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人好办事

    小王姑娘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扯好的两床被面被里和二斤棉花到了卖成衣的柜台，然后让成衣的营业员帮着开票的同时招呼江明月一个人进到了柜台后面。

    两个人蹲在柜台后面对着下面的几匹布小声说话。

    “大姨，残次布这里是没有的，这是我们的几匹瑕疵布，都是不要票的，价格在半价到八折之间，你挑挑。还有这布头，大的小的什么材质的都有，这是按包卖的，有些已经被内部人员买走了，所以不多，现在就剩这两包了，尺寸都不太大，所以卖的很便宜，这包一块五，这包两块，你看看。”

    江明月翻看了一下后就大喜过望，这几匹瑕疵布可比之前在乡下买的残次布好多了，虽说是瑕疵的，但都是小毛病，有些线头什么的手艺好的人裁剪的时候就可以避开，染色不均的也没关系，贴个口袋什么的也就遮过去了。

    只要能做衣服，结实耐穿，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那包布头，便宜的里面多是薄的料子，大的一张能做个背心，小的可以做鞋面，总之都是能用上的，而那包两块钱的则是厚料子，甚至还有一块深蓝色的呢子布，做一件大人穿的马甲不够，但是做孩子的是肯定够了。

    “这两包布头都要了，然后这个白花旗给我来二十尺，黑底条绒来二十尺，小斜纹来三十尺，这个蓝白格子小细棉布给我来二十尺。”

    江老太的家底原来有八十六块钱，去趟供销社花了十一块五，那算是巨款了，但是卖了两次粮食就赚了四十四块一毛，补了亏空还有很多盈余。

    早上的两根小黄鱼又卖了一千四百四十九块钱，住招待所三毛八，买早餐也不过就是花了六毛八，然后就是来时坐的小火车花了六分钱，所以现在拥有一千五百五十六块多钱的江明月可谓是财大气粗，要不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她都想把这几匹布都包下来。

    “哎，好嘞。”

    就这样也让小王姑娘大吃一惊呢，心里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经理家的亲戚啊，果然财大气粗。

    她扒拉着算盘珠子快速计算着，很快就得出了总数“大姨，除去被子的布票和棉花票，你还得给我四十五块三毛钱，您买的多，我再给你搭两条线和一包碎布条，回家做鞋口正好。”

    江明月点头开始掏钱，吴桂兰在后面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的个乖乖，我妈也太敢花钱了，这布和棉花都造出去一个高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受到的震撼太大，所以都没有上前阻拦，直到江明月把捆的结实的布和棉花都交到她怀里让她抱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立马紧紧搂住了，一个高级工的工资呐，可得拿好了。

    而且因为有了买布这件事打底，所以后面江明月再朝着一楼日化品柜台去的时候她也放弃阻拦了。

    “大姨，我给您报下价格啊，白玉牙膏一毛五、要三管，牙粉九分、要三袋，牙刷五分，要十二把，灯塔肥皂一毛七、要两条，洗衣粉两毛一袋、要三袋，友谊雪花膏五毛二、要三瓶，毛巾一块一毛四，要四条，手纸一捆一块一，要三捆，草纸一捆五毛。

    您买的这些一共是……”

    营业员拿着填好的单据报了遍价后又根据后面填的数量把红色的算盘珠子扒拉的劈啪作响，很快报出了一个数字“一共是十二块一毛八。”

    江明月痛快地交钱交票，吴桂兰跟在后面恍恍惚惚。

    这么一堆零零碎碎还不太好拿，营业员给找了几张旧报纸当包装纸把买的东西都打包装好，用麻绳捆了交给江明月提着，因为手纸和草纸占地方，所以不用报纸就直接用麻绳捆了拎着。

    这时候的手纸还不是成卷的，而是一张张裁好摞起来的那种，有浅黄色和粉红色两种，外面有薄薄的塑料袋套着。

    江明月要的是浅黄色的，她怎么看那个粉红色的都觉得怪怪的。

    此时国内的轻工业发展落后，所以纸张粗糙并不柔软，完全没办法和后世的卫生纸相比。

    想要用到好的卫生纸，那要等到八一年的时候，那年春天轻工业造纸局召开的造纸产品质量评比会上才出现了“高档出口卫生纸”，比如连云港厂生产的熊猫牌卫生纸，锦州市女儿河纸厂的红灯牌卫生纸，北京市造纸四厂的如意牌卫生纸。

    但是因为价格太高国内购买力有限只能大量出口，所以国内一线品牌还有辽宁抚顺红灯牌卫生纸、上海帆船牌卫生纸、河南沁阳的燕牌卫生纸，天津的青竹牌卫生纸等。

    其余的就是小厂出的各种卫生纸了，质量上达标，但算不上优秀，不过因为价格低廉所以能够走进千家万户。

    而想要用卫生巾，那就更要等了，因为八二年国家才从日本引进了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八五年福建人许连捷创办了恒安集团，在次年热播电视剧《八仙过海》中打了广告以后，卫生巾才开始被人们熟知。

    即便如此，销量也是非常可怜，只有极少数非常富裕家庭的女性才能用上卫生巾，不然全都是用的卫生纸，甚至很多用的还是劣质卫生纸，直到九九年，国内才有一半女性用上了卫生巾。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江明月想要给儿媳女儿改善下生理期用品待遇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有这样的手纸总比那个更糙的草纸要强吧，总比生理期还要用草木灰要强吧。

    她这般想着，感觉这捆浅黄色的手纸也顺眼了很多。

    这么一番采买，她倒腾粮食换回来的票据就出去了一半，想着再买下去怕是要刺激到吴桂兰了，所以她只托小王又给买了一包硬水果糖和两包糖精就结束了这番采买。

    一共花出去五十八块多，卖粮食得来的票据也出的七七八八了，江明月有一种在商场血拼后的畅快。

    而且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却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可真是有人好办事啊。

    她谢过小王后和对方道别然后带着吴桂兰和两小只出了百货商场，一直走了一段路了，吴桂兰才回过神来。

    “妈呀，我下次不敢跟你一起出来了，你买东西这架势可真吓人，这都赶上结婚娶媳妇时买东西的架势了。”

    江明月给她和两小只嘴里一人塞了一块糖“那你们觉得痛快吗？”

    “我更心疼。”

    吴桂兰哭丧个脸，但是含着嘴里的糖却又忍不住笑了，真甜呐。

    “哈哈哈哈。”

    江明月大笑，然后抱起李爱红道“咱们赶火车去喽。”

    娘四个一路咯咯笑着欢声笑语的往火车站走，临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江明月让吴桂兰等下，然后人钻进了巷子，不一会背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背篓出来，朝着娘三个挥手道“走吧。”

    吴桂兰猜那里面应该是她妈藏好的棉花，所以也不多问，跟着她进站买票然后上了小火车。

    两小只不是第一次坐小火车了，但还是很新奇的东张西望，车厢里人不多，吴桂兰也就不拘着她俩，让她俩在车厢里走动一会，三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车到站娘四个下了车开始翻山。白山碧玉的逃荒路上，我靠签到系统风生水起