炮击中了一艘海盗船的船尾。把对方的船尾炸掉了。看着那艘千料的福船在他的操作下被一炮炮的炸到解体后。爬到炮架上双手举起来向天嘶吼。那架势看上去很令人激荡。

    终于在这条航路快要结束离海津还有几百里的时候，朱高煦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舰炮手。当船掌孟阳把一个炮手徽章别到他胸口的时候。甲板上所有的炮手都发出了整齐的：“呼哈！”炮手们右手击胸后拳头挥向空中。朱高煦眼中泛着泪，看着这段时间几乎与他同吃同住的炮掌。那种苦尽甘来的味道是作为王子从来没有过的。大明璟跟他说要掌船就必须的接受和普通水兵一样的训练。所有船的工岗都必须经历训练。只有知道水兵在战斗中是什么状态才能在战斗中正确的下达命令。作为一个合格的舰炮手是需要掌握舰上所有火器的操作。而且命中率也是有一定要求的。朱高煦的小尾巴朱高燧也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舵手。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朱高煦请求到北平以后能加入四海船社作为船员再接受剩下的训练。直到成为一名合格的舰长为止。

    朱高炽满心欢喜的看着两个弟弟。对大明璟说道：“让王子和普通水兵一起训练你算是大明第一人了。不过貌似效果很好。我这个弟弟一直桀骜不驯，这次竟然为了学习操炮上舰愿意低头弯腰。令人很是欣慰。”

    “这是他心中的理想，他会愿意付出代价的。我也希望他成为未来大明海疆上最强的藩王。那时候他镇守大明海疆，我去把异族那些风水宝地全部夺过来！哈哈哈哈！”大明璟每每说到这个的时候就会有点神经质。

    “海津五十里！联络艇接近中！”桅杆上的观察哨大声的报告。这船虽然不算大。但是满身都是炮如果靠近海津就太难看了。一行人顺着网绳往下爬，朱高煦和朱高燧跟一**手道别。你敲我的胸，我敲你的胸。砰砰砰砰。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偏热血向的举动才能传达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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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炽坐在马车上向大明璟吐槽：“什么时候把北京到天津的路好好修修。要不是你的车有杜仲胶胎和避震，我都快把肺颠出来了。”

    “很快了，不出半年你就会看到我开始修路了。”

    “为啥？”

    “新皇上台后年号建文可以是对应了先皇的洪武，他不想效仿先皇以严刑峻法治国。目前可是大幅度的改行宽政。”

    “你的意思是？”

    “新皇早晚会削藩？”

    “璟官儿，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判断出新皇会削藩。”

    “这是必然的。各地藩王都是新皇叔父辈的。手中都握有重兵。对中枢的压力不言而喻。削藩是新皇势在必行的。可是，父王在太子薨逝后就应该被封为太子！结果便宜了他。你觉得他有能力接受这么个大帝国？先皇的尸骨未寒，就出台了不少和先皇有悖的政策。他身边的哪些个文臣守成可能还过得去。但是拓疆就不行了。北面的蒙元不打断脊梁骨，未来就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海上有倭寇！西南有土司为患寮人作乱。安南更是不太平。说的难听点大明现在四面楚歌！哪里来的安逸。不想着怎么解决外面的，先拿自己人开刀。你作为燕王世子要想清楚未来的路。”大明璟把那层窗户纸几乎都要捅破了。

    “我想父王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作为燕王世子，父王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朱高炽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去，你就先扩充一下你的亲卫，人太少了。武器装备我会搞定。增加的亲卫暂时不要入府，需要瞒着长史府。”大明璟没有告诉朱高炽，他一直在不停的造舰造炮造火药。为靖难之役积累军备。未来最重要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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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直接驶进了燕王府。两人给王爷王妃请安。告知了在魏国公府的种种。王妃对徐辉祖的行为多少有点意料之中。

    “好让父王、母妃得知，魏国公对新皇的种种还是有疑惑的。只不过对皇帝的忠诚让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生出异心。小叔徐增寿不一样，他对父王母妃的感情比对新皇要多的多。”朱高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在南京魏国公府的种种。

    “这次你们辛苦了。我乏了，你们和父王好好聊聊吧。”王妃颇为心疼儿子。但是有些事情是男人要面对的。

    燕王看了两人一会，开口说道：“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你们知晓了。自从先太子薨逝以后。孤曾也想过要成为太子。最后先皇指了皇太孙成为继承人。我就熄了那染指大宝的心。现在新皇意欲削藩。无异于要断我燕王一系的臂膀。那版宵小暂时还不敢对我下手，你们要清楚，如果那削藩旨意送到燕王府中。孤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带着燕山三护卫去那金陵清君侧！”

    大明璟向燕王行礼说道：“好让父王母妃得知。儿一直造舰造炮囤火药。目前已经有一支有两艘远级巨舰、十艘雷级快速穿插舰、十艘威级火力支援舰和五艘江河级补给舰组成的舰队在小琉球外海训练。正在建造的舰船有二十艘，十个月后可以建成。届时由现在舰队上的老兵带新兵很快可以形成战力。目前有莱州两个船厂耽罗岛两个船厂同时开工。北平西北的炮厂舰炮已经生产结束。现在生产各式陆战炮。目前也已经制造了不下五百门各式陆战火炮。大兄主导的火器局中各式火铳库存，以我去南京之前的数字是五万支。发射药二十万斤，爆破药五十万斤。之前我为倭国生产了二十万支箭矢换回硫磺、硝石等火药原料。火药的生产在扩大。争取年底之前发射药达到五十万斤，爆破药达到一百万斤。杂造局库存的甲胄不下十二万件。枪矛二十万、各色刀剑十万、弓弩五万具、各色箭矢近百万。”

    燕王知道大明璟在囤积军备，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么大的数量。有点晃神。

    大明璟走到屋内的大明堪舆图前说道：“父王请看，大明禁海多年。目前登莱地区都是卫所军户。属于山东承宣布政使司管辖。世子和我已经收买了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的一线都指挥使。辖下一共二十四个卫所其中一大半都是我们掌控之中。他们的粮饷都是船厂发的。而我们的第一座船厂胶澳督造船厂在胶澳湾内。原有五座船坞，可同时开建五条五千料巨舰。现有五个万料的船坞在兴建。估计两年内完工。第二座威海督造船厂是半年前开工的。目前有十座五千料的船坞在同时开工。目前所有的舰船都使用了钢铁的龙骨。所以建设速度比全木制的反而要快。耽罗岛的两座船厂位于城山浦和大浦浦。大浦浦主要生产一千料的飞鸟舰和五百料的治安艇。城山浦则生产各式商船。我们商船按照大小配有三到五门不等的擎电炮。装药都是经过削弱的。保证在遇到我们自己的船不会造成火力压制。目前已经被订出去的有接近五十艘。保守估计三年后，整个西中国海就不会有别的样式的商船出现了。这商船比我登莱水师的船都要耐操。只要不被纵火船贴身就不会有被击沉之虞。”

    大明璟走到案桌旁喝了杯水，朱高炽赶紧给续上。大明璟继续说道：“未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父王只需守住北平，力保不失。我和世子便可挥水师南下！直捣黄龙！在燕子矶外炮轰紫金山！活捉齐、黄、方、练等佞臣清君侧！”

    “好好好！熙官、璟官你们有功啊！”燕王大喜过望！

    “父王，大明需要一个有能力开疆拓土的皇帝！而不是躲在皇宫内唯唯诺诺被臣子架空的皇帝。大明需要父王！”朱高炽的马屁功夫见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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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为父王驾巨舰平海波！在海上开拓大明的疆域！做大明的海上先锋！”大明璟附和道。

    “好好好！你们好好的把舰队搞起来。燕山六卫目前也都能为孤所用。燕山三护卫军备已经全部换新，火器营都已见过血也算都是老兵了。再加上水师。可以战！”

    “父王，燕山三护卫和火器营是掌握新军备新战法的老兵种子。火器营未来可以扩充成三个卫。由老兵带新兵。虽然相较原火器营战力有所下降，但是对上原来的大明卫所也是碾压式的战力。另外除了望远镜，我和璟官儿搞出了一个中军望楼孔明哨。是以孔明灯为原型改进的一个以热力驱动上升的吊篮。其中可以安置最多六名哨兵，配有高度的望远镜并以钢索传递信息。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在平原上可以观察近百里的范围。不出两个月可以配备到卫中，抽调人员进行培训了。”朱高炽多少有点邀功的意思。这个思路是大明璟引导朱高炽想出来的。他也参与了一部分的设计。因为参与感很强，所以一直感觉这个是自己的发明。

    “好啊！我儿也有谋划了！还能设计新军备！父王很欣慰啊。”燕王心情大好。

    “回禀王爷，道衍法师求见。”

    “赶紧请法师进来。”

    朱高炽和大明璟一共出去迎接道衍法师。道衍身穿玄色僧袍，身后跟着马和。两人看到朱高炽和大明璟相对行礼。

    “世子与璟官儿也在啊。”道衍笑道。

    “是啊，正与父王面前应对呢。法师，请！”朱高炽礼数到位。

    几人步入屋内，大明璟和马和跟在后面。两人相视一笑。马和早就被大明璟以神念暗示的方式影响了心境。现在的马和对大明璟好感度之高前所未有。比对自己师傅还要亲切。当然他不会表露于色。而且，大明璟给了他一张全球的地图。马和对此五迷三道的。一直想着要做大明的海贼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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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燕王。”道衍和马和向燕王行礼。

    “法师今日前来有何教我。”燕王当然知道道衍过来的用意。

    “燕王和世子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何来计策，应对而已。”燕王也不讳言。

    “那请问！如削藩旨意到北平该如何处之？”道衍拢住双手抬头看向燕王。

    朱高炽抬头说道：“我代父王回答。如有此日，自当起兵清君侧！”

    “以一隅之地谋一国？可有成算？整个大明几十万军队，燕王府将如何应对？”道衍声音越发冷冽。

    大明璟轻笑一声，说道：“世子，这部分由我来回答吧。法师，父王组建火器营在彻彻儿山大胜之时。大明那几十万军队就已经落伍了。新的军备有新的战法。未来的战争是火器的天下。现时今日我燕山兵马军备比大明各都司、卫所都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先皇把可战之将屠戮殆尽。能战的屈指可数。如果削藩削到北平，父王起兵清君侧。没有一个藩王会去南京救驾。都会等着父王把新皇身边那些佞臣杀个干净！新皇把先皇很多政策都推倒重来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讳。最终收益的却是新皇身边的那群佞臣。朝中无可战之将，那帮佞臣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此乃天时。从北往南打，历史上除了先皇能从南往北逆推北元。没人输过。这是地利。父王清君侧乃是皇家家务事，百姓无所谓你们谁上谁下。没有什么得不得民心的纠结。所谓人和。天时地利人和都于父王有利。在战术一道鄙视之，在战略一道重视之。善用兵者以少为多，不善用兵者虽多而愈少也。新皇最为致命的是太过宠信南方文人。这帮家伙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就怂恿新皇推翻了了先皇的诸般制度。先皇尸骨未寒就颁布均江浙田赋的诏书。说什么国家有惟正之供，江浙赋独重。而苏、松田悉准私税，用惩一时，岂可为定则。今悉与减免，亩毋逾一斗。苏、松人仍得官户部。简直是倒行逆施！直隶、浙江和江西三地，是整个大明最为富庶安定的地方。这个安定是靠着山陕、北平、辽东守边抵抗北元的进攻，是靠着云南、四川、湖广明军平定蛮民叛乱才换来的。把苏、松的税赋定得和山陕一样低，如何信服于人？整个云南只有三十万人，如何跟江南比！这种倒行逆施简直是断大明的根基啊！此獠不除大明危矣！”说完，向燕王行礼向道衍行礼。

    “唉，一住金山十数春，眼前景物逐时新。长江后浪催前浪，一替新人换旧人啊。”道衍不禁感叹道。

    “法师谬赞了。我等只是比较能够接受新事物而已。法师才是定海神针啊。”朱高炽赶紧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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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现如今世子和璟王子在政道上已经十分成熟。我建议让他们各自负责一块事务，也好为将来做准备。”

    “教法师知晓，我一直在负责军备后勤这块。新军备的开发生产和煤矿、铁矿的开采熔炼都在我的负责之下。”大明璟没有提到船厂和舰队。这部分目前只有燕王、世子、张辅知道。朱高煦和朱高燧只晓得府中的四海船社。

    “璟官儿的长处已经在发挥了。法师怎么打算安排熙官？”燕王并不想让大明璟被安排到别的地方。

    “之前王爷北征时候，世子已经几次代王行政。虽然有长史府扶持，但世子事必躬亲，巨细无遗。有执掌一地的能力。我建议让世子可以开始执掌王府日常。”道衍说道。

    “熙官，如果这样你就要面对长史葛诚了。他做过你的老师。你当如何处之？”燕王有考校的意思在里面。

    “我代表王，他是臣子。该有的本份如果守不住我就教教他吧。”朱高炽一脸的冷静。

    “好！”燕王和道衍双双叫好。马和也在一旁对世子翘起了大拇指。静安法老的万年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