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谬至极
大乾坤宁宫 “阿乾,不都说等过两年再看看嘛,你怎的就如此着急让人带话给了霍老夫人?” 又盛了一碗粥放到了武璋帝的面前,武璋后面上犹带不解的问道。 武璋帝用拿了张饼子,将桌上的小菜卷进了饼里咬了一口,道:“妹子,还记得你跟咱说你这次去护国寺路上遇到的那个紫源真人吗?” 武璋后挑眉:“可是与那预言有关?” 喝了口黏稠的粥,又夹了两口酱菜,武璋帝不急不许:“咱不信你没听出,他批给那霍氏的诗文,‘将星陨落相星出’的含义。咱有心磨砺林雍骕几年,以后留给老大为相,这事儿只有你、老大和咱知道,旁人都不知咱这打算。从这诗文就能看出,他是真有道行的!最后那句‘凤落之时满门休’,可不就应着给咱大乾的预言‘双凤临世,凤出相府’吗?他林雍骕是储相,这双凤出自他府上倒也说得过去。咱打听过了,这卫勇侯府有三个丫头名讳中都有凤种,林雍骢的长女林青雀,林雍骕的嫡女林凤瑶和庶女林青鸾。既然出了凤种,那就只能落在咱老杨家!那青雀丫头和老大家的炯哥儿是有婚约的,咱身为皇帝不好出尔反尔。等咱都筹备好了,将那大宝的消息一公布,就给她和老大家的炯哥儿订下来。至于另外两个,咱看得出老四对那青鸾丫头颇有好感,日后就给他做个侧妃,至于那嫡女凤瑶丫头究竟是给炜哥儿,还是给烨哥儿,咱还得好好思忖一下。” “这堂姊妹之间若是指给了叔侄两辈人,岂不是乱了辈分?”武璋后有些踟蹰。 “那鸾姐儿再是聪慧,也不过是个庶出,即使挂到三房的名下,顶个嫡女的身份,但也只能当个侧妃。名分一旦定下来,咱大乾可不兴扶妾为嫡。也是这姐儿给咱寻摸回了大宝,咱才给了她这般荣耀,也绝了她被那预言干扰的困境。不是咱说,她那嫡母李氏,可是李载垕那老小子的亲闺女,颇得那老小子真传,手段可狠着呢!没见那鸾姐儿呈献玉玺的时候,拐着弯儿的给咱诉苦?” 杨乾身为大乾朝的开皇,这情商和智商绝对在线。从林青鸾一句“鸾儿是庶出”,就听出了不少意思,只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罢了! “说来也怪,这各家都想着给自家子孙谋前程,可是这李国公却激流勇退,家中二子在朝中也不占什么重要位置,他这是谋划什么呢?”提到了李载垕,武璋后也被引去了注意力。 武璋帝喝了口粥,笑道:“还能图什么?现在满朝的勋贵,哪个不比他战功显赫更受咱的器重?他这是憋着劲儿在家教育子孙,打算和那帮老小子比儿孙辈呢!他的心思,咱可是一清二楚,只是不说罢了。若是他孙辈能有出息,也是给咱老大积攒人才,咱又何苦揭穿他?” “这般说来,还是他考虑的长远。”武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武璋帝的说法。 “可不是?当初刘和战死,咱让刘兴那孩子和老大老二一起念书,他让他媳妇儿带着他家大丫头总是到刘和媳妇那里嘘寒问暖,结果订了亲,成了亲家。林雍骢救了咱,咱带他回来给他机会让他历练,他们不知怎么关系也好了起来,还把他家二丫头说给了林雍骢当弟媳。这老小子可是踩着两个亲家的肩膀和咱搭上了关系,不然咱也不能给他那么多机会,让他反倒靠着军功爬到了两个亲家的头上,成了这十大国公最末一个。他可精明着呢!”武璋帝吃掉手中的卷饼,又拿了一张饼子慢慢夹菜。 武璋后笑道:“到底也是出生入死为了大乾立过不少功勋,不然就算有这两门亲家,也得不到这国公的爵位。怎得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他白捡了一样。” “白捡倒不至于,只是这老东西更善于谋略。咱本打算让他给咱老大当个少尉,可他不愿意,还借口旧伤复发。哪有那么多旧伤复发?咱这群老伙计哪个身上没点儿旧伤,怎得就受不住非要在家休养?这老小子就是憋着劲儿不在咱这朝出力,等着在老大临朝的时候冒尖儿呢!”武璋帝越说,声儿越大,好似动了火气一般。 武璋后劝慰道:“人各有志,总归也是为咱老杨家效力,阿乾你就别挑这刺儿了。” 武璋帝却笑了:“咱当然知道,一早就教了老大,怎么对付这老小子。他觉得在咱这朝他出不了头儿,所以就在家躲清闲。等着吧,等老大临朝后,非得将他一门当牲口使,累死这老小子!嘿嘿嘿……” 武璋后见他这般,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哟!” 帝后一派和乐融融的用着晚膳,卫勇侯府却是没那么好心情。 用过晚膳后,卫勇侯林雍骢终于回府了,一进府没多会儿,就命人将林雍骕叫去了前院的书房议事。 林雍骢已经脱下披甲换上了常服,他挥退了上茶的小厮,待书房里只剩他们兄弟二人,这才开口问道:“二弟,我听你嫂子说,你惹娘动怒了?” 林雍骕刚端起茶盏欲饮茶,闻言便撂下了茶盏,面带不忿。 “大哥此言何意?莫不是听了嫂子的几句挑唆,也当弟弟是那不孝之人?” 林雍骢见状,赶忙上前:“二弟此言差矣,你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长了张刀子嘴,但是心肠却是不坏的,又怎会挑唆你我兄弟?她也只是忧心你与娘再因四姐儿过继三房一事,心中存了什么隔阂,才告知为兄,让我从中撮合。” 林雍骕闻言,知道自己错怪了嫂子,只是拉不下脸来认错。倒是林雍骢看出他面色的软化,这才劝导: “你也知三弟自打出了娘胎便是个病秧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甚至多费思量便伤神卧床。经年累月身子孱弱,三弟妹与他冲喜也不见大好,看过多少郎中都说他子嗣不继,终是娘的心头大患。我常年在外驻守,甚少归家,膝下也仅有一子二女。估摸娘也正是因此才将主意打到了你身上,四姐儿如此肖似霞儿,对娘来说也是个寄托,将她过继到三弟名下,也不过是给她个嫡女的出身,日后说亲也是有利的。你又何苦与娘争执,让她不快?” “倒也不全是为此。”林雍骕犹豫了一下,将那传旨封赏霍氏一品诰命一事告诉了大哥:“那传旨的公公还道圣上有则口谕予娘,娘便是在听过口谕以后才决定将四姐儿过继给三房,可却不将口谕告知于我,怪不得弟弟多想。” 林雍骢负责同太子杨淙一起围剿叛党,倒是听了些风声。 “我听闻娘此去护国寺将四姐儿也一同带去了,不知怎得与太子和肃王相识,颇得殿下眼缘,许是与此有关吧。不过四姐儿还小,一切都还言之尚早,想来陛下那道口谕有嘱咐娘不要告知我等,否则娘也不会隐瞒。” 林雍骢这么一说,林雍骕心里有了谱。 “若真如此,娘直说便是,又何须……” 林雍骢打断了二弟的话:“二弟莫怨大哥多言,且不说是上谕吩咐了,纵是未吩咐,想来娘也不会将此话当着二弟妹的面儿说开。毕竟,二弟妹待你那两个姨娘和庶女……” 话也不说完,他身为长兄的,对于自己弟弟房中的事情不好多言。 林雍骕闻言脸上有些羞恼,纵使林雍骢不说完,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李氏只重视自己所出的一双儿女,庶出的两个女儿她却是不闻不问,都已经五岁了还未识得规矩礼仪,这也是上次聚餐他亲眼所见,霍氏已经指责过的。 “大哥所言极是,倒是弟弟着了相,想岔了。明日散朝归家,弟弟就与娘去道歉,曲解了娘的良苦用心,雍骕着实不孝啊!” 见林雍骕想通了,林雍骢也就放心了。又将听到的其他传言,有关于那个被皇后娘娘所救的潦倒道人的预言,以及其对霍氏批下的小诗都告诉了林雍骕,引得林雍骕嗤之以鼻。 “子不言怪力乱神,这预言一说实属荒谬!若结合那首小诗来看,岂不是说要大哥陨落,弟弟才有出头之日,可位及一品丞相,又会诞下两个吉凶凤女?荒谬至极,怎可轻信?且不论这满朝功勋子弟者众,权位把持者皆抱团,雍骕纵使努力攀爬,能登上那相位也须二三十载,届时雍骕之女早已嫁为人妻已为人母了!且太子已有正妃,纵是皇孙也是与大哥之女有婚约,咱们林家又岂是为攀附皇家,而不顾伦常,堂姊妹同嫁父子或同侍一夫?更何况,陛下早有训诫,为妾者不可擢嫡!纵使日后雍骕之女有幸侍王伴驾,也不过是妾,明媒正娶为正室,雍骕尚有自知之明,知是妄想。除非是庶出皇孙,方有可能。但陛下又怎会允许弃嫡长而立庶出子孙?所以,那预言简直荒谬至极!” 不得不说,林雍骕的确是有见解的,而且他的想法和武璋帝不谋而合。 现在的林雍骕还不是后世那登上权力顶峰的丞相大人,他的所思所想还是太过理想化。虽然林雍骢有说,霍氏将林青鸾过继给三房是为了日后予肃王杨溯,但他认为那些都是设想,毕竟二者之间身份悬殊。纵使日后杨溯当真纳了林青鸾,也不过是个侧妃、夫人或侍妾,说白了还是个妾,算不得正式外戚。 而他的嫡女林凤瑶,他自然是不愿她与人为妾,当个正室夫人不好吗? 他林雍骕自问也是才高八斗,三元及第金榜题名的状元公,怎么会借女求荣?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