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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恨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

    她捧起他受伤的手,伤痕如蜈蚣般狰狞可怖地在他手掌攀爬。

    他收起手:“不是什么好看的,别做噩梦。”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手指:“怎么会,让我看看,你的手很好看,冰冰冷冷的像玉一样白。”

    沈修宴不再收回,大大方方给她。

    她极轻地碰了下伤口的地方:“疼吗?”

    他摇头。

    闻茵垂下纤长的眼睫,细细的描摹他的伤口:“江篱来者不善,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止不疼,还有些痒。

    他忍住将手收回来的欲望,知道拦不住她想做的事:“保证自己的安全。”

    闻茵:“嗯,我会的。”

    沈修宴把她翻过来,扣住她后颈带向自己,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沈修宴带偏,分开以后,他抵着她的额头:“该睡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好不好?”

    十一点了。

    她点点头。

    她先洗澡,进了被子,过了一会,沈修宴才来。

    他们好久没在一张床上了,其实也没多久,还没有一个月,却像过了半辈子。

    他在床的另一边,她在这一边,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轻轻传来:“可以抱你吗。”

    她一动,没有回应,主动向他那边移。

    沈修宴把她揽进怀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下又一下地拍她肩膀,像哄孩子一样温柔。

    四周静了,只有他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他的体温,和他浅浅的乌木烟草香,连续几夜她都没有睡好觉,失眠,噩梦,或是浅眠,但这一晚,她睡的很沉。

    ……

    第二天她约见了江篱。

    还是昨天的保镖。

    闻茵:“录音我查过了,的确没问题,你具体给我说说,他做的见不得人勾当都有什么?”

    江篱兴奋地看向她:“你这是相信我了吗茵茵?”

    闻茵:“暂时算吧。”

    他坐直,双腿并拢——一种很正式的坐姿,但由于右腿断骨,并不听他使唤,这一瑕疵令他眉头一闪而过地皱了下,清了清嗓子:“抱歉,有些感冒,他具体做的什么,我大致有个方向,但还不确定,还在调查,你想知道吗?”

    闻茵:“不然我也不会见你。”

    他笑了下:“我担心你害怕,你从小胆子就小。”

    闻茵:“……”

    江篱:“应该是和器官移植有关的东西,你可以看看这个,恒辉矿业,他最近入股的矿业公司,这个公司注册的一切资料都是假的,换言之就是个空壳公司,我猜测应该是给他洗钱用的。”

    他递来的资料很详细,具体到私人侦探前去公司注册地址查看,全部都没有人。

    闻茵:“但是恒辉矿业确实存在。”

    他显得很意外:“你知道在哪?太好了,你告诉我,这就是他的把柄,只要收集到证据送到治安署,他就废了!他这辈子都得在牢里!那样你就报仇了!”

    闻茵:“……他最近收购的恒辉矿业,你从哪知道的?”

    他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闻茵:“我还没有完全信你。”

    他盯着闻茵,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像冰冷的毒蛇,她没有表现出来,等他回答。

    他阴惴惴地笑了下,她才知道那寒意不是对她,而是对沈修宴。

    江篱:“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啊,他害我残疾,抢走我的女人,毁了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我当然不可能放过他这个杀人犯啊!你不恨他吗茵茵?”

    她凝视着手机屏幕,恒辉矿业四个大字:“……恨。”

    江篱:“我知道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会证明自己的,等他被抓,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她笑了笑,笑的很生硬,他却没感觉到。

    ……

    ……

    恒辉矿业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不清楚,所以地址不能贸然给江篱,因为他揣的什么心思,她还没试探出来,不过他是真的恨沈修宴。

    公寓就是她和沈修宴的地盘,保镖不被允许进入,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被人听到,他做了周密的防监控监听措施。

    她把江篱提到恒辉矿业的事情告诉了沈修宴。

    闻茵:“那里面的东西让他知道会妨碍你吗,没影响的话我想给他地址。”

    他蹙眉:“他让你调查恒辉矿业?”

    闻茵:“嗯。”

    沈修宴:“没什么不干净的,给他就是。”

    她望着沈修宴,没发觉出什么不对:“那资料你过后发我文件吧,最好别太详细,看着像调查出来的那种。”

    沈修宴:“好,茵茵,你来一下。”

    他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翻找什么,闻茵放下水杯走过去:“怎么了。”

    俯身,忽然和他靠的很近,他抬眼,以这个角度凝视她的脸,看够才恋恋不舍地移开。

    沈修宴:“别躬着,坐上来吧。”

    她以为他是说他怀里,于是很自然地坐过去,他微怔,忍不住地亲了下她近在唇边的耳朵,她那处敏感:“别……不是有事么。”

    他撩开她披散的长发:“嗯,看这个。”

    是一则新闻。

    某某大街发生命案,死者是一名在逃通缉犯,发生命案的地点就是那天她和江篱见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

    闻茵:“怎么了?”

    他鼠标滚轮动了两下,她继续看,忽然看到一张硕大的图片,原本松懈的腰忽然挺立。

    马头面具,这个案子和马头面具有关。

    这个线索,是目击证人提供的。

    那片是红灯区,醉酒找小姐过夜的很多,目击证人是一对喝完酒的不良青年,他们第一个发现死者并报警,他们说,好像看到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从巷子走出来,但是具体没有看清楚。

    光是青铜面具,就让人联想到了马头面具,给两人看相关图片,得到的答复是确定看到的就是马头面具。

    它在拍卖会上轰轰烈烈地消失,又忽然出现。

    距离上次“血的祭祀”过去三十年,难道偷他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闻茵:“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是被咱们忽略了的。爸爸死的时候,冬雪之声还没开始拍卖,马头面具还在周雁那个逃跑的手下手上,就算现在找到偷马头面具的人,也应该和指示刘强撞人的不是同一个了。”一瓶苹果醋的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