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只要她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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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 天将亮未亮。 顾远城站在了某座山峰前。 诡异的笛音，突然从东面传来。 蛰伏于草地间的毒蛇，瞬间被唤醒。 它们朝顾远城的方向游至，却在一米开外，停下，骤然转身，匆匆逃窜。 魔音止。 “很好！”像是来自地底的声音，沉沉响起。 顾远城转身。 朦胧的夜色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高大的身影。 来者一袭长袍。 几吹过，袍子被舞起。 “轩辕复！”顾远城面上，像是覆了万年寒冰。 看向轩辕复的眼中，淬满了仇与恨。 但，狠厉光芒，转瞬而逝。 “顾远城，这么快，你就忘了本宫曾经所言？”轩辕复冷笑了一声。 “刷”的一声响，男人的右手猛的一甩，一条长鞭如蛇一般，朝顾远城的方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去。 顾远城转身，手抬起，瞬间将绳子拽在了掌中。 轩辕复暗暗吃惊，他的反应速度，居然快到了如此地步！ “不错！”轩辕复轻笑了一声。 顾远城松手。 轩辕复收了绳子，抬脚，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睥睨这大好江山。 天，蒙蒙亮。 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 太阳，即将升起。 “拿来！”顾远城的手，伸到了轩辕复的面前。 “急什么？”轩辕复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她？” 她，指的是路安瑶。 “跟你无关。”顾远城冷声说。 “怎么会跟本宫无关呢？她可是你的命！而你，是本宫最满意最喜爱的将军！”轩辕复又笑了。 顾远城握了握拳头，“疯子！” 轩辕复敛了笑意，冷哼道，“是疯子，那又如何！本宫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世间万物，没有一件物品，专属于一个人。当你死了，全部化为虚无。轩辕复，你怎么不去死？”顾远城咬牙道。 “本宫不会那么容易死。你，本宫的将军，自然会跟本宫一样，长命两百岁！” 顾远城闭眼，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 再睁眼时，眼中，已是平静的一片。 “那我就祝王上，长命两百岁！”他淡淡一笑。 一声“王上”，叫得轩辕复心花怒放。 他将一颗黑色的丸子，放到了顾远城的手中。 顾远城取过，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吞下。 轩辕复十分满意的笑了，“真听话！阿城，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自然不会动她和她的孩子。她和几个孩子的命，皆掌握在你的手中。他们是死是活，亦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若敢动他们，我要你命！”顾远城扫了他一眼，大步走了。 —— 顾远城回到了空灵谷。 一进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司徒空。 似是在等他。 顾远城走了过去，“空老头。” 司徒空抬起头看他，“一晚上，去哪了？” 顾远城抿唇，不语。 司徒空的面色变得十分的严肃，“阿城，你不可以成为他的傀儡！” “我说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顾远城认真的回道，半晌，他又说，“空叔，如果我不受他控制，你，小瑶他们，还有很多人，都会丢掉性命。” 司徒空眼中划过一道颓败之色，“怪我无能为力，这么多年，始终研制不出对抗的解药。” “空叔，会有办法的。”顾远城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房间里，路安瑶以及五个孩子、一只鸟，尚在熟睡中。 望着五个孩子，顾远城的心里涌起了满满的父爱。 不是他们的父亲，可他，早把他们当成了亲生孩子。 男人的目光落到路安瑶的脸上，眼中，顿时露出温柔的光芒来。 只要她和孩子们好好的，他成为工具人，那又如何？ 轩辕复不会要他的命，他只是借助他的力量，助他完成他的鸿图伟业。 顾远城在路安瑶的身边躺下，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 “安瑶，我只要你们好好的。”他在心里说。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路安瑶没有睁眼，而是往男人的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因她的动作，顾远城的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 安瑶，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哪怕，付出我自己的性命。 —— 路安瑶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孩子们和小五的影子。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在熟悉的男人的怀抱中。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路安瑶知道，他仍在沉睡中。 只是她不知道，抱着她的人，却不是顾远城。 而是楚擎灏。 “安瑶。”男人在梦中呓语。 “我在。”她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安瑶，我爱你。”男人抱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路安瑶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他从来不问她爱不爱他。 因为，害怕。 他爱得，那般卑微，令她心疼不已。 “我也爱你。”她低低的说。 身后的男人听见她的声音，睡梦中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俊脸上，是幸福又满足的表情。 他无意识的将下巴搭在怀中人儿的一侧脖颈上，扣着她的大手，又紧了些。 像是害怕，她突然离去。 路安瑶的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上，轻轻的摩挲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 生怕吵醒他，她不再动，任由男人抱着，闭着眼，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鼻尖处，是令她安心的柠檬清香。 有他在，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 屋子外面。 司徒空看着在草地上奔跑的几个孩子，眼中，尽是慈爱的光芒。 他们，都是小荷的外孙。 小荷，百里荷，路安瑶的生母，他和轩辕复的师妹。 三人皆同一个师父。 轩辕复善于毒品研制，天下之禁品，几乎皆出自于他手。 他司徒空本是医圣，立誓为医救死扶伤。 却在得知轩辕复的狼子野心之后，隐归于此空灵谷，日夜研制解药十数载，只为对抗轩辕复。 而百里荷因为爱上了路炎彬，弃了医，嫁作人妇，却在二十多年前生下路安瑶之后，不知所踪。 她死了，坟墓被人刨，棺木里的人，没了踪影。 他怀疑过轩辕复，却没有任何证据…… “爷爷，你过来跟我们玩玩，好不好？”小晚跑到了眼前。 司徒空的回忆被中断。 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女孩，他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百里荷。 他的眼睛，红了，“好，爷爷，跟你们一起玩。你们玩什么？” “玩捉人。”小晚说。 想了想，她又说，“爹地妈咪大懒虫，还不起床，我去叫他们。” 司徒空立即拉住她的手，“好孩子，让爹地妈咪多睡一会。” 这两人，估计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爷爷陪你们玩捉迷藏。”司徒空含笑道。 “好。” 一老一大几个小外加一只鸟开始玩起了捉人游戏。 游戏开始，司徒空是老鹰，要找出躲藏起来的小鸡仔。 几个孩子和玄飞全找到地方躲起来了。 小五直接飞到了树上，“老头抓不到鸟，老头抓不到鸟。” 司徒空捂着眼睛数数，“……十九，二十。好了，我要开始抓小鸡了。” 他拿开了手，眼睛扫向四周，嘴角扬着大大的笑容，“老鹰来了，小鸡仔们，你们可要藏好了。” 路君鹤躲到了最远的一丛草后。 他刚蹲下身子，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蹲在了他的身旁。 此人正是轩辕复。 他沉沉盯着路君鹤，眼看着孩子的面目变得狰狞、扭曲，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孩子的面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成了另外一个孩子的模样。 轩辕复邪恶一笑，他低低的说，“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但是，时间还是久了些，况且……” 这孩子沉睡了，没有醒来。 这一觉，估计要睡一个多小时。 这不成，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药人在他人面前变身。 因为，每一个药人的身边，都有一个傀儡。 时刻盯着药人。 他取出一个药瓶子，放在路君鹤的鼻子下方。 瓶子中装着白色的粉末。 白色的粉末被路君鹤吸进了一些。 没多久，孩子的面孔，恢复了路君鹤本来的面目。 随后，轩辕复起身离开。 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那边，司徒空将小鸡仔们全部抓到了，就只剩一个小鹤。 最后，大家在草丛里发现了呼呼大睡的小鹤。 小晚叫道，“哇，哥哥，你又在睡大觉了！” 小鹤被吵醒，他从地上坐起，一脸懵，“我怎么又睡着啦？” “大睡虫！也不怕被大虫叨走。”小野笑说。 司徒空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瓜，笑道，“不会。爷爷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大虫。” “懒虫。懒虫。”小五趁机起哄。 —— 下午，路安瑶同顾远城带着孩子们站到司徒空的面前。 “师父，您不跟我们去虚城吗？”路安瑶问。 上次离开的时候，她也问过同样的话。 司徒空摆摆手，“不去了，我喜欢安安静静的过小日子。我要在这里养老。一把老骨头了，就不折腾来折腾去了。” 路安瑶看见他眼里的不舍。 甚至眼眶还红了一下。 虽然才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但是司徒空却跟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他是喜欢孩子的。wap..OrG 也喜欢有孩子们的热闹。 但是…… “师父，您别伤心，既然您不想跟我们一起，我们以后会常回来看您。您要保重身体。”路安瑶说。 “行了行了，老头子我一点都不伤心。快走吧，别回去太晚，饿着了孩子们。” “那好吧。” “你们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一声师父。” 路安瑶脸红，“好。” “爷爷，您就跟我们一起走嘛。”小晚的声音又奶又萌，听得司徒空老爷爷差点防破。 “不了不了，爷爷就不出去了。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爷爷啊。”司徒空眼睛又红了一下。 但很快逝了去。 可不能让这几个人看出他这个样子。 几年前，他磨了很久路安瑶，这女娃，终于顶不住，答应做他的徒儿。 几年来，他将自己一身医术传授与她。 路安瑶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学习能力强，接收能力强，有天赋。 但她却对银针最感兴趣。 在银针方面，已经用得出神入化。 假与时日，这徒儿，定能超越他。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好的，爷爷，我们都会想念您的。”晚晚奶声奶声的说。 司徒空转身对几个小男孩道，“你们平时要照顾好妹妹。别给你妈咪添乱。” 四个哥哥点头，“爷爷，您也要保重身体。” “空老头，保重。”顾远城搂着路安瑶的肩膀，一行人离开了。 身后的司徒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先生，既然不舍得他们，为什么您不跟他们一起离开？”玄飞问。 在空灵谷，他是司徒空的助手。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司徒空回。 —— 傍晚，落日之前，一行人回到了清雅轩。 只不过，回到虚城后，顾远城因有事，离开了。 路安瑶带着五个孩子，开开心心的下了车。 车门一开，一只漂亮的鹦鹉从车上飞出，它扑扇着翅膀，一边飞一边大叫，“救命啊！” “小五小命不保啦！” 它的身后，跟着一只看上去比它要圆润，羽毛比它要漂亮的同种鹦鹉。 “小五，小五！” “等等小六！”漂亮鹦鹉对小五穷追不舍。 “不要！”小五大叫，飞得更快了。 楚老爷子和楚老太太、吴嫂以及清雅轩的佣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阿旺也蹲下身子，摇摆着尾巴，看两只鹦鹉，一只狂飞，一只狂追。 它们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大喊大叫，好不热闹。 “怎……怎么又多了一只鹦鹉……”楚老太太问，“它叫……小六？” 路安瑶含笑道，“我们去的地方，其实是小五的老家，小六是老家那边的。小六从老家追到了这里。” “哇！”吴嫂问，“小六是女孩子吗？” “是的。” “哟，看这架势，小五这是被女孩子追了。”楚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群人惊呆了。 感受到迫人的气息从身后席卷而来。 路安瑶转身，果然对上了楚擎灏一双吃人的眼眸。 “大姐，你居然趁本少不在时，拐走了本少的三个崽崽？”楚擎灏咬牙切齿道。慕清幽的开局被砸，负责到底竟是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