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蜘蛛尾巷不太热闹

    曾在英国伦敦弥漫的烟雾，此刻正漂浮在一条小河肮脏的水面上方，两边长满了枯黄的杂草，有时还会拦住飘过的垃圾。

    在河岸边，有一条狭窄的鹅卵石铺在地面的小巷，最里头还能看见远处磨坊烟囱冒出的浓浓的黑烟，两名穿着黑袍的女子穿梭其中。

    这里的砖房不像对角巷那么和谐，路灯也是隔一段路就会坏一个。

    仿佛日焚之日，破晓之钟敲响时的遗弃之地，这里的人们都浑浑噩噩的，深夜中竟然还有一两个窗户内正亮着。

    “纳西莎...莎莎！”贝拉拉着前面女人的手臂，把她拽停了。

    “我意已决，贝拉”纳西莎想甩开她的手，但对方捏得太用力了，她的脚不小心踩进了鹅卵石中的水坑，“那是我的儿子！”

    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尽是些白天洒下的传单。

    上面是个麻瓜首相举着话筒，最上头有一行字，写着：‘建设社会，福利人民’。

    “不，你不能相信他！”贝拉气喘吁吁地，有些嫌弃的看着这里，“这里？麻瓜的垃圾桶？平常准没人愿意去拜访他...”

    “放开我！”纳西莎抽出魔杖，威胁性的指着她。

    贝拉无奈地笑了笑，但紧接着她亲爱的纳西莎魔杖往下一划，贝拉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顿时松开了她的手臂。

    “亲爱的西西~你就这么对你的亲姐姐？”

    “现在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纳西莎歇斯底里地低吼，“亲姐姐？布莱克不也是你的表弟吗？我可看不出你对这些很上心”

    “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不过是纯血叛徒---”

    不过纳西莎转头就继续往前冲，在这条迷宫般的蜘蛛尾巷里钻来钻去，放在平时，她是绝不可能亲自来这种垃圾堆，更别提还是麻瓜的垃圾桶。

    有些房门都用木板封上了，仿佛这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个，都搬走了。

    最终她来到最后一栋房屋前，这里是离那座将天空染黑的烟囱最近的房子，敲响之后，等到贝拉追了上来，房门才缓缓被拉开。

    橘黄色的老旧灯光，透过门缝照在了纳西莎的脸上。

    “真是惊喜，想不到今天还有贵客？”乌黑的长发，油腻腻地披在两侧，斯内普把房门整个打开，让出了身位。

    金色的头发散开了，使纳西莎像个逃难的富贵夫人，苍白的脸色透露着慌张。

    “西弗勒斯，我想和你谈谈，事情很紧急...”

    “当然没问题”

    当贝拉即便没有受到屋主人的邀请，也擅自挤了进来，斯内普简单地和她打了声招呼，薄嘴唇扭曲成一个讽刺的微笑。

    小小的客厅内，不像是纯血家族那般豪华，也没有温馨的气氛，反而像一个放了沙发的牢房，一般来说，只有精神病院才有的房间...

    三面墙上摆满了书籍，大多数都是破旧的牛皮封面，有些甚至还带着生锈的锁，沙发表面上的皮也起毛了，贝拉坐在那，手指扣着扶手露出的海绵。

    “这是人住的地方...麻瓜都不会住在这”贝拉慢慢地放下兜帽。

    “蜘蛛尾巷马上就要被麻瓜拆除了，你们很幸运”斯内普翘着二郎腿，在黄色的光圈底下，精明地看着姐妹两，“不然...可没人告诉你们我会搬去哪”

    当纳西莎准备说话的时候，斯内普先是抽出魔杖，竖在嘴唇中间。

    他向后猛地一抽，砰的一声炸响，一个小个子的秃头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从身后的暗门里滚了出来，后背还冒着青烟。

    “虫尾巴，我想必你很清楚...这儿来客人了”m.zwWX.ORg

    “黑魔王大人吩咐，让我....”

    “让你帮助我，是的”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比如来点小精灵的葡萄酒，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不可置疑，而虫尾巴彼得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那是仿佛老鼠察觉灾难般的，一闪而过的危机感，彼得鼓着眼睛，嘟囔着走入另一道暗门，随后把三个杯子跟一个脏兮兮的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他仔细的望了望贝拉，又望了望坐在椅子上倒酒的纳西莎，在确定了不是不认识的人之后，便离开了。

    “说吧，来找我做什么？”斯内普平静地问她。

    纳西莎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望向虫尾巴离开的暗门，在黑暗深处，他那银色的白手套微微一闪。

    “不用管他，那只是黑魔王派来协助我做事的伙计”斯内普挥挥手，将房门重重地关上，“这儿平常也没人来，不用担心...”

    “这么说吧，西弗勒斯...我被告知过，对什么人都不能说...”

    “那你就更加不能告诉这个人！”贝拉特里克斯狂躁地吼道。

    “什么叫‘更加不能告诉这个人’？”斯内普讥笑着重复着对方的话，“你以为黑魔王大人最信任的人是谁？难道是你吗？”

    “不错！我才是大人最信任的...”

    “最信任...”斯内普最擅长的，就是在对方引以为豪的地方嘲讽，“你指的是被关了十几年，什么事的没有做？嗯...这种态度太棒了”

    很快，贝拉特里克斯如他所想的那样，立马变得焦躁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出魔杖来一发杀戮咒。

    纳西莎沉默的望着酒杯内的葡萄酒发呆。

    “态度？！我在阿兹卡班受折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贝拉一边尖叫，一边张牙舞爪，“而你！在邓布利多的足下当宠儿！！”

    “你以为你们的复方汤剂从哪来的？”斯内普挖苦着，如同看一个傻蛋，“光靠卢修斯就能混入魔法部？预言球难道在你那？呵...最忠诚的...”

    预言球当然不在这位伏地魔最忠诚、最信任的人手中。

    贝拉涨红了脸，最终又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她恶狠狠地盯着斯内普，可斯内普不但没有害怕和不安，反而看着这个疯子有些好笑。

    “但我们在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做！你本可以把那些该死的...小畜生全部杀死...你有无数个机会！”

    “所以我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斯内普的指甲，在玻璃杯上弹出了好听的回声，“需要我提醒吗？最近升起的旗帜，可不比邓布利多势力小...”

    邓布利多的优点即是缺点，他总是会把人往好处想。

    但新兴力量可不同，他们将人群划分，只有敌人和朋友，以及一些可以拉拢的中间派。

    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于是斯内普又扭过头对着纳西莎说：“恰巧的是，我也许刚好知道你所说的‘不能告知’的计划”

    纳西莎闭上眼睛，泪珠从眼睛里渗了出来。

    卢修斯在自家的庄园内，时刻受着监督，这次她也不过是靠着贝拉特里克斯才避开监视，跑过来向斯内普寻求帮助。

    “你就知道你肯定会知道，他那么信任你...”

    “可你想让我帮助什么？难道让黑魔王改变主意？”斯内普摇头说，“纳西莎，如果你是抱着这种主意，恐怕没有任何希望，那位大人的想法是没法改变的”

    “可..可那是我的儿子...”纳西莎小声的抽泣着，“我唯一的儿子”

    但贝拉特里克斯却异常的冷漠，说道：“莎莎~你应该感到骄傲，黑魔王给了他极大的荣誉和夸奖，而且德拉科也很高兴有机会证明自己...”

    纳西莎愤怒地甩开贝拉搭来的手臂，痛苦让她内心作为母亲的心抽搐。

    “这不是以前的过家家！”她祈求地望着斯内普，“你应该比我们更懂那些人...一旦马尔福被发现，他一定会死的！”

    那些人，指的正是赛勒斯和赫敏等人。

    她的丈夫，卢修斯·马尔福已经好几次就差点死在他们手下，要知道，他们那群人可和邓布利多不同，不会想着留一命，再等到公开审判。

    而德拉科什么都不懂...

    “他不过是在小孩子斗气！他以为自己能胜过他们...”纳西莎苦苦地哀求道，“斯内普，他才不过十六岁！我不在乎任何事...除了他的命！”

    斯内普很想错开眼睛，但却没法不去在意她的哭诉。

    纳西莎挪近身子，抓住了他的长袍，泪珠滚落到了他的胸前，斯内普低头看着她泪痕斑斑的脸，用力地咬在牙，似乎在忍耐着某种痛苦。

    看到他毫无反应，纳西莎腿一软，绝望地跪倒在地，崩溃地扯着自己金黄色的长发。

    “我的儿子...德拉科...只要他不死就足够了....”

    “如果...我是说假如...”斯内普弯下腰，趁着拉起她的时候，在纳西莎耳边轻轻问道，“假如会死很多人，你会用你儿子的命去做交换么？”

    二选一的难题，一人的命换一百人的命。

    一般人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上帝视角，舍弃那一个人，拯救那一百人，但纳西莎不是普通人，她正是那‘一个人’的母亲。

    在贝拉的视角里，纳西莎就像是被吓傻了一眼，僵硬的被斯内普搀扶起来。

    “不...不换”她咬着牙，极为小声地说道。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最后又重新倒了一杯酒，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想我有办法帮你了，只要保住德拉科·马尔福的命就够了，对吗？”斯内普错开了贝拉那不耐法的眼神，“我想我可以试一试”

    “真...真的？你愿意帮助我照顾他？”

    “呵...如果我有儿子，一定会让他去争取为黑魔王大人牺牲的机会”贝拉特里克斯冷酷得不想个人。

    纳西莎握住了斯内普粗糙的手，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那般。

    “你能保证吗？西弗勒斯...你能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吗？”纳西莎死死地抓着他，指甲都快陷入他手背的肉了，“我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可捉摸。

    “当然...我想你的亲姐姐很愿意做我们的见证人”

    说完，西弗勒斯·斯内普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他望向了头顶倒挂的油灯，看着里面的花苗有些发昏。

    他似乎...真的没得救了。会画画的狐狸的霍格沃茨的黑魔王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